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四十七章 畫皮
    沈一鳴將那把金鷹黑背玄鐵刀從刀鞘中抽了出來,心中又一次讚歎這刀真乃稀世神兵,不過現在的它馬上就要插到它主人的體內了,這讓大仇得報的沈一鳴不禁身體打戰,也不知道是不是妖獸血的副作用讓他冷的顫抖。

    “真是可惜了這麼好的雙刀了,一把被宮裏人拿了去,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娘娘腔要如此神兵做甚。”沈一鳴一邊說着一邊在空中揮舞了一下這短刀,可是顯得格外僵硬可笑。

    “宮裏人?杜立丟的刀在宮裏?”

    “還有心思操心這些呢?你先想想怎麼救救你自己吧。”沈一鳴不屑一顧地將短刀扔給若竹,“來吧!這刀可快了,一進一出,用不着你會武功也能一下子結束他的生命的,他不會感到痛苦的。”

    “好……”若竹撿起劈水短刀,目光變得陰冷可怖。

    一陣叮噹碰撞之聲如同炸響般在沈一鳴的面前爆破開來,電光火石之間用來束縛杜立的結實鐵鏈一瞬之間就被那玄鐵刀刃切地散落一地。杜立結實健碩的身體隱隱約約能看見絲絲滲出的血絲,許是沈一鳴之前趁其被拷住給他添的新傷,但是被囚禁數日,不知爲何杜立好像變得更加高大威猛了。杜立久坐之後,雙腿感覺有些麻木疲倦,脖子也是轉得咔咔作響。活動活動了全身的肌肉以後,不急不慢地接過了若竹手中的短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快來人,快來人!”沈一鳴此刻對杜立的恐懼如同奔流的河水一般傾瀉而出,大驚失色地叫喊着,“快給我把他們殺掉,絕對不能讓他們逃出順成!”

    陰險毒辣的靈蛇劍卻沒有和沈一鳴驚慌失措的樣子一道失去理智,而是突然之間吐出蛇信,露出鋒利的獠牙就要朝杜立襲來,杜立似乎對這刀一點都不熟悉,只是簡單地擡起短刀,精準無誤地擋下了吱吱作響的靈蛇劍。沒有妖獸血助陣的沈一鳴,自然是沒有辦法很好地控制真氣離體,縱使他現在想隔空取回靈蛇劍,但是脫手飛出劍就像被一擊斃命的小蛇一樣,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在動彈了。

    “小子,你叫做什麼名字?老夫的原則不斬無名之輩,若是你再偷襲我,可別怪我不講原則了。噢,讓我想想,我好像從來都不喜歡講我這個原則。”黑金斗笠之下突兀地發出了聲音。

    小子?老夫?沈一鳴心中奇怪,這杜立年紀比他小多了,爲何突然這般說話,而且他似乎根本不會用那把短刀。

    “哼,真是自討苦喫!你們該不會以爲,你們真的能走出這裏吧。”

    沈一鳴收起了他的那副驚恐樣子,原來都是爲了偷這一劍演的手足無措,是個十足的陰險小人。然而就算沈一鳴現在手無寸鐵,卻還有用毒作爲他的拿手好戲,此刻長長的袖下真氣流轉,神極脈上附着一層薄薄的毒粉。雖然現在的天氣是豔陽高照,沈一鳴的氣場卻是陰冷十足,好像周遭的空氣都被他毒化,變得陰森可怖。沈一鳴演的一出大喊大叫並不是一無所獲,這一叫軍中的兵士立刻就將整個駐地團團圍住,刺眼的陽光反射在成羣兵士的甲片之上,晃的人睜不開眼睛。

    “爺爺我帶兵打仗的時候,你小子還沒有出生呢!”

