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一百三十章 地牢
    典獄坊中的陰森可怖絲毫不遜色與百里之外的西山密室,只是空氣中最是刺鼻的味道不是血腥味,而是排泄物的臭味。

    暗無天日的牢房中,堆滿了對生存失去信念的死囚,一個個的眼睛裏就只有空洞。

    唯一能夠聽到的,只有還在掙扎求存的老鼠們發出的吱吱叫聲,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只要熬死一個犯人,那他們就又可以飽餐一頓了。

    杜立與其說是被帶到了典獄坊,不如說是他自己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同的王司文和四脈聖手,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這個實力恐怖的杜立在如此噁心的地牢中住下。

    “就這裏了是嗎?來吧,把鏈子給我拷上。”

    好在杜立自己很是清楚這些辦事的流程,也很配合。

    每當有新人來到這死囚牢房中,空氣中這纔會多出一種響動,那便是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響,清脆的碰撞聲在密閉的地牢中反射回響,讓人不寒而慄。

    “你是誰?”

    當杜立被銬好以後,拖着重重鐵鏈走過來靠近的一個彪形大漢發問道。

    杜立只是瞟了一眼,不想說話,於是將眼睛閉了起來,怡然自得地開始閉目養神。

    “你,是誰?”

    這大漢又一次發問,只不過杜立逼得他再問一遍,讓他心情十分不爽,於是用力地敲打着兩人之間的隔柵。

    “你管得着嗎?”

    杜立本就心煩,他現在想有一點時間想清楚自己心中的許多疑問,洛輕紅的假失憶和李霄陽的不作爲。若是想不明白這些,那他便也只好加入這些死囚,變成眼中無光的走肉行屍。

    “你沒有資格在這裏。”

    那大漢不依不饒地說着,狠裏的眼中隱隱透露着兇光,像是餓狼正在盯着自己的獵物。

    “沒有資格?在我手上的人命沒有千數,也有八百了。停戰時代,誰還能有我有資格呆在死囚地牢裏?”

    此話一出,杜立自己都莫名其妙,竟然是無聊到被這人激起了好勝心,呆在死牢什麼時候成了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了。

    “你,沒有資格呆在這裏!”

    那大漢似乎根本不會在意杜立回答了他什麼,這一次說話他又開始變得憤怒,在說你的時候又在狂躁的敲打着鐵柵。

    “無聊,我警告你,你可別吵,不然我不介意手下再多一條人命。”

    杜立像是在爲自己剛剛說出的幼稚的話找補着,一下子話變得有些多。

    “這裏是顧盟主的地盤!”

    那大漢不在乎杜立的警告,自顧自地一直說着。

    “什麼?”

    杜立聽到顧盟主,一下子就被抓住了注意。

    “這裏,是顧盟主的地盤!”

    大漢的手臂十分粗壯,每當他在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時都會變得異常狂暴,發了瘋似的用力敲着兩人之間的隔柵。

    杜立見和他溝通不成,便只是豎起耳朵聽他接下來還要說些什麼,可那人竟然就此回去躺下,一個字也不說了。

    失望的杜立也無可奈何,只得作罷。

    結果這地牢中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陷入沉思的杜立一大跳。

    “你別在意,大個兒就是這樣的。”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杜立牢房的另一側傳了過來。

    “他已經被那東西折磨得失去人的神智了,所以整日神神叨叨的。”

    “那東西?”

    “噢,你是新來的,還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吧?我們下到這裏來的人,從沒有一個活着出去的。”

    “什麼!?”

    杜立開始變得有些驚恐,一開始他是知道在典獄坊是安全的,畢竟法部的王司文再怎麼也是李霄陽的人。

    自己已是被林思危保下來的人,杜立再是對李霄陽失望透頂,也相信他是能在躲過風口浪尖以後撈自己出去的人。

    “這裏不是普通的地牢,是專門用來做暗流紅試驗的地牢,朋友,歡迎你來到煉獄。”

    杜立是怎麼也不會想到,爲什麼王司文親自經手的事情,會變成這樣。

    深夜,法部。

    王司文揩了揩頭上的汗水,盛夏的天氣就是在晚上也是那麼悶熱無比,他現在還只能站着說話。而坐在自己大堂中主座上的人,正是李不言。

    “把人弄進去了?”

    “進去了,進去了。半路上殺出一隊人馬,像是上來截人的。但是實在弱的可憐,我們本想只讓四個人出手留個後手,結果他們差點連四個人都打不過。”

    “那些是什麼人可有看清?”

    “看倒是沒有看清,只不過杜立給了領頭的一個什麼東西,而且這些人身上還有一個令人作嘔的魚腥味。”

    “魚腥味?”

    “正是。不過也算是有驚無險,杜立這傻子還以爲我和他們是一邊的呢,竟然自己乖乖地就順着我們進了那間地牢,沒費任何力氣。”

    “哼,乾的不錯,最近你也知道紅貨查的緊,我這邊手裏也是不多了。這樣吧,先欠着些,我在西山那邊還有一批,收回來了再賞你。”

    李不言的言語中透露着一些窘迫,他雖然爲人歹毒陰險,但是一言九鼎,從來沒有欠過任何幫過他的人的情兒。

    “李大人哪裏的話,爲李大人做牛做馬都在所不辭,只是晚點給我東西,那必然是沒有問題的嘛。”

    話雖如此,但是王邦德的心中當然還是翻起了白眼,自己冒着生命危險去當臥底,到頭來只是要些暗流紅,都還要拖欠。

    “那你先下去吧,近來少些聯繫,免得林思危起疑心。”

    “是,大人。”

    李不言也很是無奈,他早已知道西山的貨定然是收不回來了,自己派出去的人如此之久了,是死是活竟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麼唯有一種可能就是已經被發現,而且是全部被殺得一乾二淨,連個傳信的都不剩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手裏剩的暗流紅已是屈指可數,再這麼下去,自己的幫派可能就要因此分崩離析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他的一切希望其實也就指望在了豐壽的那個陳肥豬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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