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五十六章 唯一的意外!
    爲什麼是哈爾濱?

    楊慶昀站在哈爾濱琳琅閣珠寶公司的二樓辦公室向下看着,看着窗下的車水馬龍,莫名間,有些恍惚。

    在這片土地上,有個讓他始終無法忘記的人,那人在最關鍵的時刻如同神佛降世一般解救了所有藍衣社成員的性命,正是因爲他的存在,北滿特勤小組才能撤出東北。

    然而等回到了南京,楊慶昀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整個軍事委員會的徹查,幾乎每一個捨生忘死爲國家出力的特勤人員都要經歷近乎侮辱性的調查。

    “在北滿日本人高壓下,你想過投降麼?”

    “你和日本人接觸過麼?”

    “日本人有沒有向你許諾過錦衣玉食?”

    “你,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覺得只要點點頭,技能徹底脫離撤場對比懸殊的戰爭了?”

    這都是那些調查人員問的。

    他們坐在大後方頤指氣使,用瞧不起的目光看着這些用命從東北拼出來的特勤人員,彷彿,他們就是一個個逃兵。

    在那段被審查的時間裏,楊慶昀和所有工作人員壓抑極了,哪怕幾個月從‘祕密調查室’裏走了出來,面對所有軍事委員會衆同人雷鳴般的掌聲,也未曾覺着有任何榮耀。

    因爲這羣拼盡全力才活下來的人遭受了懷疑,因爲懷疑和被懷疑,是整個軍事委員會成員都必須接受的。

    但,心裏怎麼就是如此的不舒服呢?

    楊慶昀不懂,他覺着這種不存在絲毫信任的世界讓自己厭煩,哪怕走出‘祕密調查室’後,整個軍事委員會的高層集體前來迎接,這些日子他也在南京不停接受各路高官的宴請,甚至媒體還將他們奉爲了英雄,連報紙、廣播都在不停對刺殺白建武一事的讚賞……

    可這心裏怎麼就不舒服呢?

    他想起來了!

    想起了在北滿城外對許銳鋒的承諾,想起了自己回來以後各大報紙、廣播乃至‘嘉獎令’那個始終未曾出現過的名字。

    老許啊,咱對你仁至義盡了,接受調查時,可是沒隱瞞一句有關於你的功績,是那些高官、長官對你隻字不提的,不是我啊!

    楊慶昀找到了那個讓自己在南京困惑的點,他本該和領導據理力爭的,本該在酒席宴上端着酒杯和所有人說‘要是沒有許銳鋒,我們誰也回不來’的,問題是,當科長拿着‘晉升嘉獎委任狀’走至面前,自己的軍銜由尉級軍官提升至少校那一刻,所有話都順着烈酒嚥了下去。

    就算咱對不起你吧。

    畢竟這個時候把功勞推到一個生死未卜的江湖人身上,遠不如在自己身上能起到擁有足夠效果的作用。

    楊慶昀什麼都沒說,在南京享受着功臣的待遇,成爲了‘軍事委員會’的後起之秀。

    直到,許銳鋒投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世界,他才徹底解開了埋藏在心底的疙瘩!

    得虧自己沒給他證明什麼吧?得虧沒爲他在領導面前據理力爭吧?要不然,現在接受調查的就輪到自己了!

    許銳鋒投降了。

    那個捨得一身剮敢進日僑區刺殺白建武的江湖悍匪,竟然投降了。

    楊慶昀在南京的酒館裏發出了一聲冷笑,獨自一人坐於包廂中往地上潑了一種酒,說道:“老尚啊,你終究是看錯了他。”

    隨後,中日雙方的局勢越來越緊張,雙方開始根據態勢調兵遣將,楊慶昀也跑斷了腿一般的在南京、傷害、蘇杭等地不停的抓捕日本間諜。他還在納悶,咱們國內哪來這麼多日本間諜時,一位受刑不過的日本人終於給出了答案。

    原來,日本這個國家已經在國內蒐集情報蒐集了七十年之久,他們從朝拜晚清的時候,就不斷的在對這個國家進行詳細的完整性調查了!

