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拉着他往另一個方向走:“你的耳朵在流血”
葉文軒伸手一摸,這才後知後覺,他的耳朵又出血了。
“可是我大哥他”他掙了掙左腕,扭頭看向急診室:“我大哥還沒醒,我不放心。”
“放心,我會拜託護士長替你看着的。哎,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光擔心你大哥,耳膜受傷,你自己還沒感覺。”護士將他當成了不懂事的小男生,揪着就是一頓教育。
葉文軒終於還是收回視線,他心中焦急,面上卻帶了點兒無措地笑:“抱歉我剛剛太太害怕了。”
護士體貼地沒再說話,只拉着他上了三樓,找來醫生替他查看傷勢。
他的情況其實並不嚴重,傷口流過血後,血漬凝成痂糊在了破裂處,這幾天只要不沾水,不用耳機,基本可以自己癒合。
不過醫生還是給他開了點兒外敷藥。
等葉文軒拿着藥再下樓,邢淵已經被推進手術室了。
“他的後背和左肩除了大面積燒傷,還有很多碎片狀物紮在肉裏,之前應該是進行過簡單的清理,不過有一些扎得太深,你們可能沒有發現。”護士長在手術室外同他簡單的講解了一番:“傷口有些感染,不過病人的各項生理機能都很穩定,你不要太擔心。”
葉文軒的目光鎖在手術室那扇大門上,沉默着點了點頭。
在邢淵進行手術的同時,他還有一些別的事情需要去做。
將越野車開出醫院範圍,葉文軒先在凱茵鎮上轉了一圈,將這裏的地形摸了個遍,這才找了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將車停在那裏。
望着窗外的夜幕,葉文軒歪在駕駛座上,叼了根邢淵的香菸,也不點燃,就那麼咬着思索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從威爾森的莊園到這裏的一路上,他共電毀了三架無人機,自此之後便再沒見過它們,也不知到底甩脫了沒。但這些東西就彷彿見了屎的蒼蠅一般,牟着勁兒往他跟前湊,弄得葉文軒已經開始有些疑神疑鬼了。
總感覺周圍有什麼東西在暗暗窺探他。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神經質的表現。
定了定神,他翻出手機,給食人花和小妹發送信息。
法師:狼羣緊咬,能否給予支援
片刻後,食人花沒什麼動靜,倒是一直沒聯絡的小妹發來訊息。
小妹:具體情況請告知。
法師:我們在坎特爾市西北方向的凱茵鎮。任務目標被地雷炸傷,現正進行手術,飛狼的人可能很快就能找到我們。如果不使用我的能力,我們可能無法逃脫追蹤。
小妹:收到,我儘量想辦法趕過去。
小妹:法師,食人花目前重傷昏迷,我的處境也很危險,你很有可能等不到我的支援。總之,請做好獨自面對飛狼和兄弟盟的準備。
小妹:有人泄露了行動組成員的身份信息,可能是內部人員乾的。我不確定這事兒和邢氏的案子有沒有關聯,但最先遇襲的人員中,確實有我們這批人。
小妹:請務必保證任務目標的安全,他掌握着邢氏的某些犯罪證據,如果實在困難,讓他把證據給你,無論用什麼方法。
“犯罪證據”葉文軒喃喃自語,接着他彷彿想起了什麼,連忙爬到後排,從一堆無人機的殘骸旁翻出那隻金屬u盤。
這是之前邢淵昏迷時,不慎落在座位下面的。
“這個也應該算是吧”
便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葉文軒將u盤揣進懷裏,將手機撈過來看了一眼。
小妹:英國警察不可靠,如遇大範圍圍剿,電死他丫的。
葉文軒:“”這妹子真粗魯,不過他喜歡。
與小妹通完信息,葉文軒想了想,還是打了一通國際漫遊電話。
電話響過五聲後,直接轉入加密頻道,那邊有人接了起來。
“喂,我是法師。”他沒有指名道姓,只隱晦地問:“聽聞家中出事,故致電詢問一下,家中可還安好”
電話那頭,一個低沉又滄桑的男聲道:“有些磕碰,但筋骨未傷,外面比家中危險許多,法師請自己小心。”
是鄭興國的聲音。
葉文軒緩緩舒了口氣:“那就好,我與小妹聯繫,聽說食人花出了事。”
“你比她更加危險,請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同時,一定保護好那顆藍寶石。”
愣了一會兒,葉文軒才意識到他說的“藍寶石”是指誰。
他張了張嘴,吐出兩個字:“收到。”
鄭興國在幾千公里之外的華國,隔着玻璃,注視着隔離病房裏躺着的幾名重傷病人。
他的眉間紋狠狠皺起,將手機貼在耳邊,嘴脣沒怎麼動,聲音便已經順着話筒傳了過去。
“我特許你在外執行任務時,可以大規模動用能力,但有兩點需謹記。其一,不得濫殺無辜。其二,記得僞裝自己,這個世界上的異能者不止你一個,如果被人發現,你不能是你自己。”
葉文軒秒懂,他深吸一口氣,將剛剛的單詞又重複了一遍:“收到”
鄭興國最後說:“去大使館,到那裏尋求幫助。”
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但葉文軒仍覺得血脈沸騰,他不得不站在牆角做了幾下深呼吸,將自己的心緒慢慢沉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