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寵嬌娘 >第一百四十六章、離經叛道的父親
    馬車回了宣平侯府。

    當着一衆下人的面,虞瑞文不客氣的讓人把攬水閣裏搬進去的東西全又搬走,之後的佈置讓虞兮嬌處理,至於錢麗貞,虞瑞文宣佈以後這位表姑娘不會再上門,至於理由,就看兩個被罰的丫環就知道。

    瑤水閣裏鬧出來的事情,當時在場的人可不少,之後看到錢麗貞哭哭啼啼的離開,事情就傳了開來。

    表姑娘不忿三姑娘住在瑤水閣,覺得瑤水閣是她的地方,就買通了兩個丫環,陷害三姑娘。

    有些人當時對此半信半疑,但現在聽到虞瑞文的處置,再看看站在一邊低着頭,不發一言的夫人,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念春和燕兒兩個丫環,被各打了二十杖,直接扔到柴房裏,接下來就是要發買。

    此事也算是落了一個段落,虞瑞文對虞兮嬌招了招手,把錢氏留在了門口,徑直的進去。

    看着虞兮嬌跟着虞瑞文進去,錢氏緩緩的擡起眼睛,眼底怨恨,用力的抿了抿嘴。

    “夫人,回去休息吧!”習嬤嬤低聲道。

    錢氏陰沉着臉往外走。

    主僕兩個回了住處,在正屋中坐下,習嬤嬤急忙上人奉上茶水,揮揮手,所有的丫環、婆子退去。

    “夫人……這事……如何了?”偷眼看了看錢氏的臉色,習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此事以後不必再提。”錢氏冷哼一聲。

    “夫人……”習嬤嬤還想說話,被錢氏不客氣的打斷,“以後,此事再不要提,麗貞嫉妒那個賤丫頭的事情,到此爲止。”

    這是不再提巫蠱之術的意思了!

    習嬤嬤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這事……以後提也不用再提,沒有這種事情,我什麼也沒做,只不過是麗貞犯的一些小錯誤。”錢氏警告-習嬤嬤,目光擡起,陰森森的滲人。

    “夫人,老奴明白,可寧夫人處……”習嬤嬤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聲氣壓的越發的低了幾分,這事迂迴曲折,讓習嬤嬤一直慌亂,方纔去錢府的時候錢氏也沒帶她,直接就被侯爺帶走,習嬤嬤留在這裏惶惶不可終日。

    “表姐處也不能提。”錢氏目光陰冷的道,“就算是表姐的人向你打聽,你把嘴也給我緊緊的閉上。”

    “老奴會的,夫人放心,老奴不會再向任何人說起此事,這事沒有下文,夫人什麼也沒做,做錯事的是表姑娘。”習嬤嬤急忙改口道。

    “表姐也不知道打的什麼心思,居然想出……這種事情,但凡有一點點的泄露,恐怕這一府上下誰也討不到好。”錢氏目光冷厲的道,她要除去虞兮嬌,可沒打算讓自己和女兒受牽連,她的女兒千嬌百寵養大的,有着大好的前途。

    錢府一行,錢夫人點醒了錢氏,錢氏突然之間就清醒過來,在馬車上越想越慌,越想越恐懼,背心處一身冷汗,幾乎是顫抖着回的宣平侯府。

    她當時怎麼就昏了頭,會覺得表姐想的法子是好的?人在局中坐,所以沒看清楚這件事情的危害嗎?

    這事就算是成了,真的就除了自己和侯爺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了?表姐不是人嗎?這是不是就成了表姐拿捏自己的把柄了?

    那自己就可能受表姐挾制!

    寧氏這是對自己沒懷好心?心頭火突突的,一股子惱意,偏偏還發不出去。

    “夫……夫人,那寧夫人處?”習嬤嬤機靈靈打了個冷戰,同樣也明白過來,眼底閃過驚懼。

    如果寧夫人以此爲要挾,自己還能不幫着寧夫人做事?如果不做,自己就性命堪憂,到時候說不得還得背叛夫人,想到老夫人的手段,習嬤嬤慌的臉色慘白,手指哆嗦一下。

    “不用管她,她現在自身也難保。”錢氏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差一點點被寧氏算計,就恨不得撕了寧氏。

    但她現在還不能和寧氏撕破臉,寧氏的背後是最受寵的寧妃。

    “夫人,那管內務的事情呢?”習嬤嬤鬆了一口氣,又問道。

    “先放手,我看誰敢接,我看誰有能力管這麼一大攤的事情!”錢氏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冷笑道。

    府裏的幾個姨娘被她一直管的嚴嚴實實的,誰也不敢在她面前翹尾巴,除了後來的周姨娘,每一個對她服服帖帖。

    就算有些小心思,那些管事婆子處稍稍使使勁,便會管成一團糟,到時候侯爺還得讓自己管。

    “夫人,周姨娘會不會接?”習嬤嬤擔心不已,她和錢氏想的一樣,這府裏唯有一個可能會管事,而且也可能管好的就只有周姨娘。

    周姨娘如今正得寵,府裏的管事婆子也不敢過份的違逆她的話,生怕她到虞瑞文面前告狀,當初周姨娘剛進府的時候,錢氏也想給她一個下馬威的,沒料想這位周姨娘居然把事情給捅到了虞瑞文處,錢氏還被斥責了一頓。

