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到練功房,果然那股不好聞的臭味直躥鼻子身處,無數嚮往武道的年輕人的汗水和淚水都揮灑在了這個不算特別寬敞的房間裏,立着練體的假人都已經被擊打得有些褪色了。王煥靈有些感慨,雖然自己沒有怎麼用過這個地方,但是還是很奇怪地出現一種懷念的感覺,可能是懷念和王葉霖親密無間的友情吧。正想到王葉霖,她就闖了進來,驕蠻地喊道。
“你們都給我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給煥靈姐……”王葉霖的神色有些不正常,似乎在忍着什麼事情,“給王煥靈術師講。”
王煥靈正要招呼她,將正在想她的巧合給她講,但是聽到王葉霖突然改口的彆扭稱呼有些發愣。
“王煥靈,我現在通知你,你的傷在門派裏也治不了!你還是滾回你的半月盟去吧。”
王煥靈看見小葉霖走近,纔看清她在忍耐什麼,眼圈裏的一圈淚水就快要流下來了。
“這是怎麼啦?小葉霖,前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兇我。”王煥靈還以爲小葉霖在和她開玩笑,想走上前去,擦乾她的淚水。
“別碰我!我現在知道了,當年就是你害我中毒,難怪要帶我去那山間叢林練功,原來你早就圖謀不軌了!接近我就是爲了報復我的爺爺,你真是好黑的心吶!”
“你是聽誰說的?你真的覺得我會害你?”
“你管我聽誰說的?你不是心虛爲何要逃去半月盟不敢見我。”
“我……”
王煥靈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問的有些懵,當初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全是王煒掌門爲了得到護體術嫁禍於她的,她在離開門派時,確實也沒有一個機會給王葉霖解釋。
“看吧,沒話說了吧,”王葉霖還是沒能忍住,用手極快地揩了一把眼睛,好像這樣別人就不會發現她在哭了。“從今天起,你我不再是好朋友了,你快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好,好。”
王煥靈連連點頭,她也感到十分失望,自己關愛有加的葉霖妹妹竟會相信那種胡話,一氣之下真的離開了門派。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離火門就只是一個會永遠傷害她的地方,根本就不應該報任何的希望。
文華的太陽十分的耀眼,熱鬧的集會也讓整座城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可是這樣的愉快都是疏屬於這些無憂無慮的無知平民百姓的。王煥靈想不明白,她只是一個追求武道的一員而已,日以繼夜的刻苦練功,況且自己也算得上是天賦異稟,如今取得了武學的最高成就了,反而成了孤家寡人,成了最不快樂的人,與其這樣,爲什麼不就當一個和父母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呢,享受着人世間最純粹的快樂,雖然窮點,累點,但是管它八卦宗也好,極會也好,就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了。想到此處,王煥靈多年在外第一次有些想念老家的父親,因爲在半月盟怕牽連家人的原因,她已經三年都沒有回過家了。
“誰!”
訓練有素的王煥靈條件反射地對來自後背的東西格外警惕,幾乎是一瞬間,真氣運行,纖纖細手已是帶着強悍的氣勢向來人攻去。
“我,我!杜立!”
王煥靈這樣急促的出招自然是對速度奇快,眼力極好的杜立毫無作用,一把就截住了攻向他的雪白手腕。
“喏,這是剛剛在集會上買的上等西山絲,貴的不行,你拿回去做身衣服,這麼些年了還是不喜歡打扮自己。混的也不怎麼樣嘛!”杜立強擰出一個笑容,將手中的輕紗遞了上前。
“杜立是誰?我怎麼不認得,我只記得八年前毫不負責的離開的人姓李,丟下了一大堆糟心的事讓我一個人處理。”
王煥靈怎會不認得杜立,可是一直對杜立的情感就是矛盾不已的,她生平第一次受到照顧就是來自這個陌生男人,可是他也讓她揹負了太多的祕密,失去了太多東西。
“什麼糟心的事?我專門交代過王煒要好好待你。”
王煥靈耐着性子給杜立講完了這些年來,自己的遭遇,從被王煒逼問護體術,再到王葉霖被自己的親爺爺當做籌碼來要挾她,到最後自己只能背井離鄉,一個人在外幹着打打殺殺的勾當。杜立當然沒有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會是這樣,當初他天真地以爲身爲一門之掌的王煒,真的能像李雲瀾說的那樣可以託付,但是爲了留個後手,纔有了讓歸巢劍和護體術分開保存的手段。
“其實護體術根本就不能任用歸巢劍,只是運轉護體術能夠激起歸巢劍的些許靈性,看到李雲瀾封存在其中的一些箴言,能夠幫助你們面對真正的危急時刻。”杜立嘆了一口氣說道,“怪我當初種下的這個誤會,反倒是害了你。所以王煒掌門應該已經看到了其中箴言,所以一切都還有挽救的餘地。”
“還怎麼挽救,你說的倒是輕巧,就這樣消失,這樣出現,又給我這樣虛無縹緲的希望,我最後還不是會落得衆叛親離的下場,你走吧,我能告訴你這些已是我的底線了,莫要再來找我。”王煥靈有些疲憊,無奈地搖搖頭,還是準備離開。
“我真的需要你和我去見一個人……”
杜立話還沒說完,一朵盛開的火蓮就已經將杜立半掩着的黑金斗笠掀了去,露出了那張王煥靈已經時隔八年沒有見到卻依舊熟悉的臉。
“有完沒完,你還欠我一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