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軒:“”
“僕,不知道。”切爾諾死板的聲音在稍遠一點的地方響起。
葉文軒心中警鈴大作,下巴上那隻手捏得他生疼,卻又着實令他不敢肆意妄動。
“去端盆水過來。”
切爾諾:“是。”
葉文軒:靠,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沒一會兒,一盆冷水嘩啦啦從他頭頂轟然砸了下來,把他整個人連帶着沙發都澆了個透心涼。
邢淵的聲音懶洋洋的:“喂,起牀了。”
葉文軒:“”
日。
他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大口喘着氣,一手按住自己的後頸。
被涼水糊了一臉,葉文軒眼睫毛上都是水,他艱難地仰起頭,露出一個極度懵逼的表情。
“邢邢總”
邢淵站在沙發一腳,在昏暗的房間中,居高臨下俯視他。
葉文軒一手扶住後頸,眼中全是痛楚:“怎麼,我怎麼在這兒屋裏怎麼這麼黑啊”
“哦。”邢淵慢慢道:“你不記得了”
葉文軒結結巴巴道:“我來送存儲卡,看見阮助理的房間隔壁站了倆人我就和他們打了個招呼”說到這兒,他特別入戲地叫起來:“靠他們打我脖子”
在探照燈的光線下,他看見那名叫做切爾諾的保鏢站在邢淵身後,兇狠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揉捏後頸的動作。
葉文軒裝作迷茫狀,虛弱地說:“邢總,我這是被打暈了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渾身都是水”
邢淵沒說他爲什麼暈過去,也沒說水是哪兒來的,只問:“你看見什麼了”
“啊”葉文軒慢慢坐起來,似乎扯到了後頸某處,他皺着眉嘶了一聲。
邢淵盯着他:“你幾點過來的,都看到了什麼”
“我好像是七點多”葉文軒困惑道:“我是來找阮助理的,我問了個同事,他說阮小姐住在2905。”
“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兩個清潔工在刷隔壁客房的房卡,我就象徵性打了個招呼”他有些委屈地說:“誰知道他一上來就拿手砍我脖子”
邢淵沒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信不信這段解釋。
隔了一會兒,他終於開口,問的卻是個無關緊要的話題。
“葉文軒,你的眼鏡呢”
葉文軒頓了一下,若無其事道:“哦,回來以後衝了個澡,想着只是上來送個東西,就沒戴。”說着,他侷促的笑了笑:“我度數不高,也就白天戴戴。”
邢淵將他那張沒有遮掩的臉上下看了好幾遍,聞言嗯了一聲。
葉文軒就問:“邢總,我怎麼跑您屋裏了,那兩個清潔工呢”
邢淵這纔回答他:“那兩個人是小偷,想進來偷東西,正好被你撞見。”
葉文軒:“”
邢淵看他表情變得有些詭異,便道:“下回看見來歷不明的人,別傻乎乎衝上去,這回只是把你打暈,下回說不定就想要了你的命。知道嗎”
葉文軒不得不老老實實點頭:“知道了。”
邢淵又看了他一會兒,後者實在忍不住了:“那什麼,邢總,如果沒什麼事兒我能回去了嗎,衣服太溼了,很冷。”
他穿的還是昨晚那件帽衫,料子不算薄,被水浸溼後全貼在皮膚上,又冷又難受。
邢淵沒留他,只是將一部手機扔了過去,看到對方手忙腳亂接住,這才又揚了揚手裏的存儲卡:“照片我留下了,卡片明天再給你,你可以走了。”
葉文軒:“啊,好、好的。”
衣服溼嗒嗒的,他有些難受地拽了拽,一邊從沙發上站起來。
他以爲這樣就算是過關了。
然而在路過邢淵的時候,他身後的外國保鏢卻突然動了起來。
那人上前一步,一手閃電般襲向葉文軒肩膀,而後順着力道便將他按趴在地上。
保鏢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他一手摁在葉文軒的肩峯處,另一隻手牢牢扣住他的脖子。
葉文軒疼得大叫:“啊”
邢淵低喝:“切爾諾,鬆手”
這場突襲來的無聲無息,撤手時也是毫無徵兆,葉文軒前一刻還在大力掙扎,下一秒就感覺身上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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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消失。
他眼冒金星地趴在地上擡頭看,發現切爾諾已經重新退回到邢淵身後。
