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關內關外
    梳妝打扮一番的丟兒一改蓬頭垢面的邋遢模樣,這才能夠看到她清秀的小臉上雖是在陰暗潮溼的地牢中呆了如此之久,竟然還是吹彈可破,白裏透亮。

    丟兒穿着新買的裙子,臉上的兩片紅暈就從來沒有退下去過。

    “蓮兒妹妹,這衣料爲何會沒有下身的剪裁啊,兩腿之間空空蕩蕩,羞死人了。”

    丟兒不停地用手壓住裙襬,總是在瞻前顧後地尋視着自己的四周,生怕會露出裙下風光。

    “這麼可愛的裙子,丟兒姐姐穿着實在是太好看了。只是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最小的尺碼都穿得鬆鬆垮垮,這樣吧我們先去喫好喫的,喫叫花雞!”

    蓮兒大氣地買下了這家衣裳鋪子裏的最貴的幾件衣服,店鋪老闆纔是對她感恩戴德,這開張一單,一年的餘錢都有了。

    與熱鬧非凡的西山鎮裏不同,雖然風沙已過,但西山要塞的關外還是荒無人煙的淒涼肅穆。

    唐奎寧並沒有使輕功,飛掠着深入關外腹地,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地緩緩像關外走去,應該是這樣還能再延長些他生命的長度吧。

    站在要塞城牆上的沈輝人久久無法釋懷,但是最終還是看見了唐掌門渺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黃沙的邊界。

    “唐掌門?這是要去做甚啊?就不怕這黃沙中,有狼人危險嗎?”

    一個蒼健穩重的聲音從一處沙山山頭上傳來,烈日當空,將黃沙烤得火燙,扭曲的空氣讓唐奎寧一時半會兒瞧不清來人的模樣。

    “你是何人?”

    唐奎寧雖有真氣護體,奈何烈日太過毒辣,讓他的嘴脣都開始乾裂起皮,久得沒有說話,這一開口更是將嘴脣撕裂,滲出絲絲血跡。

    “我是要你命的人。”

    陡然間,沙山開始崩塌潰散,山頂的黃沙像是巨浪一般,席天卷地地向唐奎寧襲來。

    如此滔天蔽日的氣勢,看上去誓要將唐奎寧用滾燙的黃沙就地埋殺,藉着掀起黃沙大浪的陰蔽,唐奎寧這纔看清來人,一頭長髮幹練地紮起,僅是在斗笠的中間露出一個盤好的髮髻。

    樸素的粗布衣服在這般溫度下,竟然絲毫沒有被汗水打溼的跡象,乾燥清爽地隨着那人的飛身而下迎風擺動。

    黑白索命神,黃沙急殺人。

    越到近處,唐奎甯越是覺得來者的髮髻可以,半黑半白的頭髮,像是兩條陰陽魚相交的太極圖。

    唐奎寧避之不及,於是真氣驟然爆體而出,這是術師們最爲強悍的地方,那就是真氣氣海的體量之足。

    唐奎寧足足在這遮天蔽日的攻擊下撐住了一柱香的時間,每一顆飛速殺過的沙礫都像是一柄殺人無形的暗鏢,唐奎寧只能慶幸沙石之輕,可以毫不費力地將其化解。

    黑白髮髻之人卻也沒抱希望能夠直接將人就地埋殺,隨手而出的是三顆飛旋的銅星,旋轉之速,劃破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嘯叫聲。

    蔽目的黃沙讓唐奎寧根本沒有看清疾速飛來的銅星,於是旋轉的銅星毫不客氣地在唐奎寧的身體中開了兩個大洞。

    鮮血便一瞬間染紅了地上的黃土,而有一星不偏不倚地打落了唐奎寧攜帶裝有劇毒之物的行囊,藍色的藥瓶散落一地。

    他這時也是顧不得手上還在冒血的傷口,連滾帶爬地收拾散落一地的藥瓶,他清楚地知道,若是這些毒藥落入敵手,會有怎樣可怕的下場。

    “巨門星動,化氣爲暗,銅星列陣,起!”

    已是穿透了唐奎寧而是失去動勢的銅錢,竟是自己在地面上開始盤旋起舞,倏地一下騰空而起,懸停在空中似乎有一股無形之力正在託舉着他們。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我不能死在這裏,我是奉命去殺滅狼人的啊,您不考慮我唐奎寧的一條賤命,也考慮考慮西山鎮百姓們的命吧。”

    “殺滅狼人?僅靠你一人?恐怕那些精壯的狼人族戰士隨便動動手指,都要你全力應付吧。”

    “是,是。我是被門派放逐之人,所以只得一個人前去,能殺一些是一些了。”

    “噢?堂堂的坎水門掌門,竟然會被自己的門派放逐,這江湖之上還沒有過這麼荒謬的事情!”

    “是我對不起我的門人,所以還請大俠讓我了了心願,在此饒我一命,讓我自己前去贖罪。”

    唐奎寧雖是一心求死,但是實在是不想就這樣籍籍無名地死在這裏,自己也不可能逃過這個已是將御物術用到如此爐火純青之人的魔爪。

    “呵,你這心意倒是不錯。只不過我實在沒辦法就這樣饒了你,誰讓你擋了我的路呢?”

    這次從那黑白斗笠人的袖中射出的不再是飛旋的銅星,而是一根細而長的紅繩,在空中肆意遊走,在三折以後就將懸浮空中的銅星串聯而起。

    旋即那百寶袋般的袖口拖拽出來一連串的銅錢,在紅繩的精心編織之下,化爲了一柄神兵模樣的銅錢劍。

    尖利的劍尖被圓潤的銅錢代替,但是絲毫不減其寶劍的威能,猛然從空中殺將下來。

    唐奎寧艱難的催動着剩下一隻手的神極奇脈,噴薄而出的紫霧還沒有徹底彌散開來,就已經看得唐奎寧的身形不甘地倒下了。

    銅錢劍的劍身已經沒入唐奎寧的身體數寸,無助的他只剩用雙手在空中亂抓一氣,絲毫再去調動真氣的力量都已經從傷口中散失殆盡。

    從他的後背中透出的銅錢劍,其上的紅繩又染上了淋漓的鮮血,鮮豔的紅色此刻已是被人血凝固染色,而變得暗紅。

    “唐奎寧啊唐奎寧,真是咎由自取啊。”

    來者取下斗笠,這蒼老佈滿皺紋的臉赫然是顧承通的模樣。

    顧承通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藥瓶,已經失去生機的唐奎寧手中還絲絲扣着一瓶毒藥,顧承通費了些力氣纔將藥瓶拿了下來。

    旋即顧承通拔出銅錢劍,唐奎寧便轟然倒地,一代掌門就此隕落。

    最終,他揹負着唐奎寧來時攜帶的行囊,沿着他來時的路,又一步一步地朝着西山鎮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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