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限從登上方舟開始 >第二百零六章 邀請
    清瘦文人說罷,哂然一笑,將手中的信紙輕飄飄地扔到了路邊的池塘裏。“所以,他夏望溪要我當啞巴,無妨,我就當個啞巴給他看。這一遭過去,總還有下一遭。只需明白,夏望溪這樣沒有根基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行於冰面上,他走得越遠,一旦冰裂,回頭都來不及。所以,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就會換上瘋狂的賭徒的一面……人嘛,一旦瘋狂,離毀滅就不遠了。到那時候,纔是我們出動的好時機。”

    這番話說完,那遊管家已經完全收斂了輕視的情緒,一臉恭敬地道:“東翁明見,這是給遊五上了一課啊!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清瘦文人“呵呵”一笑,沒有再說話,拍了拍遊管家的肩,任他快步退下。

    無論是京城裏發生的小插曲,還是夏家閉門整風,對於予章的周家而言,都沒有什麼察覺。

    西周歸宗,有驚無險,這份喜悅沖淡了所有的負面情緒——起碼在東周的幾位老一輩看來,是這樣的。

    就連周道安這個“穿越”來的,在這個世界生活轉眼也大半年了,雖說總會感覺到“家族”的概念,但骨子裏難免還保留着現代價值觀。在這種大家族重大事件意義的感染下,他對這個世界人類社會的“秩序”,體會更深了。

    至此,西周東周的說法不再存在。雖然在民間,可能百姓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從口頭稱謂上轉變過來,但內心認知上,逐漸接受了東西周合併這件事。

    不過,西周的回字樓畢竟也是建好了200年的建築,哪能說棄就棄呢?尤其是周道安的母親周魯氏,對這裏感情很深。周道安自己也覺得,獨門獨戶比較自在,加上有方舟任務的因素,他住在這裏更好操作。所以,周道安這一支暫時沒有搬回本宗居住。

    好在對於周聞淵而言,只要名義上兩宗已經融爲一體,一些細節可以慢慢改變,更不急於一時了。

    唯一讓周道安覺得有點兒不安的是,夏家似乎沒有後續動作,風聲大雨點小,這未免有點“過家家”了。但麻煩不上門,他也不可能主動去找麻煩。

    轉眼間,春祭就要過去。不過,後面一件接一件的事,卻絕不會讓生活重歸平淡。

    首先,全漢域的大事,就是春祭之後將迎來春闈。

    春闈就是科舉考試中最重要的一環——會試。這是在京城舉行的、從3月持續到4月的考試。這裏和周道安前一世的古代科舉很相似,只有細節上的差異,比如,科舉中鄉試的名稱改爲了郡試,通過者授予舉人功名,獲得進京會試的資格。此考在秋冬之交舉行,故而又稱秋闈,3年一次。而春闈就在秋闈後的第二年春夏之交,也是3年一次。

    這個世界,漢域中“文武並舉”,3年一次的春闈就算是文中盛事。而同樣,3年一次,朝廷所制定的英傑榜也要重寫,便成了修行者們的盛典。

    爲何這麼說呢?因爲英傑會和科舉不同。後者是一錘子買賣,只要你考上了,後面就邁入了仕途,考試書籍可以丟到一邊了。而前者,重點在於“重寫”,相當於每3年調整一次榜單。換而言之,在意自己排名的修行者,每3年就要參加一次比試。

    身爲修行者,雖然超然於凡人之外,但又有幾個會不在意名頭?朝廷正是用這種方式,給天下的修行者套上了一個無形的枷鎖。

    當然,不是所有修行者都對這種事感冒。比如那些一流世家中的天才,不求一鳴驚人,只求日益精進,還有一些江湖散修,視名利如浮雲的……但這畢竟是少數。

    以周道玄爲例。3年前,他第一次登榜,就在英傑榜上排名十二,算是一鳴驚人,今年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就得再去比試一番。同樣,他若是前進,必然會讓排名更前者的一位掉下來。因此,英傑榜也時時刺激着修行者努力進步,否則被他人取代,實在太丟人。

    有人會問,如果那些頂尖的修行者一直不退步,而新晉的修行者豈不是一次比一次難上榜?其實,英傑榜有一條最大的限制,便是三十歲以上的修行者將自動退榜,也就是說,這榜、是針對那些年輕俊傑而設置的。