邢淵的表情一點兒沒變:“抱歉,我的保鏢魯莽了。”
葉文軒不敢置信道:“他幹什麼襲擊我”
“切爾諾看見你和小偷在一起。”邢淵看他一眼:“很抱歉,我想他只是想試探你一下。”
葉文軒喘着氣看着他。
“作爲補償,你這次出國的花銷全部由我買單。”他道:“不過今晚的事,還請不要和其他人說。接下來幾天我們還要和人談生意,我怕因爲偷竊的事,鬧得員工們無法集中精神工作。”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封口費
葉文軒假裝爲難了一分鐘,然後非常堅決地接受了邢總的賄賂。
有切爾諾盯犯人一樣盯着,他再不敢在屋裏多待,拍着胸脯說會對此事保密之後,就趕緊跟邢淵道別,一溜煙逃跑了。
出門的時候還因爲周圍太黑,差點兒撞上守在門口的華國保鏢,葉文軒匆匆和他們問了好,還得裝作脖子被傷得不輕,齜牙咧嘴的朝着安全通道走,可以說是非常入戲了。
酒店停電,電梯也是不能用了,葉文軒深吸一口氣,穿着溼答答的衣服開始走樓梯。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這一盆水全數還回去。葉文軒咬牙切齒的抱着雙臂,哆哆嗦嗦地想。
而在29層的房間裏,邢淵正在低聲詢問他的保鏢:“怎麼樣。”
切爾諾:“很弱。小雞,一樣。”
幸好葉文軒已經走了,不然能把這傢伙劈成二級殘廢。
邢淵轉身坐在另一張乾淨的沙發上,聞言露出一抹極不正經的笑來:“小雞啊,看身材有些肌肉,就是不知道,脫了衣服什麼樣。”
切爾諾目不斜視,彷彿沒聽懂這位主人的調侃。
“不過就算弱得像只雞,他也依然可疑。”邢淵靠在沙發裏,喃喃道。
有時強勁的對手,不一定是看上去窮兇極惡的那些人。
就如他的對手,不一定就是飛狼俱樂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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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倫敦的第三天,天氣陰沉沉的,零星飄着小雨。
葉文軒打着哈欠跟在一羣同事中間,耳邊聽着這些人討論昨晚看過的歌劇表演,一邊登上商務車。
“說真的,我一開始以爲自己會在中途睡過去,結果完全被他們的表演吸引了。”一名同事興致勃勃對旁邊座位上的人說:“我真沒想到歌劇這麼有意思,我們今晚還去怎麼樣”
他旁邊的那人有些尷尬:“呃,我半道兒睡過去了。”
周圍一圈人鬨笑起來。
“葉哥,你昨晚沒去是對的。”葉文軒的室友悄悄和他說:“我坐那兒也想睡覺,結果被舞臺上那女演員硬生生一嗓子給嚎醒了。真的,我挺佩服第三排坐的那哥們兒的,他睡得可香了。”
葉文軒:“”
他收回注視着窗外某人的視線,回頭和這羣人聊天:“昨晚上七點多酒店停電了,你們知道嗎”
喜歡熱鬧的都去看歌劇了,沒人想待在房間裏,衆人紛紛搖頭。
“哦,那時候我在的。”葉文軒前排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轉過來,鬱悶的說:“我晚上和女朋友視頻聊天,結果剛說沒兩句,視頻就斷了,我房間燈也滅了,客房電話也打不通。那時候真嚇了我一跳啊,出去問了服務生才知道,原來是整棟樓都停電了。”
葉文軒對他有點兒印象,似乎是叫李書臣,便道:“李哥,你沒問問他們爲什麼會停電”說着,他露出懊惱的神色:“我當時不敢出門,太黑了,什麼也看不清,怕找不到回去的路。”
李書臣理解地說:“當然問啦,說是酒店外面的變壓器起火,那時候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怎麼就着起來了。”
葉文軒若有所思,他想着爲什麼正好在邢淵回來時變壓器會着火,就像是算好了他什麼時候回去一樣,又覺得這個假設如果成立,酒店裏必定有內鬼。
昨晚假裝昏迷的時候,邢淵曾說過,他的房間裏有信號干擾器。
那如果整個大廈全部停電,那這個干擾器是不是就起不了作用了
如果他沒有電暈那兩個人,遙控炸彈大概就不會出現故障,邢淵回來時黑燈瞎火,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它們。
若是在那種情況下,隱在暗處的人引爆炸彈
葉文軒摸了摸胸口,有些後怕。
他坐在位置上天馬行空的想了半天,周圍的同事早已換了好幾個話題,也沒在意這位攝影師在走神,聊得異常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