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寵嬌娘 >第六百一十六章、各懷心思的兩個人
    新人的花轎過去,花轎前新郎英俊喜氣,看得出這門親事他是極歡喜的,聽說新郎是靖遠將軍府的公子,因爲馬上要去邊境才特意的提前了親事,新娘是宣平侯府的大姑娘,其父也是邊城將士,死在邊境,說起來也是將門虎女,只是父死母亡之時,年紀尚幼。

    宣平侯收養了這失去父母的女孩子。

    如今這十里紅妝,就算是倉促準備起來的,也可見宣平侯是真的用心,兩邊的路人一邊看着花轎過去,一邊議論起兩家的親事。

    宣平侯雖然不怎麼着調,聽說也是最無用的,對女兒是真好,這嫁妝前幾擡看得清的,哪一件不是精品,甚至最先一擡上面,還有安和大長公主親賜下的玉如意,給足了靖遠將軍府的體面。

    看着迎親的隊伍過去,窗前的女子坐了下來,微笑問道:“世子覺得如何?”

    李賢依舊站在窗前,目光望着遠去的隊伍,淡淡一笑:“靖遠將軍府上的這位大公子,平時倒是一個低調之人。”

    他們在一處茶肆二樓的包間處,今天這一間茶肆的生意特別好,許多都是來看熱鬧的,宣平侯之女嫁給靖遠將軍府上大公子,從這裏走是必經的大路,幸好包間訂的早,否則還真不一定能訂得到。

    “比起上一位虞氏女,這一位還真的很幸運。”六公主低聲道,話語溫潤,唯眼底多了一絲嘲諷。

    李賢看不到,李賢的目光依舊落在下面,只隨意的點頭:“虞蘭燕算什麼東西,能和宣平侯之女相提並論。”

    “說起徵遠侯府,那天我還去了徵遠侯府。”六公主柔婉一笑。

    李賢緩緩收回目光,卻不急着轉身:“公主去徵遠侯府所爲何來?”

    “去祭拜虞蘭萱,虞蘭萱也真是可憐,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堂妹,褚子寒也是十足的蠢,這麼好的姑娘不上心,卻對一個下賤女子如此在意。”六公主道,目光落在李賢的背影上,柔情綣綣,而後又直言道,“你表弟的人品不行。”

    李賢終於回身,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伸手給六公主倒了一杯,推到六公主面前:“你那日弄髒了紗衣,便是因爲此?”

    “我給虞蘭萱燒了幾張紙,沒注意到把衣裳弄髒了,還是世子後來看到時提醒了我。”六公主不好意思的道。

    李賢沒再追問此事,只淡淡的回覆原本的話題:“表弟……他的確不知道是怎麼的。”

    “虞蘭萱在的時候,我們見的並不多,但若是見了必然會多說幾句,那時候我們尚小,只是後來她父親過世,她守了孝,就再沒見過,沒想到這居然就是永別,若早知如此,我當初無論如何也會去看她。”

    六公主接過李賢遞過的茶水,輕喝了一口後,嘆了一口氣:“紅顏薄命,莫過於此,如此人物,實在是可惜了。”

    “公主覺得虞蘭萱是個人物?”李賢喝了一口茶放下,微微一笑,問道。

    “自然是一個人物,雖然只是一個女子,我和她見的不多,但說的還是較多的,只恨那時候我出宮不易,否則那個時候可能和她結爲異姓姐妹,她……給我的感覺不同,和其他的世家千金不同。”

    六公主若有所思的道,目光緩緩的投向窗外,似乎陷入回憶。

    “有何不同?”李賢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說不出來哪裏不同,但就是不同於一般的世家千金,覺得更有見識一些,也更端莊得體些,做事很有氣度,不像其他人,要麼表面上裝着端莊,要麼木頭人似的,沒點氣質,總之,她很不同,我很喜歡她,可惜……沒想到她會遇到寧氏那些人。”

