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公子不就在此歇息嗎?爲何大家不進去呢?”
沈景婉幾乎要露出得意的神色,看着阮寒玉和端盛猶猶豫豫的樣子,伸手去推開了門。
“啊!”
推開門之後,沈景婉只看到了裏面隱隱約約露出來的人影,便故作驚慌地大叫了一聲。
“怎麼了?”
端遙走上前來,眼中含着警告,看了一眼沈景婉。
但沈景婉卻並不害怕,她指着裏面,語氣中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那裏,那裏好像躺了兩個人!”
此言一出,四下皆驚。
“難不成方纔的傳言是真的?”
“若真要如此,這阮公子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啊!”
緊接着,過來看熱鬧的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阮寒玉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隱隱有鐵青色從她臉上透出。
“胡言亂語!寒柏不是那樣的人!”
阮寒玉一把推開了沈景婉,就要朝裏走去。
“您還是先不要進去了吧,不然撞到些什麼污穢的東西,髒了您的眼可不好。”
沈景婉繼續攔着阮寒玉,想要製造出捉姦在牀的氣氛來。
阮寒玉本就是武官的女兒,哪裏會被沈景婉攔住?她一把將沈景婉推開,自己大踏步走進了房間之中。
剛一進去,阮寒玉就已經覺察出不對勁來。
屋內若是仔細聞一聞,隱隱約約還有迷藥的味道,很顯然這個下藥的人並沒有很多經驗。
想到這裏,阮寒玉更加確信是沈景婉做的手腳。
她轉頭便又看到了牀上躺着的人,根本沒有沈景婉所說的兩個人。
只有一個阮寒柏,彷彿昏迷一般,靜靜躺在牀上。
阮寒玉忍不住冷笑了一聲,轉過身來,看着仍舊在吊衆人胃口的沈景婉,隨後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好好過來瞧瞧,是誰和誰躺在了牀上!”
沈景婉猝不及防之下,被阮寒玉抓住胳膊,不禁痛得倒吸一口冷氣,看向端遙,大聲道。
“母親!救救我!”
端遙眼觀鼻鼻觀心,對沈景婉的求助無動於衷。
“既然謠言是因你而起,那你就應當去看一看。”
其餘的賓客聽到端遙這樣說,也漸漸都明白過來。
“之前便聽說沈夫人對這一屋子的庶子庶女極好,今日一見,所言的確不虛啊。”
“是啊,這樣蹬鼻子上臉的庶女,要是我家,恐怕早就跪祠堂了。”
沈景婉聽到下面這樣議論,頓時明白自己先前苦苦營造的柔弱人設消失不見了,不禁對阮寒玉更加忿恨了。
但沈景婉這樣的力氣敵不過阮寒玉,還是被她拽着進了屋內。
待到看清楚屋內的場景,沈景婉睜大了眼睛。
“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若是顧靈玉此時在這裏,恐怕要被她這個女兒氣得流產吧。
沈景雲都被沈景婉這樣的反應逗笑了。
“難不成,大小姐覺得有人才算對的嗎?”
阮寒玉冷哼一聲,看着一臉驚訝之色的沈景婉。
外面,端遙也走了進來,看到正躺在牀上熟睡的阮寒柏,語氣中帶着幾分心疼。
端遙的話語中已經有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了,只可惜沈景婉聽不出來,也不明白。
“不是的,女兒當時聽到的並不是這樣的消息”
沈景婉十分急切地想要和端遙解釋清楚,殊不知她如今的形象,哪怕再解釋,在外面的世家貴婦耳朵裏面,都是徒勞的狡辯。
“這也太蠢了,過了這麼久時間,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沒有一點長進。”
沈景雲此時已經繞到了人羣后方,嘴中不斷感嘆着。
長孫澈站在她身旁,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端遙聽得沈景婉這番話,立馬叫人來封住了她的嘴。
“大小姐失心瘋了,讓各位看了個笑話,來人,將她帶下去。”
端遙話音落下,沈景婉頓時面如土色。
長孫君逸站在外面,聽着沈景婉口中不斷髮出的“嗚嗚”聲,還有朝他投來的求救的目光,心中一動,上前一步。
“沈夫人,沈大小姐也並未做錯什麼事,按理說錯的也應該是那個下人,沒必要爲此而責罰沈大小姐。”
長孫君逸的話語中半是威脅,半是溫和。
端遙聽出來了長孫君逸的意思,冷冷瞥了一眼對着長孫君逸滿臉感激之色的沈景婉,低聲道。
“把她放開。”
沈景婉頓時如獲新生,但也只敢自己一個人縮在後面,不再上前,也不敢聽那些貴婦們對她的議論。
這場鬧劇便這樣結束了,意猶未盡的衆人雖然還想繼續看熱鬧,但礙於沈風和端遙的面子,不得不離開。
房間內,阮寒玉輕輕搖晃着熟睡的阮寒柏,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他。
“藥量下的太大了,恐怕阮公子一時半刻起不來。”
沈景雲來到阮寒柏身邊,替他把了脈。
阮寒玉大概明白了阮寒柏此時安安全全躺在這裏的原因,恐怕和沈景雲脫不開關係。
她站起身來,朝着沈景雲行了一禮。
沈景雲看着這樣的阮寒玉,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連忙站起身來回禮。
“舅母這樣如何使得?雲兒並未做什麼。”
阮寒玉慢悠悠站起身來,扶住沈景雲的肩膀。
“你當得起我這一禮,我明白,是你救了寒柏。”
沈景雲本想裝傻充愣過去,沒想到阮寒玉竟然如此聰明,早已猜到了是自己的主意,因此也不再瞞着她。
“你是如何知道你柏哥哥會遇到這樣的陷害?”
端遙看着沈景雲,目光中有些疑惑。
沈景雲輕輕攏起衣袖,回答道。
“我本來是想要出去散散步透個氣的,誰曾想就在假山後聽到了這場陰謀。”
沈景雲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接着說道。
“齊王想要毀掉阮公子的聲譽,還望舅母多多注意。”
阮寒玉怎麼都沒想到,這會是長孫君逸的主意,不由得大喫一驚。
“他,他爲何要這樣做?”
沈景雲微微搖頭,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將真正原因告訴阮寒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