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二十九章 同生共死
    “不要隨便碰那些房子!”

    炸了兩個院子以後,這羣日本人總算是察覺出了不對勁兒的地方,池田立即下達了命令後,指揮道:“在進屋之前,先用機槍掃射,等確保沒有任何危險以後,再往屋裏進!”

    機槍被日本人擡到了一處院落門口,此時,池田轉身衝另外的日本兵說道:“馬上把炮兵小隊叫來,如果這些房屋還有問題,就一間一間把整個村莊的房屋都給我炸了!”

    噠噠噠噠噠噠……

    院門口的日本士兵衝着一間土房扣動了扳機,這連磚塊都沒有土房根本無法抵擋子彈,每一顆子彈穿過都能留下一個透光的窟窿,頃刻間,土房變得千瘡百孔,而機槍手將槍口對準了土房的木門時,那老舊到已經糟了的木頭都被打碎了。

    啪、啪、啪、啪。

    木門很快被打的木穴翻飛,機槍手見房屋沒炸,回頭剛說了一句:“長官,我覺着這屋子可能沒問題。”

    鮮血順着土房木門下方的縫隙正在緩緩流出,木門縫隙中,十幾個土匪用腳連勾帶頂的勉強支撐着那些已經死掉的死屍,當其中一具實在控制不住想前倒下去的一刻——空!

    一聲爆炸後,火光沖天而起。

    滿屋子血肉趁房蓋被崩飛的瞬間宛如天女散花般灑下,殘肢斷臂漫天翻飛。

    這一幕下,連日本人都徹底傻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陷阱到底是爲誰設置的,怎麼陷阱裏還有人!

    94號趴在牆頭上滿臉都是血沫子,踩着酸菜缸的缸沿回頭衝許銳鋒說道:“老許,你手底下的人怎麼弄出來這麼個玩意兒,這也太殘忍了!”

    許銳鋒歪着脖子說道:“五十多人控制三百多土匪,不殘忍連昨兒晚上都熬不過去你信不信?”

    94號不再說話了,昨天晚上的情況他還歷歷在目,那老胡平白打地上站起來仍記憶猶新,這幫奇人異士甚至可以說是各個都懷揣着令人想象不到的真本事,可就是沒一個人把這本是用到正途上。

    “這回啊,回去你瞧着老楚咋炸鍋吧,要是不把牙從嘴裏罵出來,都算是咱倆祖墳冒青煙了。”

    “還惦記着以後的事麼?94號,眼前這叫一千多鬼子,咱先活下來再說吧。”

    “準備戰鬥!”

    94號趁着日本人愣神的工夫,將腦袋探出院牆看了一眼,隨即縮脖喊了一嗓子,下一秒,94號回頭說了這麼一句後,抗聯的戰士們紛紛往牆邊搬各種東西,什麼梯子、劈柴,凡是能墊腳的全都搬了過來。

    給許銳鋒氣的,張嘴就罵:“你們都會飛啊?把東西都搬到牆邊來,一輪齊射是能放倒十來個鬼子,之後手榴彈灌進來,都跟院子裏生挺是麼?怎麼連後路都不留?”

    讓許銳鋒一罵,抗聯的戰士們也清醒了過來,在旁邊院牆搭好了劈柴架,只要這邊一喊撤退,他們踩着劈柴架,翻身就能竄出去之後,94號衝着許銳鋒點了點頭。

    下一秒,許銳鋒在院子裏冒出了頭,手裏拎着那把馬佔三送的勃朗寧,衝池田直接扣動扳機:“打!”

