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他內心恢復澄淨，睜開雙眼，“黑水玄蛇。”
剛纔兇鬼張開鬼域，將所有山民吞喫掉，此刻村莊空蕩蕩，沒有半個活物。
王福也沒忘了，此行而來的目的。
“給我將附近所有的這種枯藤找來。”
五顆鬼頭猶如人頭氣球，在王福面前上下浮沉，雖然看似無法溝通，卻收到王福的命令。
“嗚嗚嗚！”
幾陣陰冷的怪風過後，五顆鬼頭各自施展本領，開始掃蕩村莊和周圍。
王福盤算着，得到這一大批黑水玄蛇，北帝密典中的性功……黑水存神術，便可以着手修行。
龜蛇二相，乃至玄武，這是北帝密典按部就班的修行順序。
可想而知，將來鼓山和雲陽觀開戰，他身爲雲陽觀弟子，雷火殿內定的下任坐館，肯定不能置身事外。
師父丁掌殿，又是觀主最器重的雙花紅棍，少不了抄刀子上的機會，太過危險。
王福越發感覺到緊迫感，只恨修行速度太慢，如果他能晉升九曲中境，哪怕是四曲七八轉，也能幫到師父了。
可惜，三年前突破，耗盡所有潛力，至今還停留在二曲三轉。
根據他打聽到的消息，九曲境界，道道彎彎太多，突破速度因人而異，各不相同，有的快如坐火箭，也有的慢如騎蝸牛。
至少，比他先突破的朗笑塵，至今還在猛攻一曲二轉的瓶頸呢！
修爲無法突破，只好多多修行祕法，增強整體綜合實力。
過了大半天，五顆鬼頭回歸，帶來小山般的枯藤，有從籬笆拆下的，也有從家家戶戶的柴火堆翻出的，還有鬼物飛到村外，找到藤窩連根拔起。
“不能再逗留了，必須馬上離開鼓山。”
王福收穫滿滿，知道該離去了，沉思片刻，開始占卜前路。
這次，他仍然沒有指定具體的事情，而是詢問往哪個方向走合適。
片刻後，答案出現。
“是這樣啊！”
王福陷入沉思中。
……
“你這厲鬼不長眼，敢在我面前殺了役使鬼，找死。”
這片山林地面，遍地狼藉，到處都是坑坑窪窪，分佈巨大的環形凹坑，通往深不見底的地心。
原本週圍，密佈千年百年的大樹，歷經歲月滄桑的岩石灘塗，此刻都被摧毀殆盡，成了一地分分不出來源的沙地。
誰能想到，鼓山深處，還有這麼一出類似荒漠的存在。
然而，在今日之前，此地仍有青蔥草木、流水成溪，一派自然秀麗風光。
剛經過一場大戰，先前景物當然無存，直接將地形改變成沙漠荒地。
“噗！”
一片沙丘被掀翻，無數沙粒橫飛，七八個全身紫青的嬰兒，相互攙扶，裹在大團溼漉漉的臍帶中，飛到半空。
“驚鶴無量息。”
平地裏升起白光，由遠及近、筆直如線，瞬間沒過這些嬰兒臍帶。
下一刻，場面似乎定格，嬰兒和臍帶分解，化作瑟瑟如雨的沙子，最終迴歸沙丘之中。
一個人影閃現，正是許久不見的楊枯，相比過去，他眉宇間更增添幾分沉穩。
“別搞添油打法了。”
他大聲說道，“你一再分化鬼性，結果都被我消滅，本體若還不出現，就沒有機會了。”
似乎爲了回答他這句話，腳下整塊沙漠，方圓上千米麪積，瞬間沸騰顫動。
“哇！”
一聲嬰啼聲響徹天地，震得楊枯神情大變，連忙捂住胸口。
果然沒錯，這次的敵人是普通厲鬼，不是那些初成厲鬼的新嫩角色可比。
咚！
一隻肥胖的大手掀翻上萬噸沙子，緊隨其後的，乃是厲鬼的本體。
這是一座龐大如山的嬰兒，全身紫青，臉蛋遍佈縱橫條紋，兩隻大眼睛充滿凶煞之氣。
嬰兒身上彷彿穿了件破破爛爛的衣服，遮蓋不住肥嘟嘟的身子，可是湊近了仔細一看，這件‘衣服’儼然是溼漉漉的臍帶纏繞而成。
“哇！”
嬰兒厲鬼，從地底鑽出，立刻向楊枯伸出手掌，動作天真自然，像是嬰兒隨手亂抓什麼。
楊枯倒退幾步，神情嚴肅不已，厲鬼全力一擊，非比尋常。
“太白經天術！”
腳下冒出白光，眨眼間化作一道弧光，消失在原地。
嬰兒一掌落空，還沒來得及縮手，楊枯已出現在耳邊，對着碩大腦袋吐出一道白光。
咚！
厲鬼嬰兒的大腦袋，瞬間被打爆，下了一場烏黑的血雨。
然而下一刻，斷裂的脖頸傷口處，噴濺出無數線條，竟是一根根溼漉漉的臍帶。
楊枯距離太近，猝然間難以避開，發動太白經天術又來不及，幾個呼吸見，就被無數臍帶困住手腳四肢，連帶着軀幹都捆紮得結結實實。
“哇哇哇！”
雖然沒了頭顱，厲鬼從肚臍眼出，發出嬰兒的哭泣聲。
亂髮叢一般的臍帶團內，瞬間飛起一根碗口粗的臍帶，朝着楊枯嘴巴里鑽。
“驚鶴無量息，還有一個稱呼，名爲，白帝聖息！”
楊枯喃喃自語，然後猛地張口，前所未有的白光，瞬間籠罩了身周所有一切。
片刻過後……
楊枯站在沙地上，腳下的沙丘又多了幾座，在他面前，懸浮一根透明水晶。
“厲鬼鬼性！”
楊枯如獲至寶，從懷中掏出一把鐵扇，撇開時根根鐵羽。
“收！”
屬於嬰兒厲鬼的鬼性，瞬間飛入鐵扇中，融爲一體。
鐵羽扇接連冒出五團青光，走馬燈似的來回翻滾，最終迴歸一根根鐵羽內部。
“五條厲鬼的鬼性，才能將這件法寶祭煉小成。”
“呵呵呵！”
“我楊枯，身兼三清、白帝兩脈精華，乃是天命垂青之人。”
“小小云陽觀，養不起我這條真龍，唯有真仙府、雲中道觀，纔是我大顯身手的地方。”
“嗯，聽聞真仙府有珠玉雙璧，顏色絕世、修道天賦也是當時一流，配我正好。”
“我楊枯的未來，天師只是起步，還要成爲金口玉言、敕封鬼神的正仙。”
楊枯舉着鐵羽扇，哈哈大笑幾聲，笑聲在這片山中沙漠迴盪。
……
幾乎在同一時間，王福猛地打了個冷戰，總感覺好像有人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