    至於三十歲之後,如果你曾經登上過英傑榜,那麼前途無憂,要麼被朝廷招攬,要麼被世界供奉。有的甚至可以自行開宗立派……總之,英傑榜是一種官方認可,是一塊金鑄敲門磚。

    今年二十六歲的周道玄,只有最後一次參與英傑榜的機會了,對於靠前的名次可謂志在必得。周聞淵身子出問題之前,就一直親自教授周道玄並帶着他四處歷煉,雖然這半年不再雲遊,但閉門修煉,也精進不少。

    英傑榜舉辦的時間和春闈幾乎同時,因此春祭結束,周道玄便準備啓程了——他固然可以直接動用家族的飛行器去到雍京,可以拖晚幾天動身,但他仍打算坐陸行器一路北上,這樣半遊玩的狀態可以放鬆心情,又能沿途調整身體、適應南北氣候的差異。

    與周道玄差不多同時動身的,是周道奇。他當然沒可能去參加英傑會,而是準備跟着參加春闈的學生去京城趕考。

    周道奇連郡試都不曾通過,自然沒資格應考。但周聞博是指望這個不着調的兒子去一趟京城,切身體會一下,無論春闈還是英傑會的熱烈氣氛,促使其上進……好吧,這些還是表面理由,實際上,這一次周家還有京城的事務需要打理,周聞博本着鍛鍊孩子的心態,將任務給了周道奇。

    同樣進京的,自然還有周道安了。不過他相對周道奇的進京理由更復雜一些,因爲周聞淵是知道,周道安也邁過了修行者的門檻。但此次英傑大會,周聞淵卻不建議周道安參加。

    一來,周道安年紀還小,未來有的是機會,而英傑榜之爭高手雲集,周道安未必有機會進入榜單(前六十名);二來,東西周剛剛合流,朝廷對西周的印象還停留在200年來人才凋零的階段,如果周道安表現太好,又弄出一個周家雙子星,豈非朝廷又惦記着分化周家了?別以爲這事不可能發生,事實上,除了一流世家朝廷不好拿捏,對於二流以降的世家,朝廷有的是手段制約。

    3年後,周道安二十歲了,加上東西周合流已經穩定,繼周道玄之後再出一位英傑,纔是更穩定的選擇。

    對於長輩的安排,周道安並無不可。他內心裏也並不把英傑榜看得多重,相比之下,去見識下各路修行者與京城的世面,更讓他感興趣。

    但更關鍵的是,任老夫子突然對他發出了一同進京的邀請!事實上,這一趟任老夫子也決定要上京城。

    這是任老夫子上任後的第一次大考,雖說只有半年多的時間,但任老夫子的改革措施就是針對科舉的,想來,他也想證明自己的方法行之有效,故而這次他會親自跟着參加春闈的學子們一起進京,算是爲學子們保駕護航吧——這據說是郡守大人懇求下的結果,稍顯有些倉促,但面上也說得過去。

    相比於之前被迫離京,這一回,任老夫子有種回京砸場子的心態,要用手上這一批來自文鄉的學霸,拼一拼京城公學的精英……至於周道安,則是任老夫子的關門弟子,即便不參考,也成了予章赴京城趕考團中的一員。

    對此,最高興的竟然是梁大公。

    春祭的這段時間,梁大公已經完全和周道安“交了心”,大大扭轉了之前的印象不提,還對周道安的欣賞趕上了周道玄。原因很簡單,周道安的那部寫江湖紛爭的故事,已經牢牢抓住了梁大公的心。

    他一方面驚歎,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怎麼會編出這麼奇麗的故事,另一方面又對此欲罷不能。現在,周道安的存稿都被梁大公給看完了,一有空,梁大公便追着周道安詢問後面的故事走向。鬧得如今除了周道安本人,梁大公是對笑傲江湖最瞭解的人、“笑學”專家,都可以指導戲館排練下一齣戲了。

    更離譜的是,在周道安不知情的情況下,梁大公實際上已經把他的手稿抄了一份,發信給了太子。其用意原本是想讓深陷煩惱中的太子轉移轉移注意力,誰知道短短几天時間,讓太子也着了迷。

    當太子得知此文是周道安所寫後,也對周道安產生了興趣——畢竟在夏太傅的描述中,這人是個陰險狡詐之輩,雖然有梁大公的背書,讓太子不至於偏聽偏信,但真正目睹了這本奇書後,太子深深爲書中的俠義精神所折服。也認爲,能寫出這樣作品的人,不會是奸惡之輩。

    但太子謹慎慣了,因此也沒明確表示要親自見一見周道安。可若周道安有機會來京城,太子也不吝嗇試一試此人的底。

    所以周道安的京城之行,又多了一重影響。

    就這麼着,春祭過後,周道安帶着小桂、黃梨兒,同自家堂兄、老師一起,踏上了北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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