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要舉辦武道大會的緣故,鬼都中各色各樣穿着的行人都有。
“殿下,我們去那邊看看。”
沈景雲轉身欲走,卻被長孫澈拉住了手臂,沈景雲回頭看去,長孫澈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彷彿要在她身上戳出一個窟窿。
“殿下,怎麼了?”
沈景雲有些疑惑,長孫澈的目光一下變得幽深起來。
“我從前說過,不要叫我殿下。”
沈景雲這才反應過來,低聲喚了一句“阿澈。”
長孫澈滿意地點了點頭,跟着沈景雲朝那個地方走去。
吸引住沈景雲目光的,正是一個賣燈籠的地方。
沈景雲站在燈籠架前面,看着五顏六色的燈籠,不由得挑花了眼。
“阿澈,你覺得哪個好看?”
沈景雲回頭,問着身後的長孫澈。燈籠朦朧的光映在沈景雲的臉上,恍若隔世之美。
長孫澈從她臉上回過神來,看了看後面的燈籠。
“那隻玉兔倒是和你很相配。”
長孫澈笑着開口,看了看燈籠上惟妙惟肖的玉兔,又看了看面色淡然的沈景雲。
“那就這隻吧。”
沈景雲從老闆手中接過燈籠,望向長孫澈的眼中卻多了幾分探尋。
“阿澈,你知道玉兔的故事嗎?”
沈景雲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誰知,長孫澈卻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啊,玉兔有什麼故事啊?”
沈景雲笑了笑,開口解釋着,思緒卻飄回了許多年以前。
“從前,地上有一隻兔子,它被圈養在一個富豪家中,但是它太嚮往自由了,有一天嫦娥仙子下凡,它就想讓嫦娥把它帶走。”
沈景雲頓了一頓,忽然改變了注意,盯着長孫澈的眼睛道。
“嫦娥說,它若是想自由,就要先折斷雙腿,還要被富豪折磨致死,但是那隻兔子答應了,所以它變成了現在的玉兔。”
長孫澈聽完,臉上卻沒有半分變化,只是輕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話,那玉兔前世也挺悲慘的。”
“是啊。”
沈景雲無所謂地笑了笑,心中的疑慮卻稍稍緩解。
長孫澈彷彿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他之前表現出來的異常,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沈景雲只能這樣安慰着自己。
“阿澈,我們去那邊吧。”
前面突然綻放起了煙花,沈景雲興沖沖拉着長孫澈朝那裏湊過去。
長孫澈臉上帶着無奈的笑,卻並沒有拒絕。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沈景雲看起來不那麼老成,才真正有了十四歲少女的樣子。
沈景雲拉着長孫澈在那片地上站定,仰頭看着滿天綻開的煙花,雙手輕合,在心中許下了願望。
“只願年年歲歲,與身邊人長相廝守。”
長孫澈看着身旁少女的側臉,心絃某處被狠狠撥動了。
待到沈景雲睜開了眼,長孫澈才微笑着問道。
“許了什麼願?”
沈景雲狡黠一笑,“就不告訴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走吧!我們去那邊!”
而就在沈景雲和長孫澈離開之後,長孫君逸從一處黑暗的地方走了出來。
“殿下,小心傷了手。”
長孫君逸身後,那名侍從面上有着一絲擔憂。
齊王殿下本來不該爲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耽誤,否則恐怕會壞了大計。但是看殿下現在這副樣子,顯然是對沈景雲動了情了。
此女,留不得了。
侍從心中打定主意,默不作聲繼續跟着長孫君逸走了。
一圈逛完,沈景雲回到客棧,額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今日多謝阿澈陪我出去走一走,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沈景雲從長孫澈手中一樣一樣地接過了各種好玩的,還有好喫的,最後朝着長孫澈微微行了一禮。
“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準備第一輪比試了。”
沈景雲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房間。
比武盛會的賽程大致分爲自由者還有三大朝廷帶來的人兩個賽區。
那株藥材,沈景雲需要用來治療長孫澈的毒的藥材,是自由者比試的最終獎品。
因此下午沈景雲報名時,就報了兩個賽區的名額。
明日就是自由者賽區的第一輪大亂鬥,最後站在臺子上的一百人會進入第二輪比試,雖然聽起來簡單粗暴,卻能最快地淘汰掉一些前來湊數的人。
沈景雲正思量着,秋夕就推門走了進來。
“回來了?”
沈景雲淡淡瞥了一眼秋夕,看到了她身後站着的拓跋燁。
“嗯。”
秋夕低聲應答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拓跋燁,隨後面色羞紅地關上了門。
沈景雲看到秋夕這個反應,便知這兩個人的心結恐怕是已經解開了。
“早些歇息吧。”
沈景雲什麼都沒說,秋夕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面色如常地洗漱完畢,沈景雲就躺在了牀上。
或許是心中有些激動,沈景雲一下子竟然難以入眠,只是緊閉着眼睛躺在那裏。
到了後半夜,沈景雲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房樑上傳來的輕輕響動,卻讓沈景雲從沉睡中忽然清醒過來。
但她依舊緊緊閉上雙眼,只放出意識感受着房屋上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極輕,聽起來像是職業的殺手,而且訓練有素。
緊接着,第二道腳步聲傳來,最後,兩個人都停在了沈景雲這間房子的正上方。
沈景雲甚至能感受到這兩個人互相打了手勢,那他們能從哪裏進來呢?
沈景雲快速掃了一眼這間屋子。
它一共有兩扇窗,或許這兩個人會一人一扇窗躍進來。
打定主意,沈景雲又閉上了眼睛裝睡。
房頂又傳來瓦片的響動聲,沈景雲知道,這是他們在趴在瓦片上聽她的呼吸了。
沈景雲放緩了呼吸聲,變得綿長而均勻,聽起來就十分像熟睡了的樣子。
“睡着了,動手。”
那個趴下的人朝着同伴打出了這個手勢,隨後兩人便順着屋頂滑落下來,從開着的窗子躍了進來。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響動,彷彿一片樹葉飄進來。
沈景雲依舊靜靜躺在牀上,保持着均勻的呼吸,看起來像熟睡一般。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都飛速來到了沈景雲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