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把墨韻堂所有的丫鬟婆子叫來!”
不一會,連着秋夕在內,所有的丫鬟都聚在了院中。
沈風身旁的管家一一清點着人數,隨後朝着沈風說道:“老爺,少了個秀月。”
“又是她?”
沈風皺起了眉頭,眼看事情瞞不住了,顧靈玉才一臉心虛,走上前來。
“老爺,逸兒方纔,方纔”
“方纔什麼?”
沈風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沈景雲在後面回答道。
“三弟方纔青天白日的,和秀月在屋裏做那些事,齊王殿下路過恰好看到。幸而殿下仁慈,只是說讓三弟呆在家中反省,還把秀月指給三弟做了通房。”
沈風只覺得今天一樁接一樁的事,讓他這個心臟差點承受不住。他雙手扶額,長孫君逸關切地上前來。
“左相這是怎麼了?身子要緊。”
左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就差給長孫君逸跪下了。
“我那年幼的兒子不知禮數,衝撞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左相死死抓住長孫君逸的袖子,好像他不答應,就不會鬆手一般。
沈景雲只冷眼看着沈風的表演,她明白,在沈風內心深處,對這個庶子並不關心,他只害怕自己的仕途受到影響。
“本王明白了,左相儘管寬心就是。”
長孫君逸慢慢撥開了沈風的手,扶他坐了下來。
感受着長孫君逸透出拒絕的信息,沈風的心涼了半截,哪還有心思再去查案。
“微臣身子不適,先行一步,還望殿下莫要怪罪。”
長孫君逸擺了擺手,放沈風離開。
沈風一走,院裏的人都面面相覷。
“李太醫,都有什麼藥材可以使人有假孕的症狀?”
沈景雲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衆人循聲望去。
“這可就多了,說是說不清的,若是能有一張方子,我一看便知。”
李太醫摸着鬍子,慢悠悠說道。
“秋夕。”
沈景雲喚了一聲,秋夕會意,將沈景雲平日喝的燕窩粥的方子拿了出來。
李太醫看了一眼藥方,沉吟開口。
“這其中有一味藥,若是劑量用得不對,就會有類似假孕的現象。”
顧靈玉捂住嘴巴,狀似喫驚。
“我記得雲兒曾經說過,這燕窩粥都是秋夕親眼盯着熬好了送過去的,莫不是秋夕想要?”
其他人也都議論紛紛,顯然把秋夕當成了那種謀害主子的惡僕。
“來人啊,這種奴才斷然不能留在府中了,快把她拖出去!”
顧靈玉這就開了口,心中的急切顯而易見。
想要除掉我的人,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沈景雲心中殺意頓現。
“姨娘好大的口氣,秋夕的賣身契在我母親那裏,在座的正經主子有我,再不濟還有齊王殿下這個外人,你在這裏叫囂什麼?”
這是沈景雲第一次直接和顧姨娘叫板,顧靈玉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沈景雲居然會這麼對她說話。
“你!”
顧靈玉指着沈景雲,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
“姨娘指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沈景雲微笑着一步步走上前去,只把顧靈玉嚇得連連後退。
“雲兒,不要太過分。”
長孫君逸輕咳一聲,阻止了沈景雲。
他也配叫自己雲兒?
長孫君逸心中卻還爲他這聲雲兒沾沾自喜,以爲沈景雲會像從前那樣對他言聽計從。
顧靈玉眼見有人給她撐腰,又多了些底氣。
“雲兒啊,姨娘也是爲了你好,這樣的奴才,斷然不能再留在身邊了呀。”
沈景雲微微俯身,看着眼前這個比她矮了半個頭的姨娘,居高臨下的感覺頓時顯現出來。
“不勞姨娘費心,秋夕,去把秀月的屋子搜一搜。順便多帶幾個人,以免姨娘說我藏私。”
“雲兒這是做什麼?”
顧靈玉慌了,爲什麼沈景雲會忽然懷疑到秀月?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方纔管家說,只有秀月現在不在,着實令人懷疑,不如就先搜一搜,也好讓我放心,您說是吧。姨娘?”
沈景雲微笑着,看在顧靈玉眼裏,卻宛如鬼魅。
長孫君逸卻不甘心了,從他叫沈景雲開始,她居然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這不對。
長孫君逸開始懷疑自己。
明明他遭到刺殺的時候,還是沈景雲把他救活了,就這份情義,也不應該是對他失去興趣了。
沈景雲要是知道長孫君逸的腦子裏此刻想的是這些東西,只怕要挖出來看一看。
沈家兩個女兒,我是要定了!
長孫君逸一通亂想,只把原因歸結在他來的不勤快,順便又堅定了他要把沈家兩個女兒收爲己有的念想。
這時,秋夕走了過來,遞給太醫一張之前秀月開的美容養顏的方子。
“正是這個。”
太醫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看來是秀月想要謀害我啊,第一次給的教訓還不夠。”
沈景雲瞭然一笑,只有她和秋夕知道,這個結果是註定的。
“來人啊,去把秀月押過來。”
沈景雲不緊不慢吩咐道,頗有當家做主的風範。
“雲兒站了那麼久,不如坐着喝杯茶吧。”
不想再遭受到被忽視的滋味,長孫君逸選擇主動出擊。
“多謝殿下。”
沈景雲本想拒絕,可確實又累又渴,也就不再推脫。
這一幕被顧靈玉統統看在眼裏,氣得差點絞碎手中的帕子。
這時,一聲尖叫打破了本來趨於寧靜的相府。
“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了。”
秋夕收了指令,轉身出了門。
過不一會,一個抖抖索索的小侍女被帶了進來。
她看到院內這麼多人,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
“有,有”
“有什麼你倒是說啊。”
一個心急的夫人催促道。
“有死人!枯井裏面有死人!”
那個侍女尖叫出聲,從小到大,雖然身在沈府,可這還是沈府第一次鬧出人命。
沈景雲心裏隱隱約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人在哪裏?”
她走上前去,厲聲問道。
“就,就在那邊的枯井裏面,她,她身上都是血。”
那個小侍女顫顫抖抖地指出了一個方向,就再也繃不住,暈了過去。
“我們去看看。”
沈景雲心中的預感呼之欲出,而那些夫人們也不閒着,都跟了上去,想要瞧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