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驚，連忙將手收回，“傅時霆，別碰我！”
她眼神怯怯看着他，好像他是洪水猛獸。
他說他有病，不管什麼病，她都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可他說他殺過人，殺的還是親生父親，她不知道要如何接受！
她的反應，讓他如鯁在喉。心裏有好多話想跟她說，可她未必願意聽。
服務員端着咖啡過來，分別放到他們面前。
她端起咖啡杯，猛地灌了一大口。
他冷靜的看着她，想等她情緒平靜下來。
“傅時霆，你連自己的爸爸都敢殺，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她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些，但心裏還是發冷。
她自以爲很瞭解眼前這個男人，可他總是能給她意想不到的驚喜！或者說是驚嚇。
“你不問我原因，就打算給我判罪嗎？”他涼涼開口。
“什麼原因？！”她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心裏的怒火，“不管什麼原因，你殺人都是不對的！我國法律規定，殺人就是犯罪！不管你殺的是誰！如果你爸爸犯了大罪，讓法律去制裁他！而不是你去殺了他！”
“法律制裁不了他怎麼辦？”他反問，“如果王婉芝接下來一直活的很好，你會不會想親手殺了她？”
“不一樣！”秦安安雙眼猩紅，咬牙道，“王婉芝殺了我媽！你爸呢？他做了什麼，你要殺他？！”
“他要打死吟吟。”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指緊緊攥着咖啡杯，一字一字道，“你讓我不要提起吟吟，我也不想提。因爲她的人生就是一出徹頭徹尾的悲劇。”
秦安安心裏所有的憤怒、怨氣、不解，在這一瞬間，熄了火。
她倉皇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他也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咖啡喝完，秦安安的身體暖和許多。
她重新看向傅時霆，問：“唐喬森知道這件事，對嗎？你之所以被他威脅，除了因爲不想被人知道你有精神病史，更不想你殺人的事被曝光。對嗎？”
“如果是你，你怎麼選擇？”他將問題拋回去，“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我母親不在了，但她和吟吟讓我覺得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我不想讓這件醜聞曝光，有錯嗎？”
“你沒錯。”秦安安起身，“去外面走走吧！”
她現在好熱，想出去吹吹風。
他結了賬，和她一起從咖啡店出來。
街上車水馬龍，人們行色匆匆的奔波着。
她開口：“傅時霆，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
“嗯。”他並不着急。
他今天跟她坦白這些，不是爲了讓她可憐他，而是不想再讓她誤會。
“我剛纔情緒是不是有點激動？”她想起自己在店裏說過的話，不由紅了臉，“我應該先問你原因，而不是盲目的指責你。”
“我沒怪你。如果你告訴我你殺過人，我大概也會很激動。”
“哦......我沒殺過人。”她微微垂眸，“我倒是挺想讓王婉芝死，但是有太多顧慮。”
“你不要衝動。我會想辦法收拾她。”他將她的手握了一下，很快放開。
她把他的外套搭在臂彎，他怕她冷。剛剛摸了一下，她的手是熱的。
“傅時霆，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她將他的手臂拉住，停下腳步，“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怕，可是這種事，總歸挺可怕。”
他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以爲我不渴望溫暖和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