    比起府裏的其他妾室,周姨娘是個斷文識字的,當着跟着她的秀才父親,也讀了不少書,虞瑞文還曾經讓她幫着錢氏管事,最初的時候周姨娘管的還不錯,只是後來小產了,整個人萎靡起來,如今一直病病歪歪的,也沒什麼精神。

    “那個病殃子,不定什麼時候就過去了,還想管事。”錢氏不以爲意的冷哼一聲,沒把周姨娘當回事。

    “夫人,就怕萬一……萬一周姨娘接了手。”習嬤嬤顧忌道。

    “那就讓她無心府裏的事情。”錢氏想了想,道。

    “夫人的意思……是那封信?”習嬤嬤是錢氏的心腹,立時明白了錢氏的意思,眼前一亮,這封信落在夫人的手中也有一段時間了。

    “把那封信……使法子給周姨娘吧!讓那個賤人走的遠遠的。”錢氏咬了咬牙,在這府裏以前她最恨的就是周姨娘,早早的就想了除了她,不過是看在周姨娘病的快要死的份上,沒有直接插手。

    而今卻是不能再留下週嬤嬤,府裏管事的權柄她會交出去,不過交了之後,她還要讓侯爺完好無損的交回來。

    書房內,虞瑞文轉過身,愧疚的看向虞兮嬌,銅質的香爐內,香燭嫋嫋,細細的白煙升起,而後消失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餘香。

    屋內,沒有其他人,就只有父女兩個,可就算是如此,虞瑞文張了張嘴,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目光落在女兒嬌嫩的側臉上,玉白的臉,精緻的五官,這容貌其實是有幾分像自己的,但卻更出色,這麼出色的容貌在虞瑞文初見小女兒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下,小女兒的容貌其實更像是記憶中妹妹的容貌……

    心鈍鈍的一疼,有些事情虞瑞文不願意去多想,他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宣平侯,人微言輕!

    “嬌兒……原本爲父要休了錢氏的,但是……錢氏的生母,當初曾經救過爲父的命,爲父看到錢夫人病弱的樣子,實在說不出口。”虞瑞文終於措詞開了口,揹着手長嘆一聲,“此事都是爲父的錯。”

    “我不怪父親。”虞兮嬌早知道結果會是如此,擡起濃密的眼睫,眸色若水般清澈,這事她讓徐嬤嬤打聽到一些。

    雖然語亦不詳,但當時錢氏嫁進宣平侯府爲平妻,聽說就是因爲錢老夫人的事情,府裏還是能打聽到一二的。

    看着女兒清澈若水的眼眸,虞瑞文覺得越發的羞愧,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卻不能爲女兒做主,心裏濃濃的憋屈和無奈。

    虞瑞文才想開口,卻聽得虞兮嬌繼續道:“父親,那樣的事情必竟不能跟人說的,這種事情別說沾染,就算是說起也是惹禍的根,自此之後,父親要忘記此事,女兒也會忘記此事,就當從來沒有這種事情。”

    這話說的極慎重,只是這話卻是從帶着稚氣的小女兒的嘴裏說出來的,虞瑞文越發的覺得對不住小女兒。

    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兒,點了點頭:“嬌兒,爲父知道你是個大度的人,但此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錢氏以後就在院子裏好好清修,這府裏的事務就讓其他人管,你以後若是有什麼事,也不必去找錢氏,更不必在意她!”

    這話的意思輕蔑之極,這話在衛道士面前算是大逆不道的,就如同之前虞瑞文讓錢氏給虞兮嬌陪罪一樣,可偏偏由虞瑞文說出來並不違和,他向來有些荒誕不經,做事情的時候,隨心的多,也因此讓人覺得不堪大用。

    官場上的人又豈能感情用事,不顧禮法、禮數。

    虞兮嬌心頭一震,她擡起頭,看向虞瑞文,看着虞瑞文痛苦掙扎的眼睛,眼中有濃濃的愧疚。

    這個便宜父親,方纔逼着錢氏給自己跪下陪禮,而今因爲此事,對自己說着體恤的話,讓虞兮嬌覺得溫暖。

    這種事情,若是換了其他當父親的,未必會願意對她說這麼多,而今這個最沒用的便宜父親,卻對她說這些肺腑之言,就如同上一世的時候,爹爹也會對自己說一些別人覺得無需多言的事情,沒把自己當成一個簡單的不理事務的後院閨秀。

    前世今生的兩個父親,其實是不同的,可此事卻奇異的讓虞兮嬌覺得有幾分像。

    那種感覺,彷彿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爹爹,那個沒有因爲自己是女兒身而忽視自己的爹爹似的。

    眼眶微微染上了一絲紅色,眸底泛起一絲氤氳,在虞瑞文的注視下,虞兮嬌側身一禮,聲音微微哽咽:“多謝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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