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三十八章 這惡,他認!
    “老小子,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抗揍,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還給紅區那幫泥腿子折騰甚?”

    “退一萬步說,他們就算倒反天罡了,真能分你一塊地方麼?”

    “不開眼的玩意兒。”

    疤臉這邊說着話,老鷂鷹看着虎瑤沒有半點失望,在他心裏女人能做出這種事來實屬正常,更何況是勾欄裏出來的女人。

    虎瑤站在疤臉身後,用手裏那根金條一指老鷂鷹:“就是他,他讓我出去弄藥的!”

    老鷂鷹笑着罵道:“你也是虎,讓你去就去啊?”他撓着腦瓜皮說道:“我忘了,你這娘們就是虎,褲子說脫就脫。”

    金燦燦的金條暴露在陽光下時,一下就吸引了疤臉的注意,這玩意兒黃橙橙的,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能力——唰。

    疤臉擡手就把金條給搶回來了,虎瑤手上一空,原本瞪着眼睛打算罵老鷂鷹的嘴臉一下看向了疤臉,耳側邊慢慢聽見了一句:“把這娘們弄起來送憲兵隊,讓日本人審審她是不是這個紅區出來的老頭同夥。”

    “疤臉!你個瘟大災的,你不得好死!”

    虎瑤不嘚瑟了。

    疤臉兩個手下過來扭過其雙手押在背後,在她近乎瘋狂的叫罵中帶出了院落,等院落裏只剩下了疤臉和那個腰裏彆着刀的男人,他才慢慢走過來。

    “老傢伙,把你來太原的目的都說了吧,這樣能少遭點罪。”

    他伸手就在身旁那人腰裏扥出了刀,走到老鷂鷹身邊慢慢將利刃架在了其脖頸上,問道:“你他媽到底誰啊?”

    “呵。”

    老鷂鷹笑了,沒看見那把刀似的。

    他莫名的挺直了身軀,隱隱間,身上那股渾濁的世俗之氣被一掃而空,純正而充裕的書卷氣順着陽光灌注全身。

    “我姓姚,光緒三十年的進士,奈何讓人冒名頂替取了我的試卷入京,當時我沮喪極了,還以爲自己寒窗苦讀卻沒被老天爺眷顧。結果冒名頂替之人卻被查出了纔不符實,倒查至考場,才掀出這次舞弊案。”

    老鷂鷹指着自己說道:“我,竟然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判代人捉筆之罪,要發配寧古塔。”

    他笑了,笑的如此淒涼,彷彿在嘲笑晚清末年那個遍地都是英雄漢,腐朽朝廷卻根本不會用人的時代。

    “我跑了,在發配的路上趁守衛酣睡,戴枷而逃。”

    疤臉望着老鷂鷹:“這你都沒回老家把那個偷你考卷的孫子弄死?”

    “那我能慣着他?”

    老鷂鷹伸出手來,如書生般一手拉着衣袖,一手翻過手掌:“我回到老家往監獄私井投了一劑毒藥,當天夜裏在牆根外聽了整整一宿的嘶嚎。次日清晨,躲在暗處看仵作擡出屍首二百四十餘!”

    老鷂鷹驕傲的擡起頭,直面太陽,這惡他認!

    “行!”

    疤臉竟然給老鷂鷹豎起了一根大拇哥。

    問道:“然後呢。”

    “喬裝打扮,出關。”

    “我去了東北,隨了綹子,由於飽讀詩書又總在背後出主意,大當家的給了個外號,自此,我向外報號老鷂鷹。”

    疤臉聽的正起勁兒,老鷂鷹卻嘆息一聲:“好日子沒過多少年就天下大亂了,奉軍剿滅了綹子,我學着諸葛扶保少主在北滿安家,當少主成才,雄踞一方成爲了坐地炮……”他轉過頭,滿臉滄桑:“我也老了。”

    “坐地炮?”疤臉點了點頭:“東北好像興這個,那不挺好麼?”

    “好什麼啊,日本人不來了麼,我們那主子不聽我勸,非要參與國家大事,讓人弄進了憲兵隊,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少手段才保住了這一家大小。”

    “後來,我也累了,就入了關,到了晉西北,靠着對江湖的熟悉,來往於三地,倒騰點小來小去的東西過活。”

    他看向疤臉:“你說,我這樣的人,人家紅區能要我麼?”

