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風聲
    順成鎮這幾日的流言蜚語大有不可阻攔之勢,就要將坤地門的名聲給徹底埋沒,雖然這些百姓平日裏只能對宗門弟子唯唯諾諾,但是在這樣的巨大變故下,坤地門倒成了一個什麼貓貓狗狗都能來踩一腳的地方了。

    “我聽聞這坤地門中出了一個武瘋子長老,聽說是中了坎水門的劇毒,變得瘋瘋癲癲神經不正常了,這才跑回來將宗門裏的弟子全都屠戮殆盡。”

    順成已是入秋,稍顯寒涼的冷風讓這些說着閒話的酒客都不禁再飲一杯好酒,緩解體膚感受到的涼意。

    “呵,你這消息都是多早以前的了,早就被極會府衙闢謠了好不好,可別跟這兒丟人現眼了,我認識的黑市上的朋友說的,是宗門裏因爲利益分配起了內亂。

    這不是南都來了個小祖宗李若竹嗎?仗着自己是顧承通的弟子拿回坤地門控制不說,還要貪圖更多,這才引來門中長老不滿,於是有此驚人舉動。”

    另一名酒客不屑一顧的反駁着之前那人,漫不經心地炫耀着自己認識黑市上的消息通,不知是酒意上涌還是虛榮心作祟,說話間更是對坤地門沒有了一點點的尊敬。

    “原來如此,我就說爲什麼這坤地門老是招惹極會前來咱們這最北方,原來就是李若竹這崽子惹的禍。”

    怨天尤人的酒客們不僅不屑於坤地門的管轄,聽上去也並很是不喜歡極會的統治。

    “要我說啊,這些習武的和當官的都應該去死,憑什麼這些人就能壓我們一頭,憑什麼他們就能官官相護,代代傳承,將我們排除在外呢。”

    說話這人情緒格外高昂,手中的美酒都是灑落在了地上,手上不穩也將餐食不慎打翻。

    這時在一旁瞅準時機的兩個髒兮兮的小孩子,精準而迅速地從進了酒樓,熟練地躲過了店中小二的捉拿,用兩隻裹滿泥巴的小手撿拾起剛剛散落一地的菜肉。

    “哪來的叫花子,快給我滾開,弄髒了老子的衣服。”

    剛剛晃晃悠悠大談自己高見的酒客沒有想到自己這一下子竟是引來了這些如街邊野狗的煩人小東西,一個勁兒地在桌子底下亂鑽。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在厭恨這些窮人家的小孩時,自己就已經成爲了他口中那種壓人一頭的惡人了,只是他沒有宗門和極會里的人站的那麼高,卻也想着和那些人一樣將別人踩在腳下。

    這關鍵的當口還能在酒樓尋歡作樂之輩說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算是混的風生水起的家族,順成鎮正要轉型成爲極會的防守要塞,於是徵糧的事情又再度提上日程。

    還是和沈一鳴一樣的套路,用根本無法兌現的商票去兌換百姓家的食物和衣物,這些喫酒的富裕人家自然是看穿了極會的套路,所以不再去當送糧的冤大頭。

    但是越是貧窮的人卻越想着靠着這樣的機會一夜暴富,就是去偷去搶也要拿上幾大袋白花花的糧食去換毫無意義的幾張黃紙。

    所以流落街頭的這些窮人家的小孩便也只能學着自家大人去偷去搶別人的喫食,但他們只是想要找些東西來裹腹。

    順成鎮的知府大人乃是第二屆科考的前十名劉襄垣,本來可以留在南都找個清閒差事混混日子便能取得高官厚祿。

    但是心懷讀書濟蒼生願景的劉襄垣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到離極會中心最遠的地方,順成,當一個籍籍無名的知府,這樣等同於是發配邊疆的安排,士部一般都是讓那些在朝堂上犯過錯的人去。

    “現在城中的流民數量大增,加之坤地門外門逃有幸逃出來的弟子出了練武什麼都不會,若是直接充軍也很難讓他們和半月盟反目,但是找個養活自己的營生都做不到,所以現在捉壯丁,徵糧真的不是一個好選擇啊。”

    代表着極會在順成的最高權利劉襄垣此刻卻是跪與堂前,以往自己端坐的案桌已是被身着滑魚紋樣官服的來人佔據,自己卻只能恭敬地在堂下委婉表達着自己的意見。

    “混帳東西,現在極會內憂外患都是被你們這些酸腐書生搞出來的,沒有骨氣就罷了還幫着那幫子賤民說話,他們的命和我們有何關係。”

    按照極會的等級制度,劉襄垣是與這囂張人物平起平坐的五等官員,看樣貌應是屬於軍部下轄的某坊坊司用,但人家畢竟手握軍權,實打實戰力都要聽人家的號令,所以劉襄垣也不敢和他正面對峙。

    “張大人,這不是有沒有骨氣的問題,我們都是忠心爲極會辦事的,當然不希望看見和半月盟有如此劍拔弩張的態勢,但是現在南邊一點動靜都沒有,要是貿然行動,說不好賞討不到,反而還要挨責罰。”

    劉襄垣一點也不懼怕這看起來脾氣火爆的軍隊統領,還是一字一句地勸說着張明秩不要輕舉妄動。

    “我不管,之前被沈一鳴那個廢物亂搞一通,我的部將現在都不服管教了,再不好好找半月盟出口惡氣,我的顏面何存!我堂堂三令兵曹的威望何存!”

    原來這人正是當初被沈一鳴召集而來的軍部在北方的統領張明秩,當時被李若竹用了一招瞞天過海之計把他們耍的團團轉,最後迫於韓無量老艮山門弟子的身份,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劉襄垣無奈地搖了搖頭,最怕的事情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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