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你看。”虞竹青看完信,滿臉嬌羞的把信遞到虞兮嬌面前。
“大姐,可以看嗎?”虞兮嬌調笑道,沒有直接伸手接。
“自然是可以看的,就是說那個叫白青的事情。”虞竹青嗔了她一眼。
“大姐,那我可看了?”虞兮嬌側頭嬌俏的看了看虞竹青。
虞竹青原本泛起粉色的臉越發的紅了:“看看看,還不拿去看。”
信直接就塞到了虞兮嬌的手中,虞兮嬌笑靨如花的接過,這次沒再打趣虞竹青,拿過信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待得看完,虞兮嬌揚了揚手中的信:“大姐覺得如何?白青這個人如何?”
最近幾個月,大姐的變化是脫胎換骨的,和以往怯生生的躲在人後的模樣完全不同,不但幫着周夫人管家,自己的幾個店鋪現在也管的不錯。
眼下這種事情,虞兮嬌更願意和虞竹青商議,大姐以後不管是管家還是管店鋪,生意人是必然會接觸到的,就算不是她直接接觸,也會間接的遇上。
“我覺得……這個叫白青的像是一個真的商人。”聽妹妹說起這件正事,虞竹青收斂起臉上的嬌羞,用帕子在臉上稍稍按了按,壓下些心裏的羞澀,現在可不是調侃的時候。
“怎麼說?”虞兮嬌挑了挑眉。
“既然他願意收下錢,把這件事情了了,也沒有對我的店鋪有什麼衝擊,而且拿的銀票又不多,那就是不願意得罪我們宣平侯府和靖遠將軍府,做爲一個商人,我覺得和氣生財,也犯不上和我們死拼,他不是寧氏。”
虞竹青想了想道。
寧氏如果有機會把她拖下來,必然不會鬆口,之前兩下沒什麼糾葛的時候,寧氏都能死咬着自己不放手,現在兩下里幾乎是死仇了,更不會讓自己好過,虞竹青覺得如果這事的後面還是寧氏,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寧氏反正已經廢了,她現在也不怕什麼了。
“大姐覺得白青這個人當時真的花了錢買了鋪子嗎?”虞兮嬌笑問道。
“這個……”虞竹青一時答不上來,她之前是認同虞兮嬌的說法的,現在卻有些動搖。
“大姐覺得這個人如何?他真心誠意的交好宣平侯府和靖遠將軍府,也沒有訛人的意思,甚至說一點都不過份,任何一個人處在他這個位置,能做到他這一點已經很不錯了,這爲人也當得起人品好一說。”
虞兮嬌知道竹青回答不上來,索性直言道。
“這……的確有點這個意思。”虞竹青起初聽着覺得對,後來想想又覺得可能不是這個意思,最後只能含糊的答。
“大姐覺得當時算計你店鋪的是誰?”虞兮嬌用最直接的方式反問。
“是夫人。”虞竹青這次沒有半點猶豫。
“既然是夫人算計的,你覺得夫人會出銀兩真正的買你的鋪子嗎?”虞兮嬌點頭。
虞竹青一震:“如果是夫人,這些店鋪只是經過手罷了,最後落到的還是她身上,她不會爲此付出一分錢。”
“當日寧氏的婆子拿來了銀票,說是付店鋪的後續的錢,這錢,你覺得是哪來的?”虞兮嬌繼續問道。
“寧氏的?”虞竹青又肯定不了了。
“寧氏那時候還有錢嗎?要給虞蘭雪解婚約,兩倍的聘禮,父親也狠狠的讓她出了一筆,虞蘭萱的嫁妝是回來了,但是和那部分沒有送出去的一起,被封印起來,大理寺的封印,就不是她敢隨意揭的。”
虞兮嬌分析道,這話不只是分析給虞竹青聽的,也是理順自己心裏所想。
銀票的事情出乎她意料之前,對於之前的一些猜想也有些推翻,但現在這麼一品,還是覺得之前的猜想沒有錯,那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柳眉微微的蹙了蹙,虞兮嬌覺得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寧氏沒錢,那這錢是哪來的?”虞竹青傻眼了。
虞兮嬌也在思量,當時的銀錢是哪來的,真的是白青纔拿到徵遠侯府的,這可真是太巧了。
但如果不是白青的,如果白青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那就是有人送了錢,當時錢氏正因爲此事被父親斥責。
腦海中忽然滑過一道亮光,長睫一挑:“錢老夫人……還有一個人錢老夫人當時也在的。”
“錢老夫人的銀票?”虞竹青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虞兮嬌冷笑,她終於想到這一個疑點在哪裏了。
錢氏和寧氏的事情中,錢老夫人當時也是插了手的。
“錢老夫人出的錢?”虞竹青倒吸一口涼氣,“那這個白青……空手套白狼?”
