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怔,隨後和師傅一起登下馬車。
放眼望去,她看到一片平靜的河水映入眼簾,四周也安安靜靜,哪有甚麼陌生的背影?——「師傅?」不必再看,她都知曉此地的確沒人,「好像……?」
卻見師傅抿了抿嘴,認認真真地走到河邊,望着河水,默不作聲。
「師傅?」她走到師傅的身邊,真心擔心師傅稍不留神,跌落水中,那該怎麼辦。
她的身後,是柱間朝護六名使個眼色,示意護衛們去搜索周圍的一切,查一查敵人是否留下甚麼痕跡——事實上,對方都不在這兒,哪會留有甚麼線……
「索」字還未想完,就聽師傅說:「這河水……?」
「咦?——河水?河水怎麼了?」她立即地拋開雜念,回神地望向師傅。
「兮丫頭,你覺不覺得……?」師傅欲言又止。
她則一頭霧水:覺得?——覺得甚麼?
她瞅了一瞅河水:嗯~此河水就是河水?沒啥區別……
且慢。
心中一驚,她瞅向師傅,遲疑道:「師傅,莫非你認爲……?」
師傅沉重地點了點頭。
咬了咬脣,她暫時地束手無策。
「兮,你們在說甚麼呢?」冷不丁地,柱間的聲音響起。
「——哥哥!」她思忖一會兒,小聲地說,「我和師傅懷疑這水……有問題!」
「甚麼?」柱間吃了一驚,「果真?!」
言罷,柱間伸出手來,想要碰一碰河水——
「當心!」眼疾手快地,她用力一拽,拽住柱間的胳膊,「哥哥,你不要碰水,萬一河水真有問題呢?……」
與此同時,斑若無其事地放下手去,繼續地欣賞周邊的風景:清晨,河邊,湖面波光粼粼,倒也養眼得很。
柱間仍舊一頭霧水,還在詢問:「能有甚麼問題?我看這水挺正常啊?」
嘆了嘆氣,她解釋道:「或許有人往水裏倒了無色無味的……毒粉呢?倘若你碰了河水,中了毒,又該怎麼辦呢?」
嘴角一抽一抽地,柱間道:「這……這不可能罷?」
「總之,哥哥謹慎爲上。」她板臉地訓斥。
柱間便道:「好好好,就聽兮你的。那麼,咱們找個活物,試一試不就行了?」
搖了搖頭,她把手一攤,反問:「哥哥,你沒察覺……這裏很安靜嗎?」
連一隻鳥都不曾出現!
不說還好,一說……柱間神情一緊,沉聲道:「鳥獸雖沒有,花草總還有罷?」
言罷,柱間隨隨便便地拔下一束青草,丟進河裏……
令柱間震驚的是:河水真有問題!
便見青草落水後,迅速地枯萎了!
如同甚麼東西被吸乾了似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爾後,青草變枯草,萎沒了!
柱間:「……」
她:=口=
這!這是?!
「果然!」師傅的抽氣聲響起,「此乃「百草枯」,無色無味!只要沾上一點,無論是人,或是動植物,皆難逃一死,區別只在於早與晚!」
她:「……」
誒誒?
不對罷?——百草枯怎就無色無味了?……敢情是初始版百草枯嗎?!
「這下怎麼辦?」頭皮一麻,她萬萬沒料到師傅的摯友如此厲害,居然提前數千年就發明出了百草枯……哦~不對!此乃世界!不能用正常的邏輯看待之。
「這一條河水只怕廢了。」師傅咬了咬牙,「大王,你命人將這片河水抽乾,並且嚴禁馬侯城居民們飲用和使用!……記着,最好帶上手套,不要接觸此水!」
柱間肅然了一張臉,應道:「好!我這便命人去辦!」
言罷,柱間對一名守衛……算了!柱間決定親自回藥館喊人,這樣速度快一些!想也不想地,柱間說:「諸位!你們速將這片河水封鎖起來,不準外人駐入!斑,你且隨我回一趟藥館,咱們馬上再回來?!」
柱間一時疏忽大意,覺得四下沒有敵人,十分安全。
事實上,衆人也是這麼感覺。
無非是一條河水不能碰罷了。
挑了挑眉,斑不答話。
卻任由柱間把手搭上。
末了,柱間對尋兮說:「兮,王神醫,我去去就來——」
說罷,柱間和斑一聲不吭地,倏地原地消失!
當着衆人!
師傅:「……」
眼皮一跳,她不算意外地瞄見師傅的表情一言難盡。
「兮丫頭。」師傅深呼一口氣,認真地看向她,發出靈魂質問,「爲何大王不能帶上我倆?——我真心不介意來回跑好幾趟兒!」
她:「……」
虎臉地,她說:「也許是哥哥能力不足,沒法多捎一、兩個人罷?」
「那也不對啊?」師傅言之鑿鑿,「爲何大王不帶你,而要帶上那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
她:「……」
她風中凌亂,一時無言以對。
憂傷地,她說:「大約斑也先生是哥哥的摯友罷?」
「摯……摯友麼?」師傅再問,「兮丫頭,那你呢?」
「我?」她眨了眨眼,「我怎麼了?」
「你是大王的甚麼人?」師傅問得好八卦。
她滿頭黑線,沒好氣地道:「哥哥的太醫?」
「不是摯友?」師傅驚訝極了,「平時爲師也聽大王提及了你不少次名字!爲師還以爲……」
師傅適時地戛然而止。
以爲——以爲甚麼?
她好想翻個白眼:她和主角真的只是結義兄妹啊?她又不是主意……
「——摯友?」忽然,師傅一改之前的愜意,變得一臉深沉,似是意識到了甚麼。
她:???
甚麼情況?
此時,她後知覺地發現:現場除了師傅,居然沒了旁人!
守、守衛們呢?——守衛們哪去了?!
心下咯噔,她頓覺不妙,小聲道:「師傅……」
卻見師傅把手一擡,示意她不要說話。
張了張嘴,她又閉上嘴了。
不等她反應,忽見師傅一步衝前,徑直地擋在她的面前,再護着她轉個身兒——
她完全沒法轉過彎兒!
就見一根細長的銀針撲面而來,堪堪地擦過師傅的耳廓,筆直地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