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寵嬌娘 >第五百三十一章、祭拜,喝醉
    李賢在徵遠侯府。

    他是特意來祭拜徵遠侯一家的。

    虞仲陽被叫過來陪着他一路的走過去,最後停在虞蘭萱的院子前,這一處是虞蘭萱生前正式的住處,並不是火焚之地。

    自打老夫人搬進來後,這裏就有了人清理,雖然看着沒有人氣,但院子裏的雜草,以及地上的灰塵已經掃清,只不過空靜的沒有一點人聲。

    “虞大人,我能不能隨便走走?”李賢笑着問一路陪着他的虞仲陽道。

    “世子請便,我正巧有事想見見家母,問問她最近過的如何,如今不在一處住了,許多不方便。”

    虞仲陽忙道。

    “虞大人直管去往,我當初在這徵遠侯府……並不陌生,徵遠侯與我有半師之誼。”李賢長嘆一聲。

    “世子說的極是。”虞仲陽巴結的道,見他擡頭看着虞蘭萱的院門無語,也不再打擾,轉身帶着人離開。

    院門前只留下李賢和他身邊的小廝。

    走進半虛掩着的院門,站定在門前,卻沒有邁步進去,擡眼看向正屋,李賢揹着手默默無語,腳上像是被釘住了一般。

    時間緩緩過去,久的讓人覺得這裏的時間幾乎是凝固的,小廝站的腿都酸了,自家世子卻依然擡着頭看着正屋,明明什麼都沒有,正屋的門還是鎖着的,怎麼就看這麼久,彷彿上面能看出什麼花似的。

    小廝腳下微動,打破了院內的安寧。

    “把食籃裏的酒菜拿出來,擺放在正屋的臺階前。”李賢淡淡的道。

    小廝應命,提着食籃上前,在正對着屋門的臺階處,從裏面取出一塊寬大的紅布,然後又放上二葷二素四個菜,以及一壺酒和兩個小酒盞,最後是一個香爐,以及一對白色的蠟燭。

    蠟燭和香都點上,擺整齊。

    “你到外面去吧。”李賢看着眼前擺完的祭品,頭也不回的道。

    小廝應聲退了下去,走到門前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而後眼睛驀的瞪大,幾乎不了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家向來高華的世子,居然就這麼坐在地上,噢,不對坐在白布上,可就算是盤腿坐在白布上,也不是他平日會做的失禮的舉止。

    那白布分明就是鋪在地上的。

    地面上掃的再幹淨,也不可能幹淨到那裏去。

    彷彿看透了什麼真相,小廝再不敢留下,快走幾步消失在院門後……

    院門內,李賢盤腿坐在白布上,伸手提起酒壺,倒了兩杯酒,而後一杯灑在地上,然後又倒了一杯,這纔拿起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後放下,又執起酒壺倒了一杯。

    “今天我來祭師妹,其實真的不需要走到這一步的,師妹向來聰明,怎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長嘆聲悠然而起,又灑了一杯酒,又自飲了一杯。

    然後是第三杯……

    等灑了第三杯,飲了第三杯,李賢伸手撫了撫眉心,額頭上微微有些發燙,臉上的笑意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我向來覺得師妹聰慧,也一直覺得師妹是個能識人的,怎麼就會被褚子寒所惑,一個小小的信康伯府,真的算得了什麼?師妹若是有心,信康伯府的親事,真的不算什麼。”李賢低低的笑問,目光落在正屋門口。

    有風吹過,揚起白布,燭火動盪,一下子竟似乎要承受不住。

    “師妹啊師妹,你總是不信我啊!”李賢的目光被蠟燭吸引,看着明明滅滅,似乎要承受不住的蠟燭,笑容淡了下去,“師妹一去,這世上再無人能理解我,人生得一知己極難,更何況還是師妹。”

    他伸手入袖,取出二朵豔美的茶花,放置在面前的白布上。

    花色濃豔,一朵爲淺藍,一朵爲淺綠,看着顏色不同,形狀卻是相似。

    “師妹,這是十八學士中的兩朵,這兩種顏色師妹以前沒怎麼見過吧?我也是培育了許多,才養成,如今送過來讓師妹欣賞一下。”李賢輕笑道,目光落在兩朵花上,幾乎是可以說是溫柔的。

    然後又繼續自言自語的道:“師妹出事到現在,我還是第一次過來祭拜師妹,還望師妹不必介懷,必竟那些直接害你的……現在都已經得了報應,差不多都出了事情,師妹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李賢說完,又停了停,側耳傾聽了一會,彷彿真的能從風中吹出虞蘭萱的迴應似的。

    酒又重新倒下,而後依舊是一飲而盡。

    李賢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在這種場景下,依舊如此溫和,也真的當得起他在京中的好名聲。