“是不是空手套白狼,我們再看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以後店鋪不會有事了。”虞兮嬌笑道。
寧氏雖然落魂,錢氏也被關起來,但若這個白青真的沒有拿錢出來,現在卻又在自己這裏收走一筆錢,真正損失了一筆錢老夫人又怎麼會不動怒?這個白青就不怕錢老夫人對付他?
一個商人,只爲求財,卻又怎麼敢介入這麼大的騙局裏,而且還讓錢老夫人喫一個悶虧?
這個白青看着有些不簡單,商人,商會,或者像那天的珍品祕會?
信還給虞竹青,連着許誠偷偷拿過來的私貨,一套首飾一起讓虞竹青拿走,另一個錦盒是虞兮嬌之前送銀票過去的,現在就留在了瑤水閣。
“明月把銀票收起來。”虞兮嬌吩咐道。
明月依命過來整理錦盒裏留下的銀票,這是之前給許誠買店鋪後多餘下來的銀票,明月一張張的拿起來,數了數,卻在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頓了頓:“姑娘,這張銀票好像不是我們的。”
“不是我們給的銀票?難不成是許公子把自己的銀票放在盒子裏了?”晴月好奇的湊過頭來看了一眼,問道。
“姑娘,這銀票肯定不是我們的,之前的銀票也是奴婢放進去的,都是姑娘從江南帶過來的,也有一些是店鋪的贏利,最近存進去的,可這……十多年前的銀票了,怎麼會在這裏?靖遠將軍府可真存得住錢。”
明月把銀票遞到虞兮嬌面前,一邊道。
“十幾年前的銀票?”虞兮嬌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急伸手取過銀票,目光落在上面的存入時間上,腦袋裏嗡的一聲,這銀票……相似的她見過……
徵遠侯府的後門,被敲響,守後門的婆子沒好氣的出來,打了個哈欠之後往門口過去,一邊罵道:“誰這個時候還在外面,若是讓太夫人知道,還不得剝了你們的皮。”
出門的丫環、婆子,有個別來晚了,總喜歡走後門,守後門的婆子很不耐煩,外面的天已經入夜,這會不知道是誰,太夫人之前吩咐過,徵遠侯府的人都要小心謹慎,沒事不要在外面晃。
“也不早點回來,下次再這個時候回來,我是不會開門的,找死也不要這個死法,”婆子罵罵咧咧的道。
門開了,衝進來的人一把推開婆子就往裏走。
當頭的是一個男的,婆子急了,一把拉住來人的衣袖,大叫起來:“來人哪,有人到我們府上搶劫了。”
“啪”男人停下來一個巴掌,打的婆子踉蹌兩步直接就摔倒在地,婆子也急眼了,正要開口大叫,忽聽得男人厲聲道:“閉眼,再敢大聲嚷嚷杖斃。”
婆子嚇得一哆嗦,微弱的光線下,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臉,拭探的問道:“二……二老爺?”
“是我。”虞仲陽沒好氣的道,“後面還有大公子,幫着出去擡東西。”
說完頭也不回的往裏走。
“是……奴婢馬上起來。”婆子戰戰兢兢的道,扶着身邊的樹齧牙咧嘴的爬起來,虞仲陽的手勁裏小,把個婆子推的扶着腰只哎呦,那還有勁去外面幫着擡東西。
幸好後面還有兩個小廝,幫着把行禮東西擡進來,一個留下看東西,另一個偷偷去叫人。
虞舒興是最後一個下馬車的,馬車拐了個彎從後門處離開,虞舒興這才進門,婆子急忙上前行禮。
虞舒興冷冷的看了婆子一眼,轉身大步往裏行去,如果不是婆子知道這位是府上的大公子,乍一眼看過去還真認不出來,不但衣裳打扮不像是以往的大公子,整個人也精瘦了許多,面目陰沉,衣裳零亂。
這哪裏還是往日府裏那位衣着華麗的貴公子。
二老爺和大公子不是在府裏養病嗎?這……這分明就是長途回來的樣子?
婆子也不敢多嘴,戰戰兢兢的把後門關上,早早的回了屋子,躺着哎呦哎呦的叫喚起來,至於其他的事情,她不知道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