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只有1的電了,現在剛剛上火車,也不知道到站之後,火車站外面還有沒有車讓我能夠坐回學校。”
看完彭馨兒發來的信息,我望了一眼時間,此時是晚上十點半,彭馨兒乘坐的火車大約需要兩個半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能到站,算起來,也就是在凌晨一點。
由於火車站離學校還有很長的路,乘坐出租車需要20分鐘的時間,想着大半夜一個女生孤零零的拖着行李從火車站下站,再孤零零的坐車回學校,既可憐又不安全,我的惻隱之心又動了。
“彭馨兒,不用害怕,到時候我提前來火車站等着,把你接回學校!”
回覆了彭馨兒的信息後,沒想到她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看樣子是真的沒電了。”
等了近十分鐘,見彭馨兒不再回覆信息,我心裏嘀咕着她的手機是真的沒電關機了。
距離凌晨一點還有兩個小時二十分鐘,爲了最大化的利用好時間,我還可以和康小林、高東二人玩上幾把英雄聯盟後再乘車去火車站,於是,我又一次接受了他們的組隊邀請。
。。。。。。
“臥槽,怎麼下大雨了!?”
10月7日國慶節小長假的最後一天,凌晨零點十分,我準備起身去校外乘出租車去接彭馨兒,哪曾想剛出寢室大門口便下起了瓢潑大雨,我只好無奈的折返寢室,帶上了兩把傘,一路小跑來到校門口。
已經過了凌晨,公交車早已停運,還好城裏的出租車司機們都喜歡開着空車在校門口轉悠,我很快便在路邊揮手招呼了一輛出租車就朝着火車站駛去。
零點四十五分,我成功抵達火車站,由於是凌晨,火車站的候車廳已經關閉,只打開了側面的下站旅客通道,無處避雨的我只能來到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臺前避雨。
儘管此時雨下的很大,就像天河決口了一般,但仍舊有好幾輛出租車收到了此時會有一輛火車到站的消息,爲了生計,司機們駕駛着空車到此等候到站的旅客,以能賺點路費。
雨,越下越大,原本計劃到站時間是凌晨一點的火車遲遲未能到站。
此時是十月份,西南省夜裏下了這場大雨,氣溫驟降,穿着短袖的我站在公交車站臺上感覺越來越冷,手臂上不斷起雞皮疙瘩,於是,我只好掏出褲兜裏的煙盒,拿出有些被浸溼的煙,抽了起來。
這,也算是禦寒吧!
凌晨一點半,晚點30分鐘的火車終於是到站了。
隨着站內火車傳來的轟鳴聲,熱情的十幾名出租車司機紛紛一擁而上,圍在了狹窄的下站旅客通道口,吆喝着旅客們坐自己的出租車回城。
見到有人陸續從下站旅客通道出來,我也走出了公交車站臺,但由於狹窄的通道口都被出租車司機給圍住了,我便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站在一旁踮起腳尖,緊張的望向通道口,尋找着彭馨兒的身影。
等了一小會兒,一個身着白色長袖休閒裝,高高紮起馬尾的女孩兒映入我的眼簾。
這個身影太熟悉了,除了彭馨兒還能有誰。
只見她喫力的提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走出旅客通道,在下站門口四處張望,看見正下着的瓢潑大雨,皺緊了眉頭;同時,也在擺手拒絕上前詢問是否需要乘坐車輛的出租車司機。
可是。
正當我邁步上前的時候,一個手持雨傘、身着黑色襯衣的男子快人一步,走到了彭馨兒面前,滿是笑容的看向了她。
彭馨兒望着他,在交談了幾句之後,黑色襯衣男子臉上逐漸露出會心的笑容,隨即接過了彭馨兒手中的行李箱,爲她撐着雨傘,倆人一起走向了停在旁邊的一輛小轎車。
將彭馨兒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爲彭馨兒關上副駕駛的車門,那個身着黑色襯衣男子轉過身回駕駛位時,我纔看清楚了他的面貌。
“原來是柳青啊!呵!”
他是與我同年級、同專業的一個富二代,名字叫柳青。
從大一入學開始,柳青就與各個班級、各個專業的學生私交甚好,他那桀驁不馴的性格、處事爽快爲人大方、多金的家世背景很對年輕人交友的味兒,這讓柳青成爲了整個學院紅人,不少女生暗自喜歡着他,不少男生和他稱兄道弟。
往後的日子裏,憑藉着這些關係,
他順利的當上了年級長;
他順利的成爲了電影協會的副會長;
他順利的當上了樓棟宿舍長;
他順利的成爲了本年級、本專業的風雲人物;
他,就是我們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我和他一比,相形見絀。
要錢沒錢;要才華沒才華;要顏值無顏值,要家庭背景沒有家庭背景。
此時的大雨傾盆而下,我只是帶着一把雨傘來接彭馨兒,而柳青則是開車來接,於是,我原本邁出想給彭馨兒遞傘那一步被我硬生生的扯了回來,不自覺的,我挪動腳步,把身體隱藏在招呼拉客的出租車師傅們身後。
視線逐漸被大雨遮擋、模糊,身上穿的衣裳、褲子也被風吹來的雨水浸溼。
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半絲寒冷。
彭馨兒安全的坐着車在大雨中被柳青接走了,望着逐漸遠去的車尾燈,我從兜裏摸出了一根菸,慢慢的點燃了。
“兄弟,回城不,20塊20塊,帶你回城!”
隨着下站旅客的逐漸減少,還有好幾輛出租車沒有裝滿回城區的人,見我一個人撐着傘站在雨中抽菸,離我最近的出租車師傅笑着過來招呼我,平日裏需要25塊錢才能打組合坐出租車回城,現在他主動把價格少了五塊錢。
“好!20塊,回城!”
扔掉了手裏還剩半截的香菸,我收起雨傘,一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坐上車的那一霎那,我覺得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聽不見下雨的聲音,聽不見車外出租車師傅繼續吆喝的聲音,也聽不見車子發動行駛的聲音。
我只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
任憑我怎麼去想,腦子裏都想不出,柳青爲什麼會開着車來火車站接彭馨兒;任憑我怎麼去猜,腦子裏都想不出,彭馨兒什麼時候和柳青有了交集;任憑我怎麼去思考,腦子裏都想不出,彭馨兒和柳青是什麼關係。
。。。。。。
回到寢室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康小林和高東已經睡下了,我輕手輕腳的關上寢室大門,脫下已被雨水浸溼的一身行頭,簡單用浴巾擦了擦頭髮,把手機調成了關機模式,倒在牀上就睡。
這一覺,我睡得很不舒服,不僅僅被噩夢纏繞,更多的,是心裏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