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然認得他,他就是苑州一中的教導主任,林永民。
“小茵,怎麼還不回去,這些天怎麼老是跑出來幹什麼,回去複習去。”
林永民走到林茵面前一臉不悅地說。
林茵看到父親來了,有些害怕,把裝面的塑料碗放在地上,站起身子,低着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林茵從小到大就在父親的威嚴下成長,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雖然她成績一直很好,但林永民似乎還是不知足,總是告訴她學海無涯苦作舟,不進則退等大道理。
林永民看到林茵正在吃麪,更是皺了皺眉。
“說了多少次了,地攤上的東西不乾淨,叫你別喫,別喫,怎麼還是不聽”
林茵小聲道:“爸,這面很好喫的”
“好了,不管好喫不好喫,以後不要吃了,想吃麪,讓你媽給你煮就是了。”
林茵瞄了眼蘇文然,輕聲“哦”了一聲,抱起小乖就要回去。
“你是不是出來找這隻狗的”林永民看到小乖後皺起眉頭問。
“嗯。”
林永民瞬間就惱了,說:“這隻狗真是野了,管不住,哪天叫人賣了算了。”
“不要”林茵緊緊抱着小乖,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生怕父親真把小乖拿去賣。
“汪汪汪”
小乖似乎聽得懂一般,衝着林永民叫了起來。
“你高三了,別把心思耗在這隻狗上,等你考上燕京大學,想要狗,我們再給你買就是了,買最好的都行。”
“不要,再好也比不了小乖”林茵有些激動地喊道,這是她記事起第一次和父親這麼大聲說話。
林永民作爲人民教師,很注意影響,他看了看四周,忍住發脾氣的衝動。
“回去吧,回去再說。”
林永民這時看到了一旁的蘇文然,覺得他有點眼熟。
苑州一中有五千多學生,林永民作爲學校的教導主任,不可能所有學生都認識,他覺得蘇文然眼熟,也是因爲蘇文然高一入學的時候上臺領獎過,他知道蘇文然是自己女兒的最強競爭對手,特別關注過,只是後來聽說蘇文然的成績一落千丈,他纔沒有關注蘇文然。
蘇文然的家庭情況,他是不知道的,那事只有校長和蘇文然班主任童梓潔知道,所以在林永民心中,蘇文然就是個現代版的方仲永而已。
蘇文然見林永民看向自己,自己要是不說些什麼,也太沒禮貌了。
“林老師好。”蘇文然道。
“哦,你是我們苑州一中的”林永民見蘇文然叫自己,於是問。
“爸,他是蘇文然。”林茵提醒道,她見林永民似乎一時還沒想起,繼續說:“就是高一入學的時候,你天天說我不如的那個蘇文然。”
林永民眼中閃出一絲恍然,是說怎麼眼熟呢,原來是那個蘇文然。
林永民又忽然變得有些疑惑。
自己女兒什麼時候和這個蘇文然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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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民看到蘇文然在擺攤賣面,頓時想明白了蘇文然的成績怎麼就下降了。
看來是掙錢掙得開心,無心學習了,真是個鼠目寸光的小夥子,要是好好讀書,以後日子還不比擺攤好
林永民覺得自己不是蘇文然的父母,沒有必要教導他認真學習,但自己女兒他可是要管的,正好反面教材就在眼前,林永民於是就教導自己女兒起來。
“看到沒,成績不行,就只能永遠擺地攤”
林永民爲了教導自己的女兒努力學習,不惜當面羞辱蘇文然起來。
“嘿,你這話什麼意思,看你像是一個文化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什麼不好好學習就一輩子擺地攤,擺地攤怎麼了,我們也是自食其力”
還沒等蘇文然說話,陳露就炸了,一連串地抨擊起來。
街邊很多擺地攤的,聽到這話,也紛紛對林永民怒目而視。
林永民心中暗道:“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人。”他怕影響不好,拉着林茵就要回去。
然而林茵卻不肯走,眼中噙着淚。
“怎麼”林永民強忍着怒氣。
林茵擡起頭,看着林永民,道:“爸,你不該這麼說文然。”
林永民心中大火,旁邊吃麪的,擺攤的,都投來敵視的目光。
作爲學校的教導主任,林永民已經養成了不許別人忤逆的思想,自己的女兒更是如此。
可是這個以前的乖乖女,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數落自己的不是。
“回去”林永民喝道,他已經動怒了,要不是看着人多,他已經要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女兒了。
“爸,我回去可以,但你要跟蘇文然道歉。”
林茵倔強地說,不知道爲什麼,林永民怎麼說她,對她怎麼嚴厲,林茵都能忍受,可是他這麼說蘇文然,林茵完全無法接受,幾乎覺得父親觸犯了自己的底線了。
“道歉”陳露也跟着說。
“道歉”
“道歉”
那些吃麪的,擺地攤的商販也起鬨起來,林永民看不起擺地攤的言語,自然也令他們十分不爽。
“汪汪汪”
就連林茵懷中的小乖也叫了起來,似乎讓林永民儘快道歉。
林永民看着眼前的蘇文然,臉色難看極了。
從來都是他讓別人認錯、道歉,自己大庭廣衆之下,還真沒人讓他道歉過,可是看周圍民情激憤,林茵也是一副自己不道歉不回去的架勢。
林永民怕有人抓住這事鬧到學校,這年頭就怕自己有什麼負面影響,一傳十十傳百,本來沒事也變成了有事。
“對不起,我失言了。”
林永民強忍着怒氣,對着蘇文然說了句。
而在他心中,蘇文然不僅是學習不行而已,而是已經成了和社會上那些無賴潑皮一樣的人,而這樣的人,林永民是絕對不允許女兒和他走得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