    明治維新後,日本野心開始膨脹,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大量間諜進入國內進行調查。這些人以醫生、商人、學生、船員的身份留在國內生活。1886年新納時亮就以賣燒餅的身份專門刺探東南沿海兵要,天天在沿海地區活動,長達五年之久。

    衆所周知清朝給了英國內河航行權,但這個權力日本卻沒有,日本爲了搞清揚子江水路,派遣了大量水手奔赴上海,通過考試入駐上海海員聯合宿舍,隨即通過英國人的船隻,在1889年就拿到了《揚子江水路圖》。

    聽到這兒,楊慶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身旁的那個小國家竟然潛藏禍心如此之久。

    但,更聳人聽聞的還在後邊。

    根據日本間諜交代,他們專門成立了一個名爲‘土地調查辦’的組織來監測中國大部分地區,這些人以土地測量員的身份進行祕密的地圖繪製,甚至還編排了暗語。他們管參謀本部叫‘本店’,陸地測量部叫‘代理店’,中國士兵稱之爲‘批發商’,地圖被稱之爲‘賬簿’。

    最可氣的是,楊慶昀抓捕的間諜人員中,光身上所藏的浙三角地圖便高達三十多張,全都是精密地圖!

    他現在明白自己回到南京時,處長爲什麼對日本恨之入骨了,就連那句‘老子現在用的都是日本地圖’也絕非玩笑。

    日本,對中國的威脅已經滲透到了各行各業,而中國對日本滲透,纔剛剛開始。

    抓捕行動結束以後,楊慶昀回到了南京,沒想到的是,剛入南京他就接到了祕密任務,這個任務,是讓他潛伏回東北,替南京政府接應剛剛策反的反戰人員‘岡本純一郎’,也就是讓他到哈爾濱成立專門的外圍機構,來解決‘岡本純一郎’的情報轉移問題。

    對此,楊慶昀責無旁貸,事實上他早就厭倦了南京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更喜歡一線的血雨腥風,起碼那樣更加直接。

    這也是北滿特勤小組被摧毀以後,南京政府往東北派遣的第一批情報工作人員,不過,上級對楊慶昀的要求是,決不允許和哈爾濱情報站又任何交流,你們分別作爲獨立的個體純在,任何情況都不允許溝通。

    此言一出,楊慶昀就察覺到了一些問題,難不成哈爾濱情報站已經不被信任了麼?

    也是,就在今年,哈爾濱特高課作爲最出色的情報部門得到了日本陸軍總部的嘉獎,這就說明了在諜報戰場上南京政府的失敗,而已經近三個月沒有傳回過任何有效消息,唯一一條和日本陸軍總部相關的信息傳送回南京後,經過覈實還不屬實的他們,到底是名存實亡還是日本人設置的幌子已經不好說了。

    在如此情況下,楊慶昀帶着十一個各處抽調的精幹人員出發,潛入哈爾琴後以珠寶商的身份開設了琳琅閣珠寶行,這一進城,就是一個月之久。

    一個月以來,他不敢和社會上的任何人交往,除了哈爾濱商會,每天干的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珠寶行去增加銷量。

    可就在今天上午,從反戰人士‘岡本純一郎’手中拿回第一條情報開始,楊慶昀就陷入到了茫然中。

    情報如下:

    1、紅黨人員許銳鋒入城的消息已經泄露,日本特高課正在隱祕尋找其蹤跡,第一落腳點已經被發現,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現在的居住地。但,從目前來看,特高課沒有半點要動他們的意思。

    2、契卡的洋行重新進入特高課的視野,並在近期列爲了重點關注對象。

    3、哈爾濱坐地炮孫百萬已經祕密投降,整個哈爾濱地下軍火市場全都進入了日本人的視線範圍內,德國軍火商、蘇聯軍火商都成爲了監控對象,特高課忙碌的人手不足,需要抽掉陸軍總部最精幹人員參與行動。

    總結: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準備什麼,但感覺上是正在編織一張巨大的網,這張網大到可以忽略紅黨在哈爾濱的所有微小活動、不在意蘇聯契卡的潛伏和德國軍火商的滲透。

    ……

    這條信息很重要,不光是將特高課最近的行動全都和盤托出,甚至還直接暴露了岡本純一郎的身份。

    更關鍵的是,許銳鋒三個字,讓楊慶昀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不是漢奸麼?

    他不是投降了日本人麼?

    怎麼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就搖身一晃,成了紅黨了!

    微微收斂心神,楊慶昀往樓下望去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了。

    常威。

    這個人,是黃埔出身的諜報人員,曾和楊慶昀在同一學員班睡過一間寢室,但還沒到畢業,就被抽調走了。他怎麼會出現在哈爾濱?

    楊慶昀見長威就在樓下的包子鋪門口坐下,要了一屜包子的同時,眼睛總是是不是的瞟向街頭。

    他看什麼呢?

    楊慶昀順着目光望去,街頭,許銳鋒在兩個男人一個女人的陪伴下正先逛着,給這幫人買衣服、買鞋,還給那個女人買了個頭卡……

    看到這兒楊慶昀立即瞪起了眼睛!

    他發現常威正在盯着這幫人,還僞裝的連自己都差點沒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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