    砰。

    煙塵滾滾中,一聲槍響傳來,始終要把許銳鋒收入麾下的池田聽聞槍聲向這邊一轉臉,迎面一顆子彈就扎入了眉心,他腦袋往後一仰,直挺挺向後倒去。

    同時,牆頭上雜亂的槍聲不斷傳來,這五十多抗聯戰士集體鳥槍換炮,手裏使的傢伙全是從奶頭山土匪手中繳獲的日式武器,春田、九九式頻繁開火,已經先鋪排到衚衕中的日本人紛紛中彈,一排槍響過後,這幫日本兵纔想起來爆頭鼠竄。

    94號一揮手,第一批打空了彈夾的士兵撤下,在院牆後等待的第二批士兵爬了上來,踩着劈柴、狗窩等等貼牆的墊腳之物繼續瞄準,防止日軍反撲時,許銳鋒衝身後喊道:“先他媽別裝子彈,去下個院子提前佈防,別到時候我們撤回去了讓鬼子偷屁股。”

    他對日戰鬥經驗之豐富已經毋庸置疑,哪怕這五六十抗聯戰士有不少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可在許銳鋒的帶領下,仍然有條不紊,一點都不顯得慌亂。

    第一批戰士撤到了後面的院落,許銳鋒盯着衚衕口連續看了大概得有十幾秒鐘,立即從牆頭跳了下來,大喊:“撤!”

    94號站在缸頂上還問呢:“老許……”

    “許你妹,再不撤,都得炸成肉醬,撤,快撤!”

    許銳鋒將94號從牆頭拽了下來,推搡着送到牆邊,自己縱身一躍,單手勾住牆頭根本不顧肩頭傷口崩裂出血,咬着牙翻了過去。

    院裏的抗聯戰士在接連不斷的翻牆過程中只剩下了兩三個,炮聲在村落中傳了過來——嗵!

    最終,一名沒來得及翻過院牆的戰士再也沒了逃出生天的機會——轟!

    院落裏,一枚炮彈落下,巨大的氣浪將那名戰士掀飛撞在了牆邊,緊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接連三發炮彈同時落下。剛纔還矗立着的房屋眨眼間變成了焦土,只剩下幾根被炸斷的橫樑木還在冒着青煙。

    “撤,別停,往後撤!”

    “要是在院裏看見了地窨子,往地窨子裏鑽!”

    “你個小王八蛋,別進房子,要麼往後,要麼往地窨子裏,別他媽進房子!”

    許銳鋒一把抓住一個才十七八歲已經嚇壞了的孩子,從一間屋子門口愣給拽了出來,嘴裏還不停大喊着,村子裏,這羣抗聯戰士正在拼了命的穿房躍脊,連拉帶拽的幫襯着同伴。

    當許銳鋒把大部分人都送出來了第二個院落,輪到他再要上牆時,手剛扣到牆頭,肩膀上的撕裂傷就疼的他往下一出溜,他自己都以爲要被炮彈埋在這個院子裏了,手已經鬆開了牆頭——啪。

    牆上探出了一隻手將其緊緊拉住。

    94號在牆的另外一側一手搭着牆邊一手抓着許銳鋒的手腕喊道:“姓許的,你他媽使點勁兒,那大體格子,我一個人能拉得動嗎!”

    老許鼻子一酸。

    他這輩子,淨幹單刀赴會的事了,對於戰友情這種生死之交的理解完全存在於書本當中,一聽到‘我們哥們是一個戰壕裏爬出來的換命交情’,往往只是羨慕無法理解,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

    通過這一拉,許銳鋒這輩子都得和94號同生共死,那是根本不用猶豫的,因爲他用自己的命,在戰場上挽救過你。

    老許用嘴叼着槍,左手往牆頭一掄,整個人都沒矮牆皮,有了着力點以後輕鬆越過,當倆人一起從牆頭摔落,94號還罵呢:“你咋跟四寶子那頭豬一樣,死沉死沉的呢?”

    許銳鋒回了一嘴:“可拉倒吧,他那是囔囔踹,我這個,都是實肉,一點都不顯胖。”

    “趕緊走。”

    倆人貼着牆根喘了口氣,後院的牆頭上已經有戰士冒頭在伸手了,兩人一腳踩牆上用手往上一勾,被人拉入了另外的院落之中。

    轟!

    轟!

    轟!

    只能確定區域,無法精準射擊的擲彈筒在周遭四散開花,知道周遭大部分房屋都炸成了廢墟,除了僅有的幾面殘垣斷壁外,附近幾乎都被推平,日軍纔再出鋪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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