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產後大出血了,而今急需要蓮草救命,還望閣下能夠幫幫我們,我們帶夠了銀兩,無論多少,我們都付得起!”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但是這遊醫卻不爲所動。
“大出血?那不就沒救了嗎,白白浪費藥材,這事我不幹!”
秋夕聞言,喫驚得下巴快要掉在地上。
她強調了一遍。
“我們有銀子,多少都給,我們夫人需要這個蓮草,還望閣下成全!”
那遊醫愣愣地盯着秋夕看,隨後就打算關上房門。
“不給不給,多少都不給,浪費藥材的事我不做!”
說着,秋夕就被推出門外。
眼見門即將關上,秋夕大喊出聲。
“我們家夫人是端府嫡小姐端遙,她生有一女,名爲沈景雲!”
關門的手頓時停住,隨後,遊醫探出頭來,臉上的表情變了。
“你說你們夫人是誰?”
“端遙。”
秋夕肯定地點點頭。
門忽然又一次大開,遊醫立於門的一側,朝着秋夕擺了擺手。
“進來吧。”
秋夕驚喜過望,跟着遊醫走進了內室。
“坐。”
遊醫給秋夕倒了杯茶,這纔在秋夕對面坐下。
“你們家夫人,近來身體可好?”
這遊醫忽然冒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但是秋夕還是一五一十答來。
“我們夫人產後大出血,性命危在旦夕。”
“我知道,看在你們夫人的面子上,這藥我都會給你。”
遊醫揮了揮手,轉身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小玉盒子。
“這裏裝的便是蓮草,你拿去吧。”
秋夕沒想到端遙這個名字這麼管用,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問我家夫人做什麼?”
那名遊醫苦澀搖搖頭,對着秋夕道。
“你快回去吧,晚了恐怕端遙性命難保。”
秋夕感激地朝着遊醫行了一禮,轉身急匆匆地出了門。
待到秋夕走後,遊醫看着院門口的方向良久,重重嘆氣。
“遙兒,你竟然將自己落到了這般田地。”
秋夕急匆匆往沈府趕着,這廂,煙蘿卻在千金藥坊與沈景婉派來的人爭執起來。
“我不是什麼沈二小姐的人,我不明白姑娘爲什麼這麼說!”
煙蘿手中也抱着一個玉盒子,低頭朝門外走去。
千金藥坊看着翠喜和煙蘿的爭吵,心中起疑,在門口又攔住了煙蘿。
“若不是沈二小姐的人,還請姑娘將身份證明拿出來,給咱們看看。”
小廝攔住煙蘿,就欲搜身。
煙蘿暗道不妙,朝後躲了幾下。
“你們這樣的行徑,和強盜有什麼不同?我既然給了錢,你們就理應讓我走!”
煙蘿心中着急,更恨身後的翠喜。
就在剛剛,她來買蓮草,說了自家夫人病重垂危,重金之下,千金藥坊的人就眼也不眨地將藥送進了煙蘿手中。
正在這時,翠喜走了進來,說是要蓮葉,同樣也說自家夫人病重垂危,需要蓮葉入藥。
藥櫃的小廝有些奇怪,指着煙蘿的背影問翠喜。
“你們難道是一起的嗎?還有,這位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蓮葉可不能治重病啊。”
想到沈景雲的藥香齋和千金藥坊的恩恩怨怨,翠喜眼睛一轉,毒計就上了心頭。
反正絕對不能讓煙蘿把東西拿回去,既然她買不到,那煙蘿也別想買到!
因此,纔有了剛剛那一幕,翠喜一口咬定煙蘿是沈景雲的人,而煙蘿現在被攔在了千金藥坊內。
“我的身份證明不在我身上,你們現在要看,我如何給得了你們?”
煙蘿死死抱住懷中的蓮草,毫不鬆手。
“那就把藥還給我們,我們不賣了!”
煙蘿抱着藥材,那名小廝衝上來就要搶,還叫上了身後的兩個同伴。
煙蘿抱住藥材蹲在地上,忍受着那幾人的拳打腳踢,雖然喫痛,卻毫不鬆手。
“你們在做什麼?”
一聲冷喝傳來,緊接着,煙蘿感到身上一輕,隨後傳來了幾個人的慘叫。
煙蘿慢慢睜開眼,就看到方纔對她出手的三人,此刻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滾。
“你對我們做了什麼?疼死了!”
煙蘿朝身後望去,長孫君墨一臉嚴肅地站在她身後,宛如一尊神。
“殿下”
煙蘿哽咽出聲,一瘸一拐地站起身來。
“你沒事吧?”
長孫君墨看着一身青青紫紫的煙蘿,眼中竟然有一些心疼的情緒。
煙蘿看在眼裏,低下了頭。
“奴婢沒事,多謝殿下出手相救。”
長孫君墨將披風披在了煙蘿身上,轉身出了門,煙蘿緊隨其後。
千金藥坊剩下的小廝再沒有一人敢上前來,眼睜睜看着這二人揚長而去。
經過方纔那麼一鬧,秋夕還是早了煙蘿一步將藥帶回,給了沈景雲。
沈景雲拿到藥,心中卻不覺輕鬆。
“把它拿下去,同我方纔配的藥一併煎了,連帶藥渣,速速拿過來。”
“是。”
秋夕領命下去,親自煎藥,沒有經任何人的手。
正在秋夕煎藥時,煙蘿也走進內室。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遲?遇到什麼事了嗎?”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室內雖點了燭火,但是仍然有些昏暗,沈景雲並沒有看清煙蘿的傷。
“沒事,只是有一點點波折罷了,小姐,這是蓮草。”
沈景雲接了過來,看到這支同樣也是成色上乘的蓮草,點了點頭。
“好生放着,回去我還有用。”
“小姐不拿蓮草入藥了嗎?”
煙蘿擡頭,有些疑惑。
“小姐,藥好了。”
秋夕端着藥碗走了進來,遠遠聞着藥香,煙蘿明白過來。
“秋夕已經找到了,原來如此。”
沈景雲笑着點點頭。
“你也是功臣,今日奔波一天也累了,你們二人都下去休息吧,這裏讓冬夕和竹夕來照料。”
二人低聲稱“是”,轉身出了門去。
沈景雲將藥小心翼翼,一口一口地餵給了端遙,隨後感受着她身體的變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端遙原本洶涌的血管竟然奇蹟地慢慢平息下來。
破損的經脈開始恢復,沈景雲按照恢復的情況,慢慢一根根拔出了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