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小聲,卻也被有心人聽了去。
沈景雲向端樂蕊身後一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過來。
她身量纖細,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偏生穿衣打扮卻刻意大氣,平白折損了她幾分氣質。
“姐姐,她是誰啊?”
沈景茹在身後小聲問道。
沈景雲皺眉思索,總算想起來了這個女人。
“她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榮國公府的小女兒,白瑾。”
白瑾聽到了沈景雲的話,嗤笑一聲。
“總算不太小家子氣,還知道我是誰。”
端樂蕊先前哪碰到過這樣的人,立刻毫不讓步地說了回去。
“你的姿色,在這貴女之中恐怕也不算出挑,怎麼敢來嘲諷我沈姐姐的?”
白瑾被冷不丁這麼一罵,氣得指着端樂蕊的手都在顫抖。
“來人,給我掌嘴!”
幾名小宮女立刻上前來,就欲架住端樂蕊與沈景雲。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鬧哄哄的?”
沈景雲的身後,傳來了一道溫潤儒雅的聲音。
沈景雲驀然回過頭去,看到長孫澈面帶微笑地站在身後。
“澈哥哥!她欺負瑾兒!”
白瑾一看到長孫澈,登時兩眼放光,邁起步子就跑到了長孫澈身邊,想要拉住他的衣袖。
誰知,長孫澈輕輕移開一步,正好躲過了白瑾。
“是她?”
長孫澈正眼瞧着沈景雲,今日的她確實與往日不同,一身穿着更顯清冷,也更突顯出了她的媚色。
“對!就是她!”
被長孫澈避開了手,白瑾並不覺得尷尬,而是用手指着沈景雲。
長孫澈沒有應答,只是靜靜看着沈景雲。
沈景雲稍微皺了皺眉。
她最討厭有人拿手指着她,無論是誰。
沈景雲的指尖悄悄滑落出了兩根銀針,打算給白瑾些苦頭嚐嚐。
長孫澈自然也看到了她指尖的小動作。
他不動聲色地朝前走了幾步,看似走到沈景雲的身前,像是要替白瑾報仇的樣子,實則卻避開了沈景雲的攻擊範圍。
銀針飛掠而出,直直沒入了白瑾體內,而白瑾卻恍若未覺。
“白小姐,我與你並不十分熟識,你這樣叫我恐怕不好。”
長孫澈淡淡開口,依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如墜冰窟。
“澈哥哥,你,你爲了這個有婚約的女人,就這樣對我?”
白瑾一臉受傷的模樣,看着長孫澈,企圖從他嘴裏聽到什麼解釋。
長孫澈卻閉口不言。
沈景雲這時卻抱臂站在一旁,彷彿看戲一般。
看來,這白瑾竟然喜歡長孫澈啊,這長孫澈也不是沒有一點情債在外面。
長孫澈扭頭看了一眼作壁上觀的小女人,頗有些無奈。
“男客不能留在這裏,本王只是路過,白小姐,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看着長孫澈離去,白瑾的臉上只剩下了落寞。
沈景雲非常明白此刻白瑾的心情,就和自己前世對待長孫君逸一樣。
宴會即將開始,在花園賞花的一干女眷慢慢都聚到了大殿上。
在接引宮女的帶領下,沈景雲等人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身旁的沈景茹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宴席上,一時新鮮,左顧右盼尋找着長孫君逸的身影。
沈景雲看着坐在那龍鳳位置上的帝后,一時有些恍惚。
她想起了自己前世之時,與長孫君逸一同坐在那最高處,感受着下面臣子夫人們的高呼。
“沈小姐?沈小姐?”
身旁,有一個人輕輕叫着沈景雲。
沈景雲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向了剛剛將她喚醒的小宮女。
“皇后娘娘叫您起來回話。”
小宮女輕聲提醒着沈景雲,沈景雲這才慢慢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中央。
“沈景雲,你看起來好像對這場宴會很不感興趣。”
皇后雙目中帶着作爲皇后特有的威儀,看向下方的沈景雲。
沈景雲輕輕福了福身。
“回皇后,臣女並非不感興趣,而是看得有些入迷,這纔沒有聽到您的問話。”
沈景雲不卑不亢的模樣讓皇后很是舒心,她將方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本宮早有耳聞,沈家幾位姑娘都是色藝雙絕,可有此事?”
沈景雲輕輕頷首。
“臣女的姐姐的確是色藝雙絕,臣女粗陋淺薄,比不上其萬分之一。”
“你倒有自知之明。”
底下,一聲嗤笑傳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卻被殿上所有人聽了個正着,一時之間,笑聲四起。
沈景雲朝着笑的地方望去,只見白瑾捂着嘴角,眉飛色舞地朝着周圍的貴女說着什麼。
沈景雲凝眸,低下頭向皇后請罪。
“臣女愚鈍,比不得白瑾小姐,臣女自知有罪。”
“哎,你何罪之有?”
這下,皇帝再也看不下去了。
他朝着白瑾道。
“瑾兒,你也算是半個公主養大的,怎麼如此不知禮數?快向沈景雲賠罪。”
白瑾聞言,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皇后。
既然皇帝開了口,皇后也沒有阻攔的道理,她轉頭,眸色淡淡地看向白瑾。
“你向雲兒賠個不是吧。”
聽到皇后也這麼說,白瑾一臉不情願的站起身來,向着沈景雲福身,姿態敷衍極了。
“姐姐在這裏給妹妹賠不是了。”
沈景雲也朝着白瑾行了一禮。
“姐姐無心之失,雲兒自然不會再計較,還望姐姐日後多加註意。”
沈景雲說到最後,白瑾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異常,卻還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這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衆人各懷心思,喫完了這頓飯。
飯後,席間的氣氛瞬間變得不一樣了起來,大家都明白,是該向皇后進獻壽力的時候了。
但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害怕當這出頭鳥。
安綺柔與白瑾相隔最近,她們兩人旁邊還恰好就是沈景婉。
當真是蛇鼠一窩了,沈景雲嗤笑。
三人耳語了好一陣子,期間,還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沈景雲,隨後才起身齊齊向皇后行禮。
“皇后娘娘,瑾兒想,歷年壽辰都是一個樣子,乏味得很,不如今年咱們玩點新鮮的。”
白瑾向皇后殷切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