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這麼晚了,還有興致在這裏發呆?”
一聲淡笑響起,沈景雲回神,看到了站在那裏,一襲黑衣的長孫澈。
這還是沈景雲第一次看到長孫澈穿黑色,讓他的氣質與從前截然不同,增添了幾分神祕氣息。
“話說,你在這裏這麼久,也沒見我那皇兄問及一聲,實在是說不過去。”
長孫澈死死盯着沈景雲的臉龐,想從上面找到一絲失落。
可惜沒有。
“他來與不來,關我什麼事?”
沈景雲施施然下牀,看着長孫澈略帶戲謔的眼神。
“難不成你還想讓他來?”
長孫澈搖了搖頭。
“對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景雲的臉龐瞬間嚴肅起來,看着長孫澈。
長孫澈也慢慢收起了笑容。
“什麼事?”
“我在船艙內裝暈的時候,聽到了外面他們的交談。”
沈景雲邊說邊思索着。
“他們提到了朝中的某位大人,還有送了他數不清的金銀珠寶這件事。”
長孫澈聽得此言,笑意慢慢綻開來。
“你笑什麼?”
沈景雲有些奇怪。
“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不成?”
“沒什麼。”
長孫澈收回了笑容,他纔不會告訴沈景雲,是因爲她那張明明稚氣,卻故作老成的臉龐。
“只是今日吳陽也告訴我,朝中有一個官員,讓我多加註意。”
“是哪個?”
沈景雲歪了歪頭,總覺得吳陽沒有這麼好意。
果然,長孫澈開口。
“沒說哪位,只說官職很大。”
沈景雲長嘆一口氣。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不忙,明日可有空去一趟軍營?總覺得你忙得很,也不知都在做什麼。”
說到後面,長孫澈看起來像一個活脫脫的小怨婦。
沈景雲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長孫澈心滿意足的離去了。
次日,晨。
沈景雲用過早飯,仍舊叫上了煙蘿,準備離去,卻無意之間瞥到了秋夕臉上的一抹失落。
該怎麼和秋夕解釋呢?
沈景雲默默比對着頭上的髮釵,想到了煙蘿對長孫君墨的情誼,計上心頭。
“煙蘿,你去小廚房拿些點心,帶給襄王和恭王殿下。”
“恭王殿下今天還會在嗎?”
煙蘿一臉少女懷春般的期待,直到看到沈景雲似笑非笑的眼神,還有秋夕恍然大悟的樣子,才忽然明白過來。
“小姐怎麼拿我打趣!”
煙蘿嗔怒地瞟了一眼沈景雲,跑了出去。
秋夕臉上的失落一掃而光,看着沈景雲坐在那裏靜默不語,忽然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心良苦。
“小姐,你們只管放心去吧,夫人那裏有我。”
秋夕心中稍微有些感動,上前幫沈景雲扶正了流蘇。
“好。”
因爲去過一次,這次沈景雲找到地方輕車熟路,來的比較早,沈景雲看到了頗爲壯觀的一幕。
數千名士兵正在晨光下打着軍拳,一招一式,盡顯狼軍風采。
一眼,恍若萬年。
沈景雲小跑着上前,站在臺下,猶疑着要不要上去。
“上來。”
正在沈景雲依然猶豫的時候,長孫澈朝她伸出了手。
略一遲疑,沈景雲搭在了長孫澈的手上,一躍上了高臺。
“王爺何時這樣對待過一個女子?”
“王爺從前可是不近女色,多少女子爲此芳心碎了一地啊。”
“是啊,她不會成爲日後的襄王妃吧?”
“亂講什麼?還不好好打拳!”
一道厲喝聲傳來,正是一身戎裝的肅雲。
看着高臺上女子清冷孤傲,男子溫潤如玉,肅雲在心裏忍不住暗歎一口氣。
“王爺啊王爺,若是她不是未來的齊王妃,那她與您就是天作之合了。”
看着臺下的士兵們,沈景雲打從心裏讚歎。
“不過幾日的功夫,王爺就能將他們訓練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佩服。”
長孫澈聞言,輕輕一笑。
“他們本就是精銳之師,只不過懈怠幾天而已。”
待到早訓結束,阿宋,李子那一羣人嗖的一下竄上了高臺。
“王爺。”
稍稍抱拳行禮,阿宋就迫不及待地看向沈景雲。
“沈姑娘,我還想找你指點一二,今日時間充足,咱們定能好好切磋。”
不待沈景雲答應與否,阿宋就自顧自替沈景雲答應了。
沈景雲心中有些無奈,面上卻不動聲色,看向了長孫澈。
她自然是無所謂,只是不知長孫澈想要怎樣。
見長孫澈微微頷首,沈景雲明白了他的用意。
“好。”
沈景雲一口答應下來。
比武就這樣拉開了帷幕。
毫無懸念的,雖說阿宋稍有進益,在沈景雲的招式下多走了幾個回合,但是還是無奈敗北。
“沈姑娘武功高強,在下佩服。”
阿宋心服口服抱拳。
而與沈景雲比武以至於阿宋突破瓶頸的消息在軍營中早已傳開來,那些覺得自己遇到了瓶頸的人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在又連續與兩個人快速比試之後,沈景雲稍微有些出汗。
日頭已經快到正午,站在烈日之下,饒是誰都不好接受。
長孫澈叫了停。
“歸根結底,突破瓶頸這種事情還是要靠悟性,沈姑娘指導你們一個兩個就罷了,若是都這樣下去,沈姑娘不就要累壞了?”
這些漢子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上紛紛露出羞愧之色。
“我等唐突了,還請沈姑娘不要怪罪。”
李子帶頭向沈景雲賠罪,沈景雲本來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如今自然是無所謂。
“關於昨日之事,我又有了一些消息,與你有關。”
沈景雲疑惑地看向了長孫澈。
“還能有什麼干係,難不成有人故意要陷害我?”
“與你所說相差無幾。”
長孫澈點了點頭,面色凝重。
“我們進去說。”
隨即,一行人走進了軍帳,長孫澈坐在主位,沈景雲坐在了下屬的位置,而煙蘿與長孫君墨卻是面對面坐在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