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婉眼神慢慢變得陰狠,手中的帕子漸漸攥緊。
“娘是要用她下毒,直接除掉沈景雲嗎?”
顧靈玉點點頭。
“雖然這一招兇險,但是隻有試了才知道。”
沈景婉思索片刻。
“女兒之前聽秀月說,沈景雲每晚都會喝一碗燕窩粥,不如”
顧靈玉按住了沈景婉的肩膀。
“燕窩粥必然是層層查驗,才送到沈景雲的手中,我們需要一種銀針也試不出來,無色無味的藥。”
“女兒明白了,這就命人去查。”
沈景婉重重點頭。
墨韻堂。
“秋夕,你說此刻除了父親,還會有誰着急?”
沈景雲雙手托腮,看向身旁的秋夕。
“那必然是顧姨娘和二小姐唄,還能有誰呀!”
沈景雲點點頭。
“我總覺得今夜平靜的有些過頭,你猜顧姨娘接下來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
秋夕撓了撓頭。
“奴婢又不是顧姨娘,這奴婢確實想不出來。”
沈景雲換了個姿勢,繼續雙手托腮。
“你想想,沈景婉現在是齊王側妃,她會甘心嗎?”
秋夕搖搖頭。
“那必然不會,此刻她應該最想要小姐您消失吧。”
“這就對了。”
沈景雲敲了敲桌子。
“想要我消失的手段有很多,下毒是最簡單便捷的方式。”
秋夕恍然大悟。
“奴婢明白了,接下來會在喫食裏面多多注意的。”
待到沈景雲躺下,秋夕離去,房間內才響起沈景雲冰冷的聲音。
“出來吧。”
一片陰影處,原本與黑暗融爲一體的男人緩緩走出來,臉上掛了一抹無奈的笑。
“這都被你發現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長孫澈。
“殿下恐怕是忘了,我外祖父是端家。”
沈景雲冷冷回答。
她能感覺到長孫澈站在那裏已經很久了,從她與秋夕說話開始。
“這麼晚了,不知襄王殿下有什麼事?”
沈景雲走下牀榻,月光下,沈景雲攏了攏一頭青絲,嘴角帶着一絲冷意。
她前世與長孫澈相識,但是長孫澈從未聽過牆角,這倒是頭一次。
“我想請你幫我診脈,看看我身上的毒。”
長孫澈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期許還有顫抖。
他不是沒有請過端家老爺子幫他看診,可是那位老人也只是搖頭嘆氣,說此毒無人能解,只能靠着他手中那個特製的藥丸續命。
“讓我看看。”
沈景雲語氣中同樣帶上了一抹激動,看看長孫澈身上的毒,是她很早就想做的事。
長孫澈把手腕遞給沈景雲,沈景雲閉上眼睛,細細診脈。
他凝視着沈景雲,心中某一處柔軟被撥動。
閉眼診完脈,沈景雲拿出銀針,紮在長孫澈的一處穴道之中,銀針緩緩抽出,針尖沾上了詭異的藍色。
“斷魂散。”
沈景雲擰起眉毛,話中帶上了不可察覺的凝重。
看着沈景雲毫不猶豫報出了這個毒的名字,長孫澈隱約覺得找對人了。
“今日本該是我毒發的日子,但是它卻沒有一絲髮作的跡象。我思來想去,今日只吃了一顆你的解毒丸。”
“你每半月所喫的藥丸,只是以毒攻毒的作用,長年累月,你體內的毒會一起發作,讓你在痛苦之中離去。”
沈景雲久久怔愣,或許這就是上一世長孫澈離世的原因吧。
只是誰會如此心狠,下毒謀害一個尚不及二十歲的少年。
難道是爲了控制他,那什麼樣的人才值得不惜動用斷魂散來控制?
沈景雲心中的疑問幾乎要爆炸出來,可她明白,這些事情她不能打聽。
“你的毒,我只有一半把握能解,而且或許會有生命危險,你可願意?”
沈景雲正色道。
“無妨。”
長孫澈的臉色帶上了一抹無奈。
“我本就是將死之身,若是解毒之中不幸毒發,那也是我命數如此。”
沈景雲從未見過長孫澈這副模樣,心中涌起了一抹慼慼。
“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承諾。
“要想解此毒,其它的藥材倒是好找,只是有一味千年銀葉,只生長在極寒之地,很是難尋。”
長孫澈臉上閃過希望的光芒,縱然是難找,可也不是毫無希望。
“多謝沈姑娘,日後若有困難之處,儘管找我。”
長孫澈連忙道謝。
門外,阿箬磨牙。
“主子怕不是忘了,是誰讓我一直盯着沈姑娘,現在又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沈景雲也回禮。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擾姑娘歇息了。”
話音剛落,長孫澈人影就消失不見。
沈景雲怔怔地望着長孫澈消失的地方,良久,粲然一笑。
“小姐,您說這幾日過去了,顧姨娘也沒有一點動靜,不知道要整出來什麼幺蛾子。”
沈景雲淡淡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所謂顧靈玉出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我困了,還想要再睡會,你等時辰到了,叫我去給祖母請安。”
“是。”
秋夕笑盈盈地答應下來。
“小姐這幾天貪睡得很,總是睡不夠呢。”
“是嗎?”
沈景雲打了個哈欠。
“春天到了,也許是春困吧。”
沈景雲朝牀榻走去。
“秋夕,你說我這幾天老是感到睏意?”
“是啊小姐,就連您的月事也推遲了,若不是知道您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只怕是大家都以爲您有了身孕呢!”
“是嗎?”
沈景雲心中警鈴大作。
“這幾天我所有的飲食都經過了銀針試探,也沒有任何異常,就連這樣都能被下藥了嗎?”
沈景雲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
“秋夕,秀月還在院子裏面打雜嗎?”
“是啊小姐,可是奴婢從來沒有讓她接近過廚房啊。”
秋夕心中也十分疑惑。
沈景雲緩緩搖了搖頭。
“不對勁,你這兩天仔細盯着秀月。”
沈景雲暗惱自己,重生之後憑着她對前世的一些記憶,原本是順風順水的,可現在發生的事,前世根本沒有發生過。
壞就壞在了順風順水上,是她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