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離火門宗門世家的王葉霖自然也是天生愛美的,只是她這個夏天再也無法穿上美麗的裙子了。
在昏迷之下,受到了如此強橫的真氣流衝擊,常人也許都已是灰飛煙滅,王葉霖有大量天材地寶滋養,才堪堪保存個全身完好。
只是現在的她能夠醒來,但是沒有一處可以活動,甚至身體各處的觸覺都已經消失,只能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以至於王煥靈一直守在她身旁都沒發現她早已是醒了。
“葉霖!是你在說話嗎?”
“我……”
王葉霖毫無血色的蒼白嘴脣確實看着在艱難地移動着,奈何喉嚨卻像堵住了一樣,發出的聲音比夏日吵鬧飛蟲還小。
王煥靈儘可能地貼近王葉霖的嘴巴,好去聽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我好累啊,姐姐。”
虛弱的幾個字終於是讓王煥靈聽了清楚,但是就是這幾個字讓一直默默守候在葉霖牀邊的她忍不住痛哭流涕,她只能用手捂着嘴把,不讓自己發出嗚咽聲,以免錯過了小葉霖說的話。
“我好喜歡你啊,姐姐,想重新和你再做好朋友。你能不能原諒我和爺爺曾經那樣對你。”
“好好,姐姐會和你做好朋友的,姐姐心中從來都沒有怨過你和掌門。”
暈倒的王葉霖自然是沒有知道爺爺那樣做都是爲了保護她和王煥靈,當年的王煒也是受王燎原脅迫,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讓王煥靈忍氣吞聲了那麼多年。
“但是我可能做不到了,姐姐,我就先走一步了,老人們都說那邊的世界很美好,不會再有矛盾和爭鬥了,大家都能在一起無憂無慮的生活。”
隨着意識的一點點恢復,王葉霖終於是能說清楚話了,腦中的想法也一股腦地倒出來給最是新任的王煥靈姐姐聽。
“不會的,你不會走的。”
王煥靈很是陌生這樣的情緒,多年來爲了守護歸巢劍祕密,忍辱負重的她早已是忘記了委屈和痛哭是何種滋味。
可是在這個曾經年幼時,唯一把自己當做朋友的小葉霖身前,她哭的像個淚人,一句簡單的話語哭哭啼啼,顯得有些結巴,竟是一時間說不清楚。
“可是我太累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姐姐能不能幫我最後一個忙。”
“你說吧。”
“給我個痛快吧,這樣的活着真的好痛苦,我的身上真的好痛好痛。我只有一個願望,就是到時候能不能不穿壽衣下葬,實在太醜了,我想穿最新最漂亮的裙子。”
王煥靈心如刀割,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從來沒有質疑過自己,就算王煥靈在萬人唾棄被人陷害的時候。
如今她的請求實在讓王煥靈痛心,但是她也不忍看見王葉霖這樣,於是一字一淚的王煥靈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
“好,好吧。”
已是消失了多日的紅藥師和杜立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回到藥店中。
王煥靈只好找到不停地吧嗒吧嗒抽着菸袋鍋子的掌櫃陳澤安,可是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盯着藥店門外的方向,也不正眼瞧她。
“不用瞧了,紅藥師走的時候交代了,能夠甦醒都已是奇蹟,奇脈盡碎,神仙難醫。一個小女孩兒真的很難承受這樣的肉體之痛,就算是活下來了,其實……”
陳澤安終於是移睛看向王煥靈,只是有些遲疑。
“其實什麼?”
王煥靈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急切的她還是脫口而出。
“其實就算活着,也沒多大意義了。”
王煥靈心如死灰,抱了個拳也不再說話。
心中的悲憫一瞬之間就化爲了復仇的堅定,一雙英氣十足的眉目此刻已是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一翕一合的悄鼻深深地吐納着,似在安撫着胸中的盛怒。
她猛地推開柴房的門,想要先結果了作惡多端的王燎原。
“王燎原,出來受死!”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人只是一時糊塗,中了那商會的套,我也是迫於無奈才選擇了這條路啊。你要財,要寶我那裏都多的是,只求您不要殺我啊。”
整日被關在柴房裏的王燎原已是變得消瘦萬分,突如其來的室外陽光晃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被這聲如洪鐘的氣勢一震,他根本都來不及看清來人的長相,就連忙跪倒在地求饒。
“你害死了老掌門和葉霖,你那些金銀財寶可夠不上兩個人的性命。”
“大俠,您這是哪裏話,王煒分明是他自殺,隨後王葉霖受那自爆餘波所傷的……”
王燎原頭埋的更低,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王煥靈氣極反笑,手中的火蓮已是掩蓋了天上的陽光,讓有些適應了的王燎原再度不敢直視來人。
“大俠饒命!大俠,我全都告訴你,你要尋仇就去找那文華的商會尋仇,他們欺世盜名,用各種陰狠的手段蒐羅天下至寶,我不過是其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殺了我只會引起他們的警覺,若是大俠放了我,我可以去給您當內應。”
火蓮緩緩地在王煥靈的手掌上轉動,起起伏伏的花瓣像是花朵季節的更替,花開又花落。想起自己從前被這些人支配時的孤苦伶仃,還有葉霖被下毒時的可憐模樣,王煥靈終於是讓理智重回主掌權。
“接着說下去。”
“好,好!”
王燎原看到了一線生機,巴結着向前爬了幾步,想讓來者聽得更清楚。
“商會表面上都是文華做老實生意的商人世家,但是他們暗地裏有一個別的名字叫做三元,神功,寶兵,天丹這三樣習武之人最爲看重的珍寶他們無所不收,他們將這三中寶貝稱爲三元。
而表面上文人墨客聚集的文華,大半的所謂文人都是他們的線人,用他們的好處就是雲遊四方也沒人在意,這樣就有着充足的人脈去搜羅各地三元的線索,再想辦法弄回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