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門,此地實在是讓人不適,這得殺害了多少人和狼人才能有如此噁心的腐敗臭氣啊。”
其他人能有真氣護體,還能夠將這氣味排除在外。可李若竹就沒那麼幸運了,李若竹皺着眉頭,誇張地掩住口鼻。
“就是就是,這個沈輝人實在是罪大莫及。我定是要嚴懲他。”
唐奎寧心中有鬼,自然是不敢瞧着李若竹那張始終帶着瘮人笑容的臉說話。在似乎走了一年之久的無盡樓梯下,終於是看見了一道厚重的石門,門上青苔密佈,若是不仔細瞧只會覺得這裏是條死路。結果他滿腦子都是李若竹的樣子和盤算着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他腦子一抽,竟然是自然而然地推門進去了。
“這裏竟是有一道暗門。”
唐奎寧發現自己已經推開門進入密室後,極度不自然地擠出了這幾個字,在空蕩的房間中傳回陣陣迴音。他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舉起熊熊燃燒的煤油燈,只是看見了淡定從容的李若竹隨着自己側身走了進來,還向他點了點頭。
“你們是何人?膽敢擅闖此地?進來了就別想走啦。”
煤油燈光亮所及的最遠處剛好沒能照到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亦或是發出聲音的東西其實是無影無形的鬼魅。這怪異的無源之聲飛速地向着一片黑暗中的四個光點襲來,說時遲那時快,溫暖的黃光霎時間被隨着身影襲來的紫霧染成了深深的紫色。韓無量在沈一鳴那裏見識過這紫霧毒的厲害,裹着拼接碎步的長槍此時已是緊握手中,雙掌已是將木頭槍身轉換爲了高速飛旋的圓盤,將污毒之氣通通隔絕在外,以護若竹的安全。
唐奎寧雖然剛剛進入這幽暗漆黑的密室,雙眼還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深黑,但是他對自己的手下還有這地下密室何其熟悉,以至於他根本不需要知道來者的出招,就已是將那黑影撂倒。
“掌……掌!”
那被唐奎寧在黑暗中一擊即中的黑影終於是在近距離下看清了來者的模樣,正要喊出掌門二字,卻是被狠辣的唐奎寧一肘封了喉。
“唐掌門,這也是你坎水門弟子吧,爲何會如此狠心,連自己人都殺。怕不是害怕這些守密弟子們說出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怎,怎麼會。”
唐奎寧的腦袋終於是在這地下的冰冷空氣中變得有些清醒了,才知道李若竹真的是在步步緊逼自己,加上自己的奇怪行爲,更是讓人很難不相信他的問題。
“你莫不是還在懷疑我,不是已經有確鑿的證據就是沈輝人一手策劃的嗎?爲何還要在這裏含沙射影?”
“誒,那是當然沒有懷疑掌門的意思啊,我們找來弟子一問便知分曉了。”
“我們奉半月盟盟主之命,前來西山查案,聽說你們坎水門有人在進行活人試毒之試驗,可有此事啊?”
若竹見那人已是被韓無量縛住了手腳,於是從容地走了上去,拿起了那弟子腰間的綬帶看了看,確實是坎水門的紋樣沒錯。
“哼,空口無憑,我憑什麼要聽你們的。況且我根本不怕死,別的事我一概不知,只求你們給我個痛快。”
那弟子也是嘴硬,即使在他說話間蓮兒已是掏出來半月盟盟主之令示意,還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可他越是這樣,唐奎甯越是冷汗直冒,密室中的寒氣都絲毫不能平靜他內心的緊張躁動。
“我們可是聽說了沈大將軍的所作所爲,而且若是沒有實在的證據我們又是如何能夠找到此地來呢?就連你們的掌門都來此處追查,你覺得死了你一個,難道我們就不會追查到底了嗎?”
李若竹好好先生的一面一掃而空,胸有成竹的模樣轉爲了不容置疑的威勢。
“所以,你要是直接說了,反倒是給你和沈輝人一個痛快,再不說可就別怪我要試試一些我才學的新手段了。”
“你……你們!”
那守密弟子的武功本就已是拔羣,更是在地下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生存,所以心念之堅韌也是超越常人的。不過現在的情形卻正如他不想相信的那樣,自己的定頭上司,也是密室所有的策劃者,如今牆倒屋塌,找好了沈輝人來做自己的替死鬼。而身爲守密弟子的他們從進入密室開始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所以爲了誰死,可能早已沒那麼重要了。
“好吧,我告訴你們,這一切的策劃者就是沈大將軍。”
他想起了前幾日鄧一昂專門交給他們的各種僞造材料,就是要把這個地方從頭到腳地交換一個主人。反正他心想現在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撼動那個將自己捉住的那人的一根手指,更不提自己的上司就在面前,於是就將鄧一昂精心編撰的謊言一五一十的講了個清楚。
聽完那守密弟子講的故事以後,唐奎寧都被哄的一愣一愣的,心裏更是佩服自己的好軍師,還好他腦袋靈光,將事情先交代了下去。這下兩邊的心態陡然之間就發生了交換,唐奎寧聽到了這個完美的故事而感到神清氣爽,而李若竹果然被這樣的結果弄得有些強顏歡笑。
唐奎寧得意的嘴角不經意間露出淺淺的弧度,看着李若竹的那副好像拿捏了自己的模樣一下子變成了現在的尷尬,唐奎寧險些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