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的香囊沈景雲雖說沒有拿到手上仔細嗅聞,但是它的氣味沈景雲還是有些印象的。
“難不成,皇后大殿中所燃的竟是麝香?”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秋夕看向沈景雲,疑惑問道。
“我在想,皇后娘娘是不是用了麝香。”
“啊?”
秋夕有些喫驚。
“不可能吧,若是皇后娘娘用的是麝香,那齊王殿下是怎麼來的?總不可能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吧?”
沈景雲卻輕輕點了點頭。
“皇后娘娘曾說過,她的香料是在進宮之後就開始用了,而且是太后娘娘親手調配而成,宮中只有她一份。”
“可若是如此,皇后娘娘難道就從未疑心過是麝香?”
沈景雲面帶疑慮,緩緩搖頭。
“皇后宮中的香氣馥郁而濃烈,若不是我嗅覺有些靈敏,恐怕也聞不出來麝香的味道。更何況,雍朝地處中原,麝香本就少見,或許皇后從未見過,也從未聞過。”
沈景雲說完,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這件事情中間疑點頗多,譬如說太醫爲何沒有一人診斷出皇后中了麝香,譬如說,這香是太后給的,皇后爲何不前去質問。
太后如今早已移交權柄,手中空空,而皇后身邊既有長孫君逸這個兒子,還有衆多大臣支持,不可能沒有質問的底氣。
沈景雲搖了搖頭,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以後去皇后宮中之前,還是防備着些,儘量待的時間短一些吧。”
沈景雲低聲囑咐道,秋夕也低低應了句“是。”
又一天過去,隨着第二日的比試結束,最後留在了比試之中的,只餘下了不到一百人。
而每年的武道盛會,會將前五十名張貼出來示衆,因此許多人都是奔着前五十名去的。
第三輪依舊是亂鬥,但是亂斗的規則卻不同了。
臺上,裁判正在宣講着規則,而昨夜因爲想事情一夜未睡的沈景雲卻有些昏昏欲睡。
“衆位在客棧的房間前,如今都掛上了一個號碼牌,若是有人想要挑戰,則需要將要挑戰之人的號碼牌摘下,送到比武臺前,我們會有專門的裁判負責監督比賽,決出勝負。輸者將會取走號碼數低的號碼牌,勝者將會拿走號碼數靠前的牌子。”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將熾熱的目光投向了沈景雲所在的位置。
這也是一號房間的真正魅力所在,只要沒有人來挑戰沈景雲,那麼最後比武盛會的第一名就是她。
但是顯然,許多人都對沈景雲的一號牌子有了覬覦之心。
沈景雲顯然也一臉懵。
“也就是說,我現在是穩穩的第一名?”
沈景雲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身旁,長孫澈,秋夕,長孫君逸等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那就會有很多人都想挑戰我了?”
“原則上來說是這樣的,不過這次比賽有十天的時間,在這十天之內,第一天被挑戰的人,第二天就可以宣告休戰,第三天能繼續迎戰。而且,每天被挑戰的人只用迎戰一次,除非他自願多次迎戰,那也無可厚非。”
“所以,你恐怕有五場硬仗要打。”
沈景雲沉下臉來。
“現在,比賽開始,請大家先去拿取自己想要挑戰的號碼牌。”
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衆位參賽選手宛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客棧蜂擁而去。
“我也得去拿一個了。”
長孫澈朝沈景雲溫潤一笑。
“不然,五十五名的成績,說出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沒過多久,便有人拿着號碼牌走了出來。
沈景雲正擡頭尋找着長孫澈的身影,卻忽然感受到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沈景雲沿着目光看去,帶着面具的桑稚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手中抱了兩個號碼牌。
憑着直覺,沈景雲覺得其中一個是桑稚自己的,另一個一定是自己的。
看着沈景雲看了過來,桑稚面具下的嘴角慢慢失去了弧度,朝着沈景雲做了一個口型。
雖然沈景雲並未聽到桑稚說什麼,但是那個口型沈景雲再清楚不過了。
他說的,是一個“殺”字。
說完,桑稚便拿着牌子來到了比武臺的裁判位前。
“八十三號與一號比試!”
“八十三號與一號比試!”
由於比武臺的特質,說出的一句話可以被傳很遠的距離,這一聲聲便清晰地傳到了沈景雲的耳朵裏。
“八十三號,是桑稚嗎?”
沈景雲低聲呢喃着,伴隨着這一句傳出,下面沒拿到沈景雲號碼牌的人都寂靜了下來。
“我就說怎麼沒有搶到牌子,原來早就被桑稚大人拿走了。”
“是啊,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上次一號是直接認輸了吧?這次也不知道會在桑稚手下堅持幾招?”
“上次一號認輸,似乎還因爲她的體力透支了,不然或許有一戰之力呢。”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傳來,卻都被沈景雲拋在了腦後。她只凝神思索着,究竟如何才能打敗桑稚這個強勁的對手。
而那邊,長孫澈也拿着兩個牌子走了過來。
“我拿了二號的牌子。那羣人爲了一個牌子大打出手,卻沒有人先把牌子摘下來,這不正好便宜了我嗎?”
長孫澈笑着來到沈景雲跟前,此話一出,就連沈景雲都忍不住笑了。
“好了好了,快去登記吧。”
說罷,長孫澈就拿着牌子走去裁判區了。
上午只是抽牌子的時間,下午纔開始比試,沈景雲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決定不再去想這件事。
“事在人爲,我就不相信那個桑稚一點破綻都沒有。”
沈景雲心中暗道,隨後便慢悠悠地回了房中,睡了個回籠覺。
而那邊,桑稚看着沈景雲轉身離開的背影,面具下的神情有了些許波動。
“她居然一點都不緊張,看來我還是小瞧這個女人了啊”
桑稚喃喃自語着,伸手輕輕碰上了身後的重劍。
“你應該好久都沒有嘗過,新鮮的人血是什麼滋味了吧?”
桑稚身後的重劍彷彿有了生命,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