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覺得封煜是真的求死嗎?”七公主封凝霜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他想死,怎麼就沒死成,母后,封煜就是裝裝樣子,明知道皇祖母最疼他,就故意鬧成這個樣子,依我看啊,他死了纔好。”
“不好!”皇后冷下臉,“現在還不是時候。”
“母后,您總說不是時候,他都鬧成這個樣子了,還真把他當成誰了,我們難不成還要讓着他不成?”封凝霜氣惱的道。
她是皇后嫡女,在這後宮中既便是幾位哥哥都得對她示好,偏偏封煜這個混蛋,可從來沒善待自己。
小的時候就不說了,就這一次,兩個人對上的時候,封煜也沒少給自己使絆子,自打封煜進京之後,七公主覺得她受制頗多。
“他是齊王之子。”皇上冷靜的提醒有些煩燥的女兒。
“齊王之子又如何!”封凝霜越發的氣惱。
“齊王之子代表的不只是你父皇的親弟弟,也不代表你皇祖母的另一個親兒子,只代表分封藩王之首。”皇后低聲感嘆道。
“那我們就要永遠讓着他?”封凝霜不服。
“不會永遠的,你父皇……忍不下永遠,等……再等一段時間。”皇后安撫女兒,眼眸擡起看着女兒道,“霜兒,你暴燥了。”
封凝霜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惱怒,“母親,不是我暴燥,是這個混蛋真不是人,他要自焚就自焚,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憑什麼把我的花全拔了,那可是我好不容易養出的十八學士當成柴禾拔了。”
想到自己的十八學士,封凝霜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疼的手都要顫抖了,這是李賢最喜歡的十八學士茶花,她一心一意讓人培植出來,今年又稍稍的開了一些,聽說明年會開的極盛,極美,她付之極大的奈心等着。
所謂花好月圓,這是對她和揚山侯世子李賢最大的祝福,這花還是李賢特意的從宮外帶來,移植在宮裏,她當時也保證這花只會越來越好,等下一季,必然開出令人心悅的十八學士,比外面的更好。
可現在,居然讓封煜給霍霍了,封凝霜氣的咬牙切齒。
“好了,花沒了就沒了,不算多大的事情。”皇后溫聲安慰女兒,“等以後母后再爲你找更合適的。”
“母后,這能一樣嗎!”封凝霜氣惱的道。
“不這樣還能如此,再等等。”皇后道。
“母親,您一直讓我等,什麼都再等等,賜婚再等等,太子之位再等等,這所有的再等等這麼多,什麼時候是個頭。”封凝霜惱怒的站了起來,硬綁綁的道,“母后,女兒還有事,就不陪母后了。”
說完對着皇后草草行了一禮,轉身就走,她還要去看看十八學士能不能活,若是還有些枝幹留着,說不得還能活下來。
她和李賢走到現在不容易,自打見過李賢一面後,她就決定要嫁給他,無論如何也要嫁給他,那怕當初她當時已經選了駙馬……
封煜被打的並不重,甚至還沒有破皮,這位齊王世子之前就傷了腿,皇上身邊的孫公公又暗示了他們做做樣子,誰敢真的下手,大家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也就是聲勢大了點,這種時候打不打無所謂,但看主子的意思,這聲勢必須要大。
好在這位齊王世子這會難得的好說話。
等封煜坐在輪椅上已經沒什麼大礙。
虞兮嬌斜靠在榻上,右手掌包着傷巾,她傷到了。
被明月推了一下,撞到車輪處,腿扭到了,手按在地上,被地面上的石子劃傷,身上還有多處撞傷,幸好都不重。
刺客一擊沒中,手中的匕首被明月撞翻,立時準備逃走,明月纔想追,刑部的衙役反應過來也要追,兩個人又撞在一處,給了陳二脫逃之機,幸好封煜的馬車過來,齊王府的人把人抓住。
封煜從馬車上下來,一面派人通知安和大長公主,一邊抱着虞兮嬌進宮找太醫。
這裏是太后娘娘淳安宮的一處空着的偏殿,暫時就給了虞兮嬌養傷。
“世子沒事?”看封煜進來,虞兮嬌看了看他的臉色,問道,外面鬧的這麼大,她就算是在養傷也早早的知道了。
“能有什麼事?”封煜挑了挑俊眉,悠然的很,完全看不出方纔在宮裏大鬧一場,還驚動了太后和皇上。
“明月呢?”虞兮嬌問道,她身邊現在侍候的是晴月,明月在進宮後就不見了。
“有何用?”封煜懶洋洋的問道,伸出手示意虞兮嬌也伸手。
“我要明月。”虞兮嬌一臉正色的堅持道。
“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丫環罷了,我給你找更好的。”封煜慵懶的道。
“我就要明月。”虞兮嬌擡起眼眸,靜靜的看着他。
封煜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椅欄上敲了敲:“也不是不可以。”
“多謝世子。”虞兮嬌直接關門落鎖,鬆了一口氣,“這一次若是沒有明月我恐怕真的就不能在這裏了。”
“讓主子受傷,沒盡好護衛的職責。”
“也是我自己謀算不周詳。”虞兮嬌搖搖頭,此事的起因是她,早知道徵遠侯府不會善罷干休,居然因爲是刑部門前就疏忽了。
長睫撲閃了兩下,眼眸處閃過一絲幽色:“世子,能幫我把這個行兇之人查問清楚嗎?他周圍的事情,以及他之前和之後的事情。”
那個叫陳二的,虞兮嬌在夢境中見過。
亡命之徒,在自己弟弟和大姐出事的時候,這個人居然也是在的……
鼻翼間的呼吸多了幾分血腥氣,手用力的握起。
手腕忽然被封煜握住,他修長的手指輕點了虞兮嬌緊握的拳頭,虞兮嬌的手不由自主的放開,而後被拉到面前的桌上。
屋內安靜下來,封煜閉目診了診脈,覺得沒什麼大礙,這才放手。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見他放手,虞兮嬌問道。
“不急在一時,既然進了宮,總得好好養養傷,世家千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總得好好緩緩。”
封煜道。
“我多久可以回去?”虞兮嬌沉默了一下,又問道。
“什麼時候都可以,不過總得養個一兩天。”封煜笑道。
“世子……不問我爲什麼?”虞兮嬌長睫撲閃了兩下,而後垂眸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