    只見杜立取下了黑金斗笠,其下是系的很精緻的髮束,明顯是軍人制勢。隨後從臉上扯下一張厚厚的麪皮,久違的新鮮空氣,讓“杜立”覺得身心舒暢。

    “吾乃艮山門三帶行者韓無量,艮山門綬帶爲證,艮山門人可以退下了。”

    韓無量擺了擺自己的腰帶,將掖在腰帶裏的行者綬帶了,綬帶的末端是“陽陰陰”爻構成的卦形。古樸的綬帶有些變色,但是與韓無量此時衣衫周遭的血污,泥污相比顯得格外的乾淨。此時的韓無量看起來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門中長老大叔,在循循善誘自己的門中弟子。

    “你是杜立能怎麼樣?是韓無量又能如何?變來變去不都是一個人?我一支訓練有素的極會軍隊能怕你一個人不成?”沈一鳴眼神中還是透露着不屑和蔑視,畢竟就算此人是韓無量,前幾日也已經被自己折磨得夠嗆了,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裏去。

    “噢?是嗎?你真的覺得我和杜立小子沒有什麼區別嗎?”韓無量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表情,就是淺淺的一笑。

    本該是溫暖愉快的笑容卻讓沈一鳴感到渾身起雞皮疙瘩。極會的部隊大都是來自艮山門的門人,艮山門的不動祕術也成爲了極會軍隊最爲首要的軍隊精神,面臨一切危險挑戰都要有不動如山的沉穩氣魄。再望去遠處的兵士,本來軍紀森嚴的極會部隊,此刻竟然在議論紛紛。上了年紀的軍官當然是聽聞過韓無量的大名,一人一槍屠狼人上百之數,還能從萬軍叢中脫身,親眼見證了那個韓無量被捧上極會神壇的日子。所以有些歲數的軍部官員看到韓無量的真身一現,一下子就打起了退堂鼓,只想丟下這個南都來的司典撒腿就跑,奈何跑與不跑似乎都是一死,於是都選擇留下來希望能在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韓無量面前求饒不死。而年輕的門人或是招來的兵士當然也聽聞過韓無量,只是沒有親眼見證過他的光輝時代,自然就把他當做傳說神話來看待。年輕人又正值氣血方剛的時代,只覺得前人過分誇大了很多高手的事蹟,總覺得自己是後浪,於是紛紛握緊了手中長槍,隨時準備去挑戰挑戰這個神話。

    “一口一個小子小子的,我看你就是個倚老賣老的混蛋!”沈一鳴見軍心不穩,趕緊動員起了他的兵卒,“今天就是你們揚名立萬的時候,誰能拿下要犯韓無量的人頭,誰就能直升軍部司用,賞銀萬兩。給我上!”

    縱使聽到韓無量的名號讓人議論紛紛,但是當權利地位的誘惑再度降臨時,好像自己的生命都可以豁出去拼拼運氣了。三個年輕後生率先發難,幾個搶步拖槍來戰,韓無量手持玄鐵短刀身形不動,右臂短奇脈急射出一股強大的勁氣直射而出,短短的刀刃像是延長了數倍般,同長槍一樣刺進了首當其衝的後生的甲片上。只見來人軟綿無力地倒了下去,要知道軍部的兵甲可都是絕佳的上等貨色,普通的尖利兵刃都難以穿透半分,而韓無量竟是隻用真氣就將這胸甲一分爲二,實力恐怖如斯。

    另外二人趁機出槍,銀色的槍尖猶如兩顆天邊的流星劃過,疾風驟雨地連續點到未穿任何護甲的韓無量身上。這兩人分明感覺到了自己擊中了什麼,但是就是不見韓無量做出任何的動作。翻飛的尖槍忙碌了一陣之後,兩人退回數十丈穩住身體,以免被韓無量用那招恐怖的真氣化形刺死自己。停下來的二人注意這才能從韓無量的身體上離開,端地發現自己的槍頭竟然已是翻邊捲刃,本是開山破石的堅硬淬火鋼,在這副肉體面前居然是同瓷片一般脆弱不堪。

    “這,這怎麼可能!”沈一鳴這下似乎是真的慌了神,“血肉之軀怎可能比肩山石。”

    “我看你小子還真是無知至極啊,爺爺的艮山門名頭可不是現在當極會走狗的艮山門所能比擬的。”韓無量冷笑一聲,“這幾下撓得我還挺舒服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