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做夢都不敢想，能坐上這麼好的車。
坐在副駕駛，像是進入了一個奢華美妙的世界。
趙璇坐副駕駛，喜歡把座椅放倒，躺着一邊刷手機，一邊跟韓風小爺聊天。
柳雪不會調座椅，也不敢亂動，怕出糗。
就那麼雙腿併攏，雙手抱着膝蓋坐着，顯得有些拘謹。
韓風瞄了她兩眼，柳雪羞澀的低着頭，不出聲。
他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下車繞過車頭，打開車門，蹲下身。
“來，看着。”
“我教你怎麼調節。”
柳雪低着頭，看韓風給她示範。
偷偷用餘光看韓風認真示範解說的樣子，他的霸道不羈的背後，是對人細緻入微的關照。
座椅調好。
韓風擡眼，問道：“看到了沒？東西都簡單，不要怕犯錯。”
柳雪只顧着偷偷看韓風了，不過大致一看也能看明白。
突然跟韓風對視，她像是觸電一樣，臉突然紅了。
嬌羞靦腆一笑，驚慌說道：
“我，就會跳舞，別的都不會。”
韓風覺得她是把自己的心，囚禁在封閉的空間裏了。
這才明白林玉兒的意思。
柳雪本來就性格內向，又經歷這麼大的事，脆弱的心支離破碎。
她大概是想躲在角落裏，希望避開這個世界的危險。
韓風蹲在地上，跟她聊天。
“你都會什麼舞啊？”
問及熟悉的東西，柳雪放鬆了許多。
她似有思索的說道：“芭蕾、拉丁、爵士都有學，如果表演的話，都是現代舞。”
韓風笑道：“有時間跳下我看看。”
柳雪驕傲一笑，很開心的樣子。
“好啊。”
韓風又逗她玩。
“我還是覺得，你笑起來，比蹙着眉好看。”
“小妞，再笑一下給小爺看看。”
柳雪聳着肩膀，被逗笑了。
韓風道：“這纔對嘛，以後就這樣笑。”
“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給我說說。”
柳雪猶豫下，說道：“我聽說陳爺從安全局被保釋出來了，怕他會再找我。”
韓風道：“陳屁的爺呀，他現在正在閻王那報道。他想找你，也得閻王同意。”
柳雪驚喜又意外。
“小爺你把他殺了嗎？”
韓風站起身，指着她，開玩笑道：“我警告你啊，別誹謗我啊。”
柳雪意識到說錯話，怕自己的話會給韓風帶來麻煩一樣。
“我，我就感到意外。”
“誰敢殺了他。”
韓風不屑笑道：“敢殺他的人多了去了，他最多算的上一個螞蚱。”
韓風站起身，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車裏，啓動車子。
柳雪有些不放心，好奇問道：“那，是誰殺了他？”
“一個很牛逼的殺手，貪狼。”韓風啓動車子，看着倒車鏡，駛入車道。
“聽名字好厲害呀？”柳雪道。
“也就那樣吧，在世界殺手榜上混個排名。”韓風隨口說道。
“小爺你能打得過他嗎？”柳雪很好奇。
她聽韓風自稱小爺，感覺挺酷的，也喜歡叫她小爺了。
韓風被她問笑了。
“你似乎對貪狼很感興趣，不過這個興趣有點危險。”
“沒人見過他。”
“記住了，我不認識他。”
柳雪哦一聲，似懂非懂。
潛意識裏覺得，韓風小爺就是那貪狼，要不然怎麼說的那麼自信。
韓風見她靠在椅背拘謹坐着摳手指，問道：“你又在想什麼？”
柳雪低聲說道：“我感覺自己很髒，很不完整。”
她說出自己的心聲，失去了勇氣一樣低下頭。
韓風嘆了一聲氣，說道：“不就是一層膜嘛，傷口癒合了之後幾百塊錢補一個，多花幾千補個好的。”
柳雪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小聲說道：“那一樣不完整。”
韓風扶着方向盤，看着前方。
“所以嘛，這是一個心理問題。”
“見過戰爭，見過殺人嗎？”
柳雪不明白什麼意思，她看着韓風搖搖頭。
韓風道：“戰場之上，胳膊腿腦袋腸子什麼的，到處都是。”
“沒經歷過戰場的人，從血肉模糊這個詞裏，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叫刺痛靈魂的疼。”
“一層膜，對比這些，就是預防細菌侵入的人體組織。”
“知道在戰場上的人，最關心的是什麼嗎？”
柳雪想了想，問道：“生存？死亡？”
韓風笑道：“格局低了不是？”
“是目標。”
“目標是炸暗堡。”
“是生是死什麼玩意兒都特麼忘了，就是炸掉暗堡。”
“目標是端掉對方的指揮部。”
“不管身上捱了多少槍子兒，不端掉指揮部，前面少個胳膊的跑的嗷嗷叫，你好意思跟隊長說：‘隊長，我少了根手指，你們先衝着，我歇會’？”
“人有目標的時候，生死都不重要了，還在乎少沒少個胳膊腿，少一層膜？”
“人的信仰崇高純粹的時候，精神就顯得特別牛逼，軀殼已經不再重要了。”
韓風朝柳雪眨眼，一笑。
“對吧？”
柳雪聽韓風這麼一說，感覺也挺有道理的，一下子心裏敞亮的很多。
陳天閣都死了，跟他計較只會讓自己難過。
柳雪問道：“小爺你的目標是什麼？”
咳咳咳。
“咱們可以聊下愉快的話題。”
韓風想起退婚的事，心裏就堵得慌。
九個婚約，玉還在蘇大炮手裏，退到什麼時候去。
這事情要是弄不好，師父還不把自己抽死？
想起來就要罵那賊老道。
看來還是要找蘇雅商量商量，合計下怎麼辦纔好。
柳雪憋着笑，看來他的目標挺難的。
柳雪問道：“我們這是去哪裏啊？”
韓風道：“去千雅麗人集團，我在那上班。”
“帶你去見見幫你把合同解約的小姐姐，要給人道謝不是？”
柳雪很認真的點頭，很感激這個小姐姐。
韓風撥通紫嫣的電話。
“喂，門神哥哥，回集團了嗎？”
“在路上，等下到集團。”
“剛纔總裁還在問你，你再不來，總裁說要扣你工資了。”
“我才幾個錢，還扣我工資。給你帶個小姐姐見見。”
“誰呀？”
“就是跳舞很好看的那個，昨晚你幫她解約合同，特來感謝你。”
“哎呀，大網紅來了，我還想跟她學下跳舞，等你們喲。”
聽到兩人的對話，柳雪羞澀的傻乎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