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北宸按下內線,吩咐傭人把調製的營養粥立馬端上來。
白微光從揹包裏扒拉出來手機,是程父打來的
你是不是想景行在醫院裏等死景行死了,你們白家全都去陪葬
老爺,少爺血壓不穩,他好像快不行了。陳姨哭嚎的聲音傳來。
程景行要不行了
白微光腦子當機,不是說好24小時,現在時間還沒到,怎麼會
白微光跌下牀,發出巨大的動靜,她彷彿也不知道痛,呆呆地往門口走去。
去哪一隻手按住門,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
白微光渾身顫抖着,僅剩的堅強都瓦解了,一把揪住他的領口,哭得大雨滂沱:救他
她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塊浮木,嘶啞地求道,他不能死的
皇北宸手裏還端着牛奶杯,眼眸深諳極了這個女孩,怎麼會有那麼多淚水。看到她流淚,他竟會不知所措。是誰
景行程景行白微光哽咽,只有你能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皇北宸扶住她嬌小的肩頭,應道:好。
他答應了
白微光的淚水停住,抽泣着說:昨晚家裏着火,他從二樓跳下來逃生的時候,傷得很重,大出血,一直在醫院搶救。可是醫生說,他是rh陰性血,血源很珍貴,醫院根本沒有籌備
rh陰性血皇北宸馬上說道,很巧,這個忙我正好能幫上。
白微光徹底不哭了,紅着眼睛盯着他問:真真的
我的血型一樣。
白微光心虛極了,她當然知道他的血型一樣,纔會接近他的。
不哭了他揉了揉她的臉,喂她喝牛奶,把它喝了。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好不好他現在情況危急,隨時都可能送命要不是程家醫院裏還有一些血源儲備,他早就死了。
皇北宸又按下內線,讓蘇德立即備車,給她加了件外套纔出發。
白微光很急,崴着腳斷斷續續的跑,跑着跑着就到了皇北宸懷裏
她很懵,全程懵,腦子裏只有程景行。
坐在房車裏,她全身都在發抖。
男人的手掌緊緊握住她,給她安定:有我在,所有事情我來解決。
手機又響了,程父說程景行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讓她半小時內必須立刻帶着血源來醫院
白微光擡起手背擦了擦淚,劫後重生的慶幸:太好了,他還活着,還在等我
皇北宸瞳孔微微一窄,他不是個會妒忌的人,可這一刻他有一種不悅的情緒:他是你家人麼
嗯我家人,很重要的家人。白微光重重點了下頭。
哥哥
嗯。
因爲時間緊急,皇北宸到了醫院直接聯繫醫生開始抽血
他沒有調查,沒有問過程,白微光看着他各種配合,心裏越來越罪惡。
皇北宸只是看了一眼協議書,簽下了名字。
白微光有些結巴道:你的身體沒關係吧要,要是有危險
皇北宸解開一隻袖口,你陪着我,就不會有危險。
那我留在這裏陪你。白微光老老實實坐在病牀邊,以後如果留下長期貧血症狀怎麼辦多喝補血的藥可以嗎
皇北宸笑了,靠在大枕頭上,他笑起來極英俊,眼睛像黑色的櫻花:你餵我就可以。
爲什麼補血藥還要她喂啊
白微光傻傻地看着他
每一袋血抽出來,就先送到程景行的病房輸給他。
皇北宸越來越虛弱,他本來就在生病,抵抗力極弱。白微光看着血袋一點點被填滿,又開心,又害怕。
喂,你要是很困的話,就睡一會吧
皇北宸昨夜被她攪得徹夜未眠,握了握她的手,她冰冷的手指直到現在還在發抖:你很擔心我
嗯
睡我旁邊。
白微光慌忙搖了搖頭:我已經睡了一天了,我不困的我就坐在這裏,看着你睡。
半夜皇北宸醒來的時候,他的小兔子就不見了。
少主,你才休息了沒一會兒,我就見她出了病房。她說空氣悶,想去溜溜我看她是等不及,去看你輸血給的那個人了吧
皇北宸皺起眉,一種無名的失落情緒填滿他。說好的,看着你睡。
到此刻,他才發現他連她叫什麼都還不知道。
少主,600的血,你就隨便給了個沒見過的人你的身體本來就虛弱,沒有出事已是萬幸,恐怕至少修養幾個月你才恢復得過來。如果留下長期貧血的後遺症
閉嘴,皇北宸沉聲問,她家人怎麼樣
你說是程家公子他的命是保下來了,但也活不久了少爺你在輸血的時候我就調查了這一家。這個叫程景行的,內臟被貫穿了,現在的手術只是暫時保命罷了,除非換匹配的內臟。蘇德說着,把調查的資料遞上來,那個小女孩,叫白微光。
白微光。她不姓程
是程家大總管的女兒,過繼的。蘇德彷彿知道少爺在想什麼,補充道,據說她跟程公子兩小無猜,感情十分要好,是程家內定的少奶奶。
皇北宸臉色倏然陰鬱:嚼耳根不是你的特長。
是,少主,我掌嘴蘇德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他明明說的實情。
皇北宸翻了翻檔案,白微光的確騙了他,她跟程景行不是家人。
他不相信單純的她會撒謊,他等着她解釋。
他等到了天亮,又等了足足一個上午。白微光沒有回來。
少主,我剛剛問過了,今天早晨程家就把程景行轉移到他們自家醫院的特護病房,那個小女孩也跟着走了。蘇德得知消息的時候也很霹靂,她連告別都沒有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