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下個月便是皇后的生辰。”
沈景雲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她記得，皇后生辰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導致皇后覺得她德行有虧，直接下了懿旨將她降爲側妃。
雖說這並不影響她之後登上後位，但是也是一樁極大的羞辱。
沈景雲定了定心神，她記得，那一日是尚書嫡女，安綺柔的死期。
而她，卻成爲了最大的嫌疑人，因爲沒有證據，加上端府的求情，她才倖免一難。
但是安綺柔不明不白地死去，絕對另有原因。
這一世，她應當好好調查。
下定決心，沈景雲應下了端遙絮絮叨叨要她好好準備之類的話，回了墨韻堂。
墨韻堂後面便是沈景茹所在的傾雲閣。
沈景雲略一思量，來到了傾雲閣內。
沈景茹正在窗邊繡花，嘴裏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看到沈景雲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沈景茹先是一愣，繼而站起身來，渾身上下都是侷促。
“二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裏坐坐？”
沈景雲微微一笑。
“閒來無事，想着你上次幫了我，來這裏走走。”
沈景雲餘光瞟着屋內的裝飾。
基本上沒有什麼像樣的擺件，都是空空的木架子。
唯有木架頂端，放了一排箱子，倒是有些奇怪。
“你這上面放的什麼？”
沈景雲好奇地指了指那排箱子。
“沒什麼，只是一些香料罷了。”
沈景茹顯得有些呆愣，順着沈景雲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二姐姐若是喜歡，不如挑一些？”
沈景茹神色自若，沒有半分猶豫。
沈景雲意味頗深地看着她，隨後搖了搖頭。
“既然是妹妹喜歡的東西，我怎麼會要呢？你說是吧？”
沈景茹彷彿聽不出話中的深意，瞳孔中倒映的都是天真的神色。
“姨娘曾經教導過我，好東西要和各位姐姐分享。”
沈景雲點了點頭。
“我這裏有些好的料子，等下讓人給你拿過來，下個月是皇后的生辰，你也要好好準備着。”
“我也可以去嗎？”
沈景茹的眼中閃過了不可思議和驚喜。
沈景雲微微頷首。
前世其實到最後，沈家的三個女孩子都去了，原因就是當時顧靈玉如日中天，所以沈景婉必須得去，而爲了彰顯沈家的公平公正，沈景茹也去當了個陪襯。
細細算起來，似乎安綺柔莫名其妙去世的時候，沈景茹正好消失不見了呢。
沈景雲的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母親將咱們姐妹一視同仁，我去得，你自然也去得，大姐姐也是要去的。”
沈景雲拍了拍沈景茹的手背。
“你且好好準備着吧。”
“多謝姐姐！”
沈景茹高興地合不攏嘴，只得連聲道謝。
沈景雲見狀，滿意地出了門去。
待到沈景雲走後，沈景茹瞬間變了臉色。
“以梅。”
外面的一個小侍女應聲走進門來。
“將左邊的軟墊，還有桌上的茶水統統撤換掉。”
沈景茹的臉上飛速地掠過一抹厭惡。
“是。”
以梅應聲，依照着沈景茹的意思，撤換掉了那些東西。
沈景茹呆呆地望着那些被撤掉的東西，喃喃自語。
“小姐！大軍已經到京城外了！好多百姓都過去圍觀呢，小姐要不要去？”
幾日後的清晨，剛剛採買回來的秋夕跑進了沈景雲的房間。
“啊，四小姐也在這裏啊，奴婢失禮了。”
秋夕一眼看到面帶微笑的沈景茹，連忙福了福身。
“無妨，我只是來找二姐姐討教醫術的。”
沈景茹窘迫地擡了擡手，示意秋夕起來。
沈景雲放下醫書，帶着笑意看向沈景茹。
“這幾日總是待在府裏，想必你也悶壞了，出去走走吧。”
沈景茹結結巴巴地應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
“二姐姐是想要去看齊王殿下嗎？”
沈景雲一愣，隨即毫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他有什麼好看的？百姓們看的只是將領們浴血殺敵的英勇神武罷了。”
沈景茹看着沈景雲絲毫不像作假的臉龐，點了點頭。
“姐姐等我片刻，我換件衣服就去。”
說罷，沈景茹急急忙忙離開了。
待到沈景茹離開，秋夕才走到沈景雲前面。
“小姐，您要帶四小姐去嗎？”
沈景雲微微一笑。
“帶去也無妨，就當是多個人陪我了。”
幾人收拾完畢，從沈府的正門溜達了出去，走在大街上。
百姓們都朝着長街跑去，爭相向前擠着，生怕看不到這樣的場景。
“咱們去玉香樓，那裏站得高，自然也看得遠，離長街又近，不用受影響。”
沈景雲一把拉上了沈景茹，朝着玉香樓跑去。
待到跑到玉香樓二樓，在圍欄旁站定，沈景雲就看到了極爲壯觀的一幕。
幾面描着“雍”字的大旗被高高舉着，打頭的幾匹駿馬上，赫然坐着長孫君逸和長孫澈。
沈景雲凝神看去，長孫澈面色紅潤。
“傷口應該是在好轉了。”
沈景雲心中暗道，一顆懸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聽說，這次是齊王殿下馬不停蹄地跑到了京城，爲襄王殿下尋得了太醫，才險險將襄王殿下從鬼門關拉出來。”
沈景茹的語氣中充滿欽佩。
“齊王殿下可真是個好人。”
“是嗎？”
沈景雲毫不在意地應了一聲，卻引起了沈景茹的疑惑。
“姐姐，您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關心齊王殿下。”
沈景雲聞得此言，輕笑了一聲，伸了個懶腰。
“是嗎？不過是個婚約罷了，還沒成爲夫婿，如何關心？”
沈景茹聞言，心中頓時涌起了一陣心酸。
“對姐姐而言是個婚約罷了，不知茹兒要怎樣才能尋得這麼好的夫婿。”
沈景雲轉過頭來，笑着看向沈景茹。
“怎麼，四妹妹小小年紀，竟然也想要夫婿了？”
“不如我今日就回了母親，讓她好好替你挑一個便是。”
沈景茹的臉僵了一瞬間，隨即害羞地低下頭去。
“姐姐就會拿我取笑，茹兒還不想嫁人呢！”
沈景雲卻沒再聽她說話，長孫澈快要走到這邊來了，沈景雲只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