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昊、兮兮等人目瞪口呆。
陸吾也太佛繫了。
盤堯習以爲常，道：“崑崙山神以祖神爲尊，但祖神清心寡慾，不理世事，它們自然也養成佛系的態度。”
“而且，它們是祭祀神，實力被限死，幾乎不可能再有提升。”
轟！
盤堯一手沒入混沌大淵，輕輕一撈，一枚石質種子已然落入掌心，種子上瀰漫着一道道古老紋理，氣息浩瀚。
“太初道種！”
少昊驚喜莫名。
唰！
盤堯一彈指，太初道種飛向少昊，道：“太初道種到手了，爾等儘快離開崑崙墟，不要亂闖。”
“多謝前輩。”少昊躬身一拜，“前輩的大恩大德，晚輩謹記於心，必將報答！”
“舉手之勞，不足言謝。”
盤堯擺手道。
“前輩……”瘋道人眸子一轉，笑嘻嘻道，“晚輩聽聞祖神乃是萬神之祖，不知能否與前輩一同拜謁祖神？”
“我見過你。”
盤堯笑道，“昔日，玄婼將你二人帶入原初之地培養，是也不是？”
“是。”
“玄婼幫過你們，我也助你們一臂之力。”盤堯道：“只是，能不能得到造化，全憑你們自己。”
少昊眼神熾熱。
接納兮兮、瘋道人和寧無道，這一步棋確實是下對了。
“前輩……”少昊眼神熱切。
“貪心不足蛇吞象。”盤堯悠悠道。
“晚輩明白了。”
少昊眼睛深處掠過失望，他驅動星艦，率領軒轅氏修行者返航。
唰！
盤堯催動神通，青芒籠罩了三人，向崑崙墟核心而去。
半晌後，四人降臨崑崙墟深處。
仙山倒懸，鐵索連綿，隱隱約約間，能看見一座巍峨瑰麗的天宮，懸浮在萬山之上，超然於世。
“盤古遺族盤堯，求見祖神。”
盤堯朗聲道，聲如洪鐘，傳遍了崑崙墟。
“進來吧。”
天宮之中，傳來一個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聲音，蘊藏着一種滄桑氣，卻又顯得平易近人。
“走。”
盤堯一步踏出，登臨天宮，那座天宮與世隔絕，凌駕於崑崙墟上，一條條龍氣在天宮下匯聚，交融，衍生出萬千時空。
兮兮忍不住低頭，卻見腳下山川大澤顯化，浩瀚無邊。
“如今，你身處之地，乃是神話世界最爲神奇的禁地，”盤堯道，“你的腳下，就是祖庭世界的投影。”
“祖神的誕生之地，不知在何處？”瘋道人心道，“不知道能不能一觀……”
四人踏入天宮。
一道仙光漂浮在半空，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
“拜見祖神。”
盤堯躬身道。
“參見祖神前輩。”
瘋道人、寧無道和兮兮老老實實道。
嗡！
下一秒，仙光散去，祖神映入眼簾，祂似是男生女相，又彷彿女生男相，分不清是男還是女。
祂一襲素袍，肌膚如玉，好似天地最完美的造物，碧玉無瑕。
祂的氣息如蒼穹一般高遠，似瀚海般浩渺。
目光落在祂身上，卻能看到種種異象。
兮兮看到了爺爺。
寧無道的腦海，浮現出金蟾妖神的景象，那是他這一生之中，最爲痛苦，也最爲深刻的一段記憶。
瘋道人看到的是自己一世又一世的萬世輪迴。
每一次輪迴，都爲了超脫。
既無聊，又疲倦。
一個呼息後，瘋道人就抽離幻象。
他的本心堅定無比，幻象無法困住他。
反觀兮兮和寧無道，卻依然無法自拔。
“你想去我誕生之地？”
祖神看着瘋道人，面露微笑。
瘋道人一聽，心頭凜然，這祖神似乎與葉旭一般，能看透人心。
“是。”
既然被看透，瘋道人也懶得遮遮掩掩，他痛痛快快的承認，道：“晚輩的修煉，已經到了瓶頸，傳聞祖神誕生之地，乃是萬法之源。”
“因此，晚輩希望能從中得到一點啓發。”
“我成全你。”
祖神頷首。
祂念頭一動，瘋道人便落入了一個奇幻之境，一枚枚道紋交織，勾勒出一個又一個不同的時空。
種種力量，合歸一處。
凝聚爲一。
好像是一朵萬道金蓮，盛開、凋零，循環往復。
瘋道人跏趺而坐，眼觀大千時空，千萬道法，腦海中誕生出一個又一個迷你小人，推演着不同的道路。
幾個呼吸後，他頓悟了。
“此人爲道而生，道心玲瓏。”祖神評價道，“只可惜，他的求道之心，也化爲了一股執念，是他求道路上，最大的阻礙。”
“如果能斬破這一道執念，成就不可限量。”
“道兄似乎對他頗爲青睞？”盤堯詫異道。
瘋道人的資質，在神話世界中，絕對稱不上最頂尖。
應該在第二檔次。
正因如此，祖神的一番話，令盤堯極爲驚詫。
祖神笑道，“先天神聖，雖然生來強大，與天同壽。但是，後天生靈的創造性，卻要超越我等這些先天神聖。”
“此人的潛力，與遂古時代的宿命道人，有得一拼。”
盤堯瞳孔微微一縮。
宿命老人的一生，與傳說無異。
“只可惜，他終究失敗了，煙消雲散，不復存在……”盤堯嘆道。
“是不是失敗了，尚且是兩說。”
祖神道，“至少他還活着。”
“是嗎？”
盤堯面色凜然，“他在何處？”
祖神卻並未多言。
“在你來之前，還有一人，已經來過崑崙天宮。”祖神緩緩道，“你們的目的，想來是一樣的。”
“玄婼？”盤堯道。
“是她。”
祖神笑了笑，“她的修爲，在天師的幫助下，已經達到了與我相差無幾的地步，實力不遜於我。”
盤堯神色平靜，他早就知道玄婼的實力，一直是神話世界的天花板。
“既然她來過了，那外界的一切，想必您也知道了，不用我再複述一遍。”盤堯沉聲道：“您怎麼選？”
祖神目光復雜，“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不明白。”
“道兄但說無妨。”
“想當初，他初入神話世界，天地凋敝，萬靈未生。那時候的他，就已經能教導盤古，開天闢地。”
“時至今日，神話世界的一切，也在他的推動下，依照着他設定的劇本，一步步的發展壯大。”
“這等偉力，已經超越了神話世界的極限。”
祖神眼神幽幽。
這一席話，也讓盤堯動容。
兮兮和寧無道，依舊處在幻象之中，根本不知道二人的談話。
“所以，他是天師。”
“天地之師，萬靈之師！”
祖神字字鏗鏘。
“既然如此，那您爲何不決定？”盤堯不解道。
祖神凝視着盤堯，目如深淵，“這麼強大的人，他怎麼會謫落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