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嘔吐起來。
“孃的!這是個什麼怪物?”
徐警官罵了一聲,飛起一腳,重重踹在陸明他爹的後心,將他踹出了兩三米遠。
大家肯定都見過,被搶了食的狗,憤怒反撲搶奪者的情形。
陸明的爹此時就是如那般,就地打了個滾兒,直挺挺站起,氣勢洶洶地撲向徐警官。
徐警官見他撲來,不躲不閃,冷笑一聲,揮起拳頭一下子砸在他的臉上。
看得出來,徐警官的這一拳力道十足,要是落在普通人身上,肯定能將人的鼻樑骨打斷,外帶再掉幾顆牙。
正常人面對他這一拳,肯定會扭頭躲閃。
可徐警官終究面對的是一具屍體。
此時陸明的爹就像一頭紅了眼的牤牛,直衝而來,在對上徐警官的瞬間,一把抓住了徐警官的胳膊,用力一擰,只聽得“咔嚓”一聲,胳膊折了。
徐警官一聲慘叫,被甩到了一邊。
“大家一起上啊!”
年輕警員喊了一嗓子,和另外兩人一擁而上,與陸明他爹打在了一起。
三對一,陸明他爹毫無壓力,他已經成了一具死士,根本不知痛爲什麼,左衝右突,不一會兒就把幾個警員打的丟盔棄甲。
有警員喊道:“老大,這玩意兒不是人,咱們打不過,趕緊跑吧,回局裏調集人手,申請槍支……”
徐遠之曾跟我說過,詐屍的屍體,其死穴在腦後,只要用尖銳物破開其腦後的三個穴道,便可讓他乖乖地再死回去。
不過,我從來沒試過,也不知道真假。
我攥緊水果刀,瞅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到陸明他爹的身後,對着他的後腦連刺三下。
本以爲,我這三刀下去,陸明他爹會被幹淨利落地解決,可事實正好相反。
他不但沒倒,反而更來了火氣。
放開那些警員,扭頭衝我撲來。
我有些懵了。
這是怎麼個情況?
他怎麼還會動呢?
徐遠之說過,這是對付詐屍的屍體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怎麼在他身上完全沒有效果?
難不成他起屍不是因爲屍變?
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明白他起屍的原因了。
情況緊急,哪裏容得我多想。
陸明他爹已經張牙舞爪地撲到了我身前,一雙乾枯的手馬上就要抓到我了。
看着這宛如喪屍的傢伙,我身子一扭,躲到了一旁。
跟這沒有心智的東西不能硬打,他打不死又不怕疼,還把自己累夠嗆。
現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困住他。
怎麼困呢?
把他捆起來?
想着,我又往旁邊一閃,躲過他的再次攻擊,趔趔趄趄又前衝幾步,縱身一躍,隨即出腿。
一腳踹在他的心窩處。
這一腳,我使出了喫奶的力氣,直接將他踹了個四腳朝天。
而他,也是一下子砸落在一大灘手術切割下來的病變組織上。
顧不上噁心不噁心了,我猛撲上前壓在他身上。
同時招呼警察:“快,找繩子,把他捆起來!”
陸明他爹又豈能老老實實被我壓着,一個勁兒的扭動身體想把我掀下來,不得已,我只得使出內力,纔沒讓他翻上來。
我不由皺起眉頭:“這玩意兒不結實,捆不住……”
那個年輕警員隨即把這玩意一丟,又跑出去找別的了。
徐警官捂着胳膊走過來,一腳踩住陸明他爹的一隻手,衝那倆警員喊道:“先將就着捆了,別讓他跑了。”
於是,那兩個警員就那些繃帶往陸明他爹身上纏。
他倆動作很快,不多會兒,就纏了一個大糉子出來。
陸明他爹現在簡直成了畜牲,看到那灘血淋淋的殘肢斷臂,也不反抗了,竟然張嘴大喫起來。
還喫得津津有味。
這也太他孃的噁心了,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在我快將膽汁都吐空了的時候,那個年輕警員終於回來了,手裏拿着一大捆鐵絲,還拿着一把鉗子。
大家一起動手,把陸明他爹捆了個結實。
徐警官還不解恨,讓人撬開陸明他爹的嘴,把他滿嘴牙給拔了下來,一邊拔一邊罵:“讓你他孃的喫人!”
陸明他爹好像並沒有心智全失,他怒了,衝着我們直咧嘴,同時身子還一挺一挺的。
那年輕警員發現了什麼,大叫道:“你們快來看,他嘴裏有東西。”
嘴裏?有東西?
我趕忙靠過去,一看之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陸明他爹的舌頭上,居然長出了一個拇指肚大小的白色肉瘤!
由於他剛啃咬過殘肢,上面還沾着些許血污,看上去詭異又噁心。
我俯下身子仔細看,奈何他的嘴一直在動,看不分明。
徐警官也是個好奇心極重的人,胳膊都斷了,也不着急去處理,用那隻好手,拿起鉗子就塞到了陸明他爹的嘴裏。
這下,他的嘴巴撐開合不上了。
我也看清楚了,同時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那白色肉瘤竟然酷似一個小人頭,五官輪廓俱全,眼睛的部位是兩條白色的縫隙,像是一對死魚眼一樣陰冷的瞪着,特別詭譎。
“這……這是什麼?”
饒是徐警官膽子大,可看到這怪異的事,手也打起了哆嗦。
我連忙接過他手裏的鉗子,又拿着水果刀往那怪臉上扎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雖然不知道這怪臉具體是個什麼,但它出現在屍體口中,定然不是好東西。
說不定陸明他爹詐屍,嗜血,喫人,都跟這玩意有關係。
水果刀還沒碰到那張怪臉,怪臉的口突然張開。
它的口很大,甚至比它整個頭都大,衝着我兇狠的露出了兩排細密的獠牙,同時,口中一條細長的舌頭跟彈簧一樣,兀自往我的手上襲來。
我一驚,快速把手縮回,鉗子也掉在了地上。
陸明父親的嘴巴閉上了,但身體還不消停,跟個大蠕蟲一樣不斷的在地上扭動。
“小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嗎?”
徐警官也看出了我的與衆不同,側着頭問我:“這個該怎麼處理?”
“燒了吧……”
我略一沉思,吐出一句,實在沒有別的什麼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