    “師妹,你放心!”話說的極輕,一手執袖一手執壺,既便盤坐着,依舊透着幾分言說不明的雅緻。

    屋門前又安靜了下來,唯有風聲吹過,吹到院牆邊,吹落了高高的梧桐樹上的落葉,也吹散了一地的荒涼。

    小廝忽然在門前出現,小跑着進來,站定在一米開外,拱手稟報:“世子,虞三姑娘來了。”

    “讓她滾。”李賢不甚在意的道,頭也沒回。

    小廝慌了,臉色驀的變得蒼白,宣平侯府的那位三姑娘,又是未來的齊王世子妃,哪裏是能隨便讓人滾的。

    怕自家主子沒聽清楚,小廝急忙又提高聲音道:“世子,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也要進來祭拜蘭萱縣君。”

    “宣平侯府的?”李賢皺了皺眉頭,伸手按了按眉頭,重複了一句,擡起眼睛看向小廝,似乎沒什麼焦點。

    小廝這才發現自家世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急忙又上前幾步,偷眼看了他的臉色,再看看地上翻倒的酒盞,臉色古怪起來,世子莫不是喝多了,今天用的酒是宮裏賞下來的貢酒,平時自家侯爺也捨不得喝,莫不是極易醉的?

    “世子,是宣平侯府的那位三姑娘,馬上就要成爲齊王世子妃的那一位。”小廝聲音提高了幾分,生怕李賢沒聽到。

    李賢不悅的捂了捂耳朵,眼睛裏終於映出小廝的身影:“她要來就來,這裏又不是我的地方,這是徵遠侯府。”

    李賢說着踉蹌着要起身,小廝忙上前扶了他一把,這才把他扶穩妥了站起來。

    “世子,我們要走了?”小廝扶着他問道。

    “走吧!都已經走了。”李賢左右看了看,彷彿還算清明,腳下卻往正屋前過去,小廝急忙拉住。

    “世子,我們走了。”強拉着他轉身。

    “走吧,是要走了,該走了。”李賢笑道,就勢跟着小廝轉身,也沒讓小廝再扶着,輕輕推開小廝的手,緩步往外走,樣子和往日一般無二,唯有腳底顯得虛浮了幾分,只要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現在是真的喝多了。

    不過也沒有到全然不知道,醉暈的程度。

    虞兮嬌帶着明月站在門外,看着揚山侯世子從裏面出來,頓了頓之後微微行了一禮,而後讓開路。

    明月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李賢,又看看自家主子,也只能退後讓出路。

    揚山侯府的小廝在後面連連做揖,感謝她們讓出路面。

    李賢英俊的臉上帶着笑意,看着神清目明月的從兩人面前過去,身上酒味很重,對於面前之人彷彿沒看到似的。

    明月詫異的看着這位揚山侯世子從她們身邊揚長而去,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是醉了還是沒醉?

    怎麼看着像是沒醉,行爲舉止就像是醉了一般。

    虞兮嬌沉默的看着李賢離開的背影,而後轉回往往院子而來,她們今天過來是爲了看看老夫人,順便要去見見那位送了她首飾的虞太夫人,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揚山侯世子,

    踏進院子裏的,便看到正屋前面的白布,兩個酒杯一個飛到屋門前,一個歪倒在白布上,酒香陣陣。

    明月上前兩步,拿起酒壺看了看,又往外倒了倒,只少數的幾滴酒,這麼一壺酒,就這麼全完了,也怪不得這位揚山侯世子看着神智不是很清楚的樣子。

    “姑娘,揚山侯世子和徵遠侯府有關?”看這情形還真的是祭拜了一番,明月左右看了看之後,好奇的問道。

    “無親,不過於徵遠侯來說,當時也曾經教過揚山侯世子。”虞兮嬌舉步,不以爲然的答道。

    “怎麼之前沒聽過?若是師徒關係,原本應當是很親近的。”明月驚訝不已,師徒關係有時候親如父子,比同於父子關係,徵遠侯出了這麼多的事情,揚山侯世子這還是第一次過來吧?

    “沒有師徒之名,而且這份關係在徵遠侯過世後,幾乎就斷了,雙方已經沒什麼刻意的來往,最多就是必要禮數上的一些走動,徵遠侯夫人和蘭萱縣君過世,揚山侯府應當也是派人過來拜祭的,必竟這位揚山侯世子還是褚子寒的親表兄。”

    虞兮嬌勾了勾脣角,笑意嘲諷,那份所謂的情義,在爹爹過世之後就被有意識疏淡了,外祖父說,有的人只會錦上添花,而不會雪中送炭,讓孃親不必再和揚山侯府再保持勉強的聯繫。

    當斷則斷,無須在意。

    “姑娘,奴婢把這些先收拾了,這位揚山侯世子也真是的,既然兩家已經不來往了,這個時候過來拜祭幹什麼,而且還獨獨的拜祭蘭萱縣君。”明月一聽虞兮嬌的話,對這位揚山侯世子立時沒了好感,沒好氣的道。

    虞兮嬌心頭卻是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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