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打掃的太乾淨,加上又已經過了幾天,現在一點有用的線索都看不出來了。
她無奈搖搖頭,轉身出門。
捕快在外,猶豫了一下,還是迎上來問一句,有什麼發現。
江遙轉眸看了一眼四周,剛要搖頭,目光忽的落在柴房上,頓了一下,轉身快步走過去。
大約是這幾日太忙,柴房沒有收拾,乾柴亂七八糟的堆着,一眼掃去,卻沒看劈柴的斧子。
江遙想到死者的傷口,偏頭喊村長。
“你家的斧子呢?”
村長不明所以的皺起眉。
“不就在那嘛,不會自己找?”
他隨意一指,江遙也沒看,直接說“沒有”。
村長本就煩,被她這一搞更煩了,快步走到柴房裏,往自己放斧子的地方扒拉。
“不就在……咦,怎麼沒了?我之前用了,都是放在這的!”
他又將凌亂的柴火翻了一遍,越翻額頭的冷汗越多。
“沒有,沒有……怎麼會沒有,我明明……明明放這的。”
江遙倒不意外。
她繞出柴房,到後院轉了一圈。
這個時代喫豬肉的不多,所以村裏很少有人養豬,楊順家是一戶,村長是一戶。
江遙在前,聞着村長家豬圈的味道,心裏總有點不得勁的感覺。
她轉到後,看到豬圈,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村長家的豬圈還有豬,很髒,但也不妨礙她一眼就看到豬食槽裏的東西。
她臉色一沉,凝了凝呼吸,轉身去叫的捕快。
捕快跟她過來,看到她指的東西,頭也疼了。
豬食槽裏,那被啃的已經看不清原來的樣子骨頭,也還是很容易被分辨,是人的腿。
村長跟來,也看到了,當時就瘋了。
“這是什麼!?怎麼會在我的豬圈了!?我沒有殺人啊!”
他聲嘶力竭的吼叫,伸手去拽捕快,不停說這與自己無關。
捕快本就被那味道薰的難受,再被他這一鬧,更煩躁了,沒忍住,反手一把將人甩開。
“有沒有關,查了才知道。你去那邊等着。再鬧,我就以妨礙公務把你帶回去打板子了!”
村長被唬住,嚇的戰戰兢兢的退到一旁,雙手不停搓着,眼珠亂轉,到處看,想找江遙說說,但看着她身旁的捕快,又不敢過去了。
江遙沒管他。在豬圈轉了一圈,幫捕快將豬食槽裏的屍體給撈了出來,然後在豬圈的後面在,找打了一把破破爛爛的斧子。
這一圈折騰下來,全身都髒了,衣裙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她拿着斧子,去找村長,問是不是他家的。
村長顫顫的點頭。
“可這人……不是我的殺的。”
江遙點點頭。
“知道,你也沒這本事。對了,楊順去哪了?”
事情鬧這麼大,她卻沒看到楊順露頭,這本身就很奇怪。
村長喉頭一哽,再開口,帶了哭腔。
“被……被人接走了。”
“什麼時候?”
“昨天。”
江遙思緒一轉。
“昨天,你們在村口鬧鬧嚷嚷的,就是這事?”
村長一怔,懵懵的點頭。
“你昨天……回來了?”
“具體說說吧。”
大約是被屍體嚇到了,村長老實多了。
他告訴江遙,昨天有人突然來,姿態強硬的要將楊順帶走,一開始楊順不同意,跟着鬧了半天。
來人是一羣地痞,村裏有人看不過去,搭了把手,也被打了,事就鬧大了。
他去處理,也被踹了幾腳,最後對不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楊順被拖走。
但奇怪的是,楊順被拖着沒走幾步,不知那些人對他說了什麼,他就不在掙扎,順從的跟着走了。
江遙眉心淺淺蹙了一下。
“那你是怎麼想着將楊順媳婦的死,按在我身上的?還有,我就驚是哪裏得罪你了,讓你這麼不遺餘力的想整死我?”
她語色平淡,聽在村長耳裏,卻帶着凜凜寒意,情不自禁一哆嗦,飛快搖頭。
“不不不,我沒有,不是我,與我無關的!”
江遙“呵”的低笑一聲,也沒追問,轉身走了。
她這突然就斷了,村長又懵住了,身子下意識的跟着她的腳步動了一下,但又很快縮了回去,滿臉的惶恐不安,一副要被嚇死的模樣。
江遙不想將時間浪費在他身上,直接出了他家,喚了林星一身。
林星早就將東西找到,在一旁等着了。
江遙一叫,林星就出來了,將她要的東西遞給她。
“這是在他家炕下找到的,藏的很隱祕,我差點也錯過了。”
一個木盒。
江遙打開,裏面放了幾分信。
她隨手拆了一封。
字是柳楷,一看就是女子所寫。
所書也恰好與關。
來人交代不多,只讓村長將楊順媳婦的死釘死在江遙身上,即使治不了她罪,也要壞了她的名聲。
一個治死人的大夫,即使醫術再好,名聲也壞了,扳不回了。想要重新開始,也只能壞個地方了。
她心沉了沉,又將餘下的看完。
從信的內容看,是從原主六年前回村前開始的。
最初信不多,就是交代村長將原主看住,不要讓她有離開村子。
而從兩月前,信交流突然多了起來。
而讓江遙在意的是,是寫信人,吩咐村長找人毀了江遙的青白。
她想到自己來時正在遭遇的事情,眼色一暗,周身氣勢凜下。
林星也被震住,心底訝然拂過,被壓制的感覺,竟讓他有種主子在身側的感覺。
江遙將信收起,走去找村長,對着他搖搖手中的木盒,還沒說話,就看村長的臉色驟然一變,嚇的尖聲叫了一聲,一哆嗦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麼找到這個的?”
江遙輕笑。
“看來,你很清楚這是什麼嘛。”
村長僵住,哆哆嗦嗦的不敢看她,想搖頭和他沒關係,但那信,就是鐵證。
江遙看着信紙上那有些熟悉的木蘭花,也不知那人是過分自信,還是覺得“江遙”就是慫包。
“不知這些事,換了多少錢。”
她漫不經心的掃了一圈村長家。
比起村裏其他人來說,村長的家看起來確實條件不錯,但也沒好到看得出富貴的樣子。
再想江嘉寶的身家,不由“嘖”了一聲。
“可真小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