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竹斷斷續續地想起來自己曾經看過這麼一篇極會年史的東西,呂子真的確就是在天元三年去參加的第一次科考,而且一飛沖天,直接榮獲榜眼,被安排到人羈雲書院當老師。當時李若竹還饒有興致地查過羈雲書院的花名冊,可是發現呂子真的名字只在第一期出現過,之後便沒有了消息。
“前輩請講,”李若竹把自己從記憶中拽了出來,看了看有些匆忙的韓無量,“不必如此慌張,快坐下來飲茶。”
“這真不是什麼飲茶的好時機,”韓無量搶步上前,其焦急的腳步不知者還以爲他要對李若竹出招。
韓無量呈上前的書信上赫然是八卦宗的黑話“雙口失了影子,頂上沒了宮殿,兩水令。”
“冷姓?冷家也在找呂氏的三個師叔麼?宮殿不是什麼極會話術嗎?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又是何意?”
“據我推斷,應該是呂子真他們的和冷銳軍冷正山兩兄弟有着什麼聯繫,又有戰報傳來,說之前的怒目關一戰,極會軍部士兵根通了神一般,直打要害,讓震雷門人叫苦不迭,還折損了好幾員大將,正有冷正山的堂兄,冷銳軍。”韓無量軍中出身,很清楚地知道這種能夠指揮着部隊指哪打哪,而且打哪哪痛的現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家出了內奸,所以他的神情十分嚴肅,“若是這事和呂子真他們脫不了干係,那後果可真的是不堪設想的。”
“不僅被我帶出去的老賀會大發雷霆前來興師問罪,我們交不出去呂子真三人,倒黴的就是我們了。”
“沒錯,眼看終於是將半月盟從向極會腐化的邊緣挽救了回來。結果現在可能又是要被這幾個小人毀了,實在是可恨。”
“前輩莫急,沒有什麼好可恨的,我們既然來了,那就不怕這些人找上門來,總之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到要看看這半月盟中到底還有多少蛀蟲。”
李若竹仔細的回憶着關於呂子真在南都的記載,心中有了些頭緒,又想起萬書閣之前在修史,於是馬不停蹄地前去查閱呂氏的資料。又想起在天威鎮,手下收來的情報裏,有當地商會給冷正山送錢的事情,於是將此事安排給了韓無量,讓他隱姓埋名再探天威鎮,把事後的原委給揪出來,爲了方便韓無量行事還讓他把艮山門的三根綬帶取了下來換上了三陰爻組成的坤卦紋的綬帶,還給了他半月盟的令牌。
不過在賀驚鴻找上李若竹之前,反倒是半月盟中其他門派的代表有些坐不住了,紛紛前來坤地門討要說法。雖然沈一鳴已滅,但是李若竹要怎麼解決和極會劍拔弩張的局面,是不是真的要開戰。若是開戰,那還是喜歡冒着巨大風險來施展計策的李若竹執掌上下大權嗎?若還是這樣讓人提心吊膽,衆人皆是表示自己的不滿和不服氣。
“好!小小年紀,魄力十足,確實不像那個優柔寡斷,似牆頭草般的呂子真,還有更之前行事猥瑣的顧叔均。這下半月盟算是有救了。”一箇中年男人率先打破了若竹說完後的沉寂。
“好什麼好?他自己以身犯險就算了,還帶着大傢伙一起。呂子真兄弟還沒有回來,鬼知道是不是他弄得另一個什麼計謀,來設計我們的!當初早就在顧叔均前輩的指引下和極會達成了和平,爲何現在又要大動干戈,真是不懂!”
“你快閉上你的嘴吧。現在這個情形還允許我們和極會保持和平嗎?你說的和平已經被極會親手打破了,記得嗎?顧叔均在自己的山門中被殺,這難道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
“就算你想和極會打,震雷門現在也退出半月盟了,全都是拜我們的李若竹所賜,現在還拿什麼跟人家艮山門打?你們離火門的那些拿不上臺面的年輕術師嗎?我勸你還是理清你們的家務事再來這裏宣戰吧,掌門都閉關多少年了,真就沒把半月盟放在心上。”
一時間聚集在一起的衆人熱鬧非凡,坤地門大堂中的人氣應該是從來沒有達到過這種高度的。甚至堂中的真氣明顯感覺弱下去了一大截,因爲很多人有已經帶着情緒開始運功,時刻準備攻擊那些和自己意見相左的人。
“諸位大家,這樣吵吵嚷嚷,真的合適嗎?我還煩請各位瞧瞧這兩封密信。”李若竹終於掏出了他的殺手鐗來控制堂中不斷升溫的情緒,“相信大家都很清楚,顧叔均對極會的軟弱,因爲他早就投誠了極會,他的死不過是對我的一個震懾,我們早就查到了他與軍機坊的來往。還有你們說的呂子真,現在震雷門的退出確實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打擊,但是這封密信讓我懷疑呂子真他們和震雷門被出賣,甚至和顧叔均的叛變都有關係,所以啊諸位,我實在不想再多費口舌了。事實就擺在這裏,還請諸位自己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