    “你的意思是,你來太原,就是爲了賺倆錢?”

    “可不麼!”

    老鷂鷹只說了最後一句假話,因爲他們這點事,人家只要往東北去一個電話,就能查個清清楚楚。

    “老姚啊,照你的意思,我冤枉你了唄?”

    “你是不是拿我太不當回事了?”

    老鷂鷹趕緊搖頭:“也不算冤枉。”

    他壞笑着說道:“我老了,也扯不起那羣玩理想的那一套了,乾脆實話都交代給你得了。之所以我能在這三個地方混得風生水起,還得靠着上面有人。”

    “我那主子,不是也跟我從東北逃出來麼,結果到了晉西北,又犯病了,如今是386旅的官,沒他照顧,我折騰來的這些東西賣給誰啊?”

    “要不這麼着,你給我個機會,我把人給你調出來,讓你跟日本人那立下大功一件,咋樣?”

    疤臉琢磨來琢磨去,終於問了一句:“你要多少錢?”

    老鷂鷹:“我不要錢,虎瑤從你手裏要了錢了,最後不還是人財兩虧麼?我什麼都不要,換條命,行不?”

    “你就跟日本人說,咱們以交易的名義,用藥當誘餌,甚至藥都不用帶,只要讓他們相信這次送的是藥就行。”

    疤臉看着老鷂鷹渾濁的眼睛,試探性的問着:“你這是打算讓我領着日本人往紅區陷阱裏扎吧?”

    “我跟着去啊!”

    “我在前邊給你們引路,出事我頭一個死,不完了麼?”

    疤臉冷哼一聲:“你覺着日本人能信?”

    “他們必信,要不你就問問,前兩天這夥日本人在小王莊經歷了啥,爲什麼突然間太原城的城樓上守衛加了倍。明說了吧,那就是我那主子幹了,不然現在就可以給日本人叫進來,問問他們是不是有人折在了小王莊。”

    哐!

    半掩着的木門被一腳踹開了,一個穿着皮靴的日本軍官邁步走了進來,進來那一刻,眼睛都不往疤臉身上掃,衝着老鷂鷹說道:“老先生,請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山本太君,您怎麼來了!”

    疤臉趕緊迎了過來,到近前跟太監似的伺候着。

    日本人伸出帶着白手套的手指向老鷂鷹:“說說小王莊的事。”

    老鷂鷹:“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當天我正和我們那主子研究應該折騰點什麼貨,就聽見了槍響。”

    “當時小王莊都亂套了,我們那主子也接到了命令,說是有人狙擊他們營長,得幹架。”

    “我們主子帶着人衝進了林子……太君,我們那位爺,打小在林子里長大的,我估摸着你們可能夠點嗆。”

    山本問道:“當時你在幹什麼?”

    老鷂鷹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膽小,蹽杆子了。”

    “這萬一真打起來,又是子彈又是大炮的,那玩意兒不長眼睛啊。”

    “我趁夜從紅區到了國區,又走國區進太原的道,是早上開城門的時候進的太原。剛進來,就碰上老鄉了,就是虎瑤。”

    山本:“你對小王莊山裏熟悉麼?”

    “不熟,就認識一條從山裏去小王莊的路,剩下打小王莊奔國區,走大道就行,現在兩家合作,互通。”

    山本轉頭看向了疤臉,然後伸手在空中指了老鷂鷹兩下,立即轉身去向了院外。

    他坐着汽車往司令部進發,當出現在一位肥胖的日本人面前時,立正說道:“坂田聯隊長,我有重要軍情。”

    辦公室裏,山本說出了這番話後,用手指着牆上的地圖。

    坂田問道:“山本君,你不覺得這次的消息來得太容易了麼?”

    “我要的就是陷阱!”

    “閣下,我將帶着一批人隨這個江湖草莽孤軍深入,如果是陷阱,我們勢必會被包圍在小王莊出谷口附近。那兒是最佳伏擊點!”

    “這個時候閣下請率領坂田聯隊前往增援,那時,我們裏應外合,一定可以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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