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二十四章 破廟
    連夜逃出順成的四人也沒個落腳之處,大雪寒天的臘月時間,蓮兒的小臉很快就被凍的通紅。杜立腳快,跑在前面探路,好容易找到一處破舊的無人小廟,才生起火來,有時間修整傷勢。

    “杜大哥,你的傷勢還好嗎?”若竹這才注意到杜立的一邊手臂幾乎是擡不起來了,而且這幾日蓮兒和杜立接二連三地受傷,還都是被這坤地門的自己人所傷,這讓他心中既愧疚又憤怒。自己欠考慮讓大家受傷,而對本應是依靠的自己門派感到十分的憤怒。

    “想必我是暫時沒那麼厲害了,若是再遇到此番情景,可能就只能當場交代在那裏了,到時候你小子可得跑快點。”杜立的手腕上留下了很深的握痕,很痛苦地在廟中點亮的微光中查看着手腕,但是嘴上的故作輕鬆好像是在安慰若竹的歉疚心思。

    “你們都是爲我負傷,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幫你們報仇。”若竹空嘆自己沒有這個實力直接殺將回去。

    “好了,你還想要查個水落石出是嗎?他們爲你負傷難道不就是爲了你想查個水落石出嗎?”一旁閉目養神的韓無量雖是在休息着,可是那把亮銀槍還是握在手中,時刻戒備着。“少主,你的師傅就是因爲這極會稱作暗流紅的妖獸血而捲入了不可抗拒的風波。你現在卻還是執意帶着他們以身犯險,到底是爲何?”

    “我們自然是想尋回師傅啊。”若竹不甘心地說道,他也當然已經知道妖獸血的事,現在只是期盼得到更多消息。

    “尋回?你莫不是以爲這世界上能有什麼地方關的住顧掌門吧?”韓無量陡地睜開眼瞪着杜立,那氣勢令人膽寒,“雖然極會里面的都不是什麼好鳥,但是能耐卻是都有限,但是十年前論武力人脈卻是根本不如根基深厚的八卦宗,你的師傅想要走早就走了。想當年我和顧掌門在典獄坊中之時,他還能在獄中收到各方的消息,可謂是手眼通天,但是他聽說我被當做了妖獸血的試驗品,根本就不管我和他的立場是否對立,就是執意要救下我,可是按照那極會的狗屁律法,我們總是有一個人需要對極會大員的死負責,所以在那大獄中他想脫身倒是不難,再要救下一個我卻是難上加難。再到後來他甚至選擇了主動替我接受妖獸血的折磨,我卻只能一天天看見他消瘦憔悴下去。自那天起我便下定決心有朝一日能出去便要追隨自己的救命恩人。”

    “也就是說我師傅算是自己選擇留在牢中?那後來離火門遞來的字條是?”若竹覺得師傅的打算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那當然是因爲我和顧掌門逃出來了,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們也算是逃出來的,我偷了一身極會的皮子,這來北方的路上倒是沒有被爲難。實在諷刺,以前行者的綬帶爲尊,現在卻是以這妖獸爲尊。”韓無量撣了撣衣服上的白虎紋樣,繼續說道:“他交代我來此處遇你,他說他還有要事,並且不方便現在見你。並且讓我幫你奪得坤地門宗門大比的勝利,重新掌控門派。”

    “那他究竟有何事?你們在牢中就只是一直在被妖獸血折磨嗎?”若竹心中此時可能有上萬個問題想要揪着韓無量問個清楚。

    “好了,稱你一聲少主並不是服你,我只是服你的師傅,所以我也只按他的吩咐來。至於你的問題,我知道的都已經講完了,所以我也沒有再能幫你的了。只是我認爲你控制坤地門以後就不要再尋顧掌門了,今後他或許會來找你的。”韓無量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對了,還有你,巽風門三帶杜立是吧?極會派你來的?從現在開始沒你的事了,你走吧,我不和極會的人待在一起,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十年的監牢生涯,況且還伴隨着非人的折磨。若竹實在不敢相信這其中的痛苦,他一面摟了摟幾乎哭成淚人一言不發的蓮兒,一面又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杜立,關於杜立和韓無量的立場問題。

    “也好,我今日也負了傷要去修養,等我養好了傷再來找您請假。”杜立只能擡起一隻手行了個禮。“那若竹老弟,待到你們奪回門派我再來找你們,告辭。”

    手臂上的傷勢絲毫不影響杜立的速度,極快的淹沒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韓前輩,您是不是有什麼話不好當着他的面說。”若竹倒是一眼看出了這個穿着極會官服的人卻是根本對極會恨之入骨。

    “少主果然敏銳,正如顧掌門和我講的一般。”韓無量一轉剛剛有些冷漠的態度,又對若竹恭敬起來。

    “前輩也是性情中人,倒是不必與我這般多禮數,還是直呼我若竹便可。”韓無量的謙卑反而讓若竹有些不自在。“您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其實這次來並非只是助你奪回坤地門,而是保護你和歸巢劍的安全以免落入極會手中,讓你坐鎮坤地門或者半月盟其實目的也無非就是保護你的安全。”韓無量此時已經鬆弛了許多,原來之前的警惕都是在戒備杜立。

    “那我身上究竟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讓兩邊勢力都如此眼紅。”若竹似乎嗅到了最重要的一點。

    “我只聽聞你的身體裏具有突破武學桎梏的力量,還有歸巢劍也具有改變世界的力量。但是其他的再多我便真的不知了,畢竟你師傅也沒有義務完全的相信我。”

    “突破桎梏?之前遇見一個算命人,讓我放下尋找師傅的執念,卻又暗示我去尋師傅。難道他也知道其中祕辛?”

    “這,我也不得而知了,當下緊要的事情還是奪回控制權,之後顧掌門也會回來解答你這些疑惑的,這都是他親口對我說的,你現在就想想我們該如何在一羣想要殺你的師門兄弟中重新執掌門派。”

    “我倒是覺得他們不敢殺我,至少我們遇襲三次尋,後兩次都是針對杜立的,現在想來許是立場不和?而那顧子衡第一次要刺殺我,可能只是蠢到怕我回來影響了他的權益?”若竹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幾次和門中人交手的場景。“所以我們大可以堂堂正正的回門派,至於如何奪權,倒是沒有想好。”

    “若竹哥哥你忘了嗎,每五年都是這個時候,門內會舉辦大比啊,這是最爲穩妥和正式的極會啊。”蓮兒倒是提醒了若竹。

    “雖然如此,但是我這粗淺功夫,上去了不也是丟人現眼嗎?”若竹當然也知道這是正途,但是奈何沒有能力。不過他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我有一計,倒是可以讓蓮兒去宗門大比,誰當掌門都是一樣的。”

    “啊?這叫什麼計策啊,我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師叔。退一步說,我就算奪得了第一,那我也很難服衆啊,這實在不是個好計策。”

    “誒,既然我都說了是計策,哪會是讓你考武力和運氣去碰呢,放心吧我已經有萬無一失的打算了,你到時只管盡力打,報心中之仇就行了。”若竹顯得十分有自信。

    韓無量看着這個淡定自若的年輕人像極了當初在獄中那個泰然自若的人,不得不欽佩這些人的心思,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是他一個莽撞武夫遠不能及的程度。

    於是破廟中的三人熬過了一個寒冷的夜晚,當他們清晨準備出發之時,偶然發現地裏的新芽已經破開土壤和雪蓋探出了頭來,今日若竹的心情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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