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長孫澈與沈景雲在雍朝的那些傳聞,但沈景雲如今已經被尊爲了雍朝的皇后,長孫澈還能再娶她不成?
大長老看着長孫澈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暗暗下了決定。
長孫澈看着遠處的密林,低聲囑咐了一番桑元,便朝着遠處走去。
大長老見狀,也藉口走開,來到自己的大弟子身旁。
“若要見到沈景雲,不論死活,最後我要看到她的屍體,明白了嗎?”
大弟子頗爲喫驚地看了一眼大長老,卻還是點了點頭。
兩日時間很快過去,搜尋沒有任何結果,長孫澈無奈,卻也只能啓程先回相國寺。
長孫澈趕到相國寺之時,已經是更深露重。第二日下午,帝后便要一同出席,祭祀祖先,然後啓程回宮。
此時的啞奴與煙蘿、秋夕,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在此時,長孫澈推門而入。
三人見狀,心中一喜,紛紛朝着長孫澈身後看去。
......什麼都沒有。
煙蘿頓時急了起來,也不顧及什麼主僕之禮,一把拉住長孫澈,連聲問道。
“小姐人呢?爲何只有你一人回來了?”
長孫澈彷彿十分疲憊,他眼圈下盡是烏青之色,顯然是連日趕路的結果。他緩緩搖頭,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她,墜落懸崖,至今生死未卜。”
此言一出,宛如驚雷炸起。
“什麼?”
“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小姐的嗎?怎麼會讓她墜崖?”
秋夕與煙蘿的聲音同時響起,啞奴也是神色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長孫澈低下頭,一言不發,他閉了閉雙眼,眼底盡是疲憊。秋夕看到長孫澈這個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沒用的,如今當務之急,是找個替代小姐的人,或者便是期待奇蹟發生,小姐能夠突然回來。”
秋夕此言出來,再無一個人說話。
誰都知道,第二種可能幾乎沒有。幾人看向長孫澈,想要讓他再找一個人出來。
長孫澈仍舊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些什麼。
秋夕走近,推了一把長孫澈,卻發覺他已經累得睡着了。
“小姐墜崖,只怕他也十分着急,連日沒有休息,又趕了路,就讓他在這裏休息吧。”
煙蘿到底心軟,輕聲說着。秋夕慢慢點頭,看了一眼長孫澈,拿出一牀被子鋪在了他身下,三人這才悄悄離開。
屋外,秋夕已經開始落下淚來,煙蘿與啞奴抱着秋夕,也是沉默。
“小姐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是啊,皇后那樣好心的一個人,上天怎麼會讓她那麼輕易去世呢?
就這樣,三人熬到了天亮,屋內的長孫澈睡得並不安穩,天矇矇亮,便猛地從夢中驚醒。
夢裏,沈景雲渾身是血,跌落懸崖,長孫澈想抓她卻抓不住。
醒來之後,長孫澈看到鏡中的自己,眼底的烏青倒是褪去了不少,只是臉上的勞累之色,卻更加明顯了。
長孫澈推開房門,便看到門外坐着的三個人。秋夕窩在煙蘿懷中沉沉睡去,煙蘿直愣愣坐在那裏,臉上也有未乾的淚痕,啞奴最先發現了長孫澈,她站起身來,朝着長孫澈微微行了一禮。
長孫澈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子,關上房門,便要朝後山走去。
“殿下要去哪裏?”
煙蘿此時醒了過來,在長孫澈身後,大聲問道。
“去轉一轉,散散心。”
長孫澈此時心亂如麻,只想要知道該怎麼辦,卻沒人能告訴他。後山裏,藏着一批他帶來的玄宗精銳暗衛,長孫澈打算將他們分了工,一部分仍舊找沈景雲,另一部分,搜索端遙的下落。
煙蘿沒有再攔長孫澈,長孫澈朝着後山走去。
長孫澈的身影漸行漸遠,煙蘿推了推自己懷中的秋夕。
“起來吧,咱們還得收拾收拾,至少今早的請安得糊弄過去。”
秋夕慢悠悠轉醒,低聲應了一句。
幾人走進房間,由秋夕幫啞奴梳妝打扮,煙蘿去收拾牀鋪。
待到走到牀前,煙蘿便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她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秋夕從鏡子中看到了煙蘿僵硬的背影,不由得疑惑問了一句。
“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蟲子?”
煙蘿緩緩搖了搖頭,良久,才如夢初醒一般,衝了出來。
“小姐!小姐在牀上躺着!”
“什麼?”
秋夕立刻丟下手中的活計,啞奴着急起身,裙角頓時被凳子絆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朝着牀前跑去。
煙蘿緩緩撥開被子,沈景雲安靜的睡顏頓時顯現在幾個人眼前。
“小姐......”
秋夕頓時落下淚來,恐怕長孫澈出門之時,沈景雲也剛剛回來。
“小姐只怕是太累了,剛一沾牀便睡了。殿下......對了,殿下!”
秋夕低聲說着,忽然想起了長孫澈。
“殿下若是知道,只怕高興壞了,煙蘿,你快去找找他!”
說罷,秋夕與啞奴悄悄出了內室。
“小姐累得不輕,還是先不把她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