    六公主又是一嘆。

    “寧氏、虞仲陽這些人,不過是些奸邪小人。”李賢道。

    “世子說的是,只是這些人,卻害了虞蘭萱,可惜這麼一位紅顏佳人,卻落得那樣一個火焚的地位,寧氏母女着實可惡。”六公主收回目光,感同身受,“當時我若知道些,必然會救她出苦海,怎麼也不能讓她飲恨黃泉。”

    李賢沒說話,眼眸低垂的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後才緩緩放下,再擡頭依舊笑容清雅,透着公子如玉的感覺。

    “皇上的賜婚,我可能……無能爲力。”

    “世子,這不怪你……只能說我們有緣無份。”六公主苦澀的低下頭,“有時候這命還真說不清楚,就如則虞蘭萱一樣,原本就要嫁人了,誰都覺得她從此之後可以擺脫悲泣,可以重新回到世家圈子裏,誰曾想到……最後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對不起!”李賢的聲音暗啞了幾分。

    “真不怪你。”六公主擡眸,眸底情意流轉,“我只希望以後……若是有機會,還可以見到世子,我們既便不能結親,也可以當一個知己,不算長伴左右,至少可以長伴心間。”

    “好!”李賢重重的點頭,目光落在六公主的臉上,也透着幾分溫柔。

    屋內突然沉寂了下來,彷彿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似的,終於還是六公主先開口,苦笑道:“其實我們不必如此,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也可以父皇覺得把我嫁過來更好一些,她必竟驕縱,不過也是,皇后嫡女,這身份誰也擋不住。”

    六公主說完頭低了下來,掩去眼角的紅澀。

    同樣是公主,嫡公主自然最尊貴,就如同爲皇子,嫡皇子生下來就可以立爲太子,現如今大晉遲遲未立太子,也是因爲就算是立長,也有很多人不服,立嫡纔是規矩,立長就不一定。

    “你很好。”李賢擡眸,道。

    “我是很好,可惜,我並不是皇后嫡女,就算再好,也無用,只希望他日,可以……自己做主。”六公主眼眶紅了,“虞竹青不過是一個養女,卻居然也能十里紅妝的嫁給自己心愛之人,而我……”

    話說着已經哽咽起來。

    李賢輕嘆一聲,從袖口中取出一塊帕子遞了過去,六公主接過,在眼角按了按,掩去眼痕,“讓世子見笑了。”

    “都是我的錯。”李賢聲音暗啞。

    “和世子無關,都是我的錯,若我是皇后親生,又豈會如此,都怪我。”六公主搖搖手,含淚笑道,把帕子放在桌角。

    兩人又是沉默不語。

    六公主站了起來:“世子,我先告辭,出宮的時間若是太長,會引起他人注意,下次出宮我們再見面。”

    李賢點點頭,沒有起身相送。

    六公主戴上帷帽,轉身帶着宮女離開。

    屋門合上,李賢身子緩緩往後一靠,眸色慢慢冰寒起來,再沒有方纔脈脈流轉的情義,而後脣角勾了勾,拿起帕子隨手扔在角落,重新背手站到窗前,看着下面熱鬧的從羣,隱隱聽到議論的都是方纔的那場親事。

    十里紅妝娶心上人?

    這種幼稚的想法,他很多年前就已經沒了……

    六公主從後門進了院子,這院子是她一處在城裏的落腳處,往日就只有一個婆子守在這裏。

    在當中的屋子上坐定,婆子上前見禮。

    “有消息了嗎?”六公主擡眼問道,拿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

    “有消息了,但是沒成功。”婆子驚慌的跪稟。

    重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六公主冷哼一聲:“怎麼回事,是人沒去,還是沒人發現?”

    “人去了,但沒進屋子,就在廂房坐着,其他人去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現,那丫頭還說她看到人進到屋子裏的,但其實根本沒進。”婆子趴在地上,顫微微的稟報。

    “真是沒用,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不過是一個傻丫頭罷了。”六公主冷哼一聲,眉頭狠狠皺起,眉目陰沉。

    屋內的其他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個低頭一動不動。

    好半響才聽到上面六公主開口:“錢府的婆子還說了什麼?”

    “還說她們老夫人被安和大長公主弄傷了,派了一個丫環……撞傷了錢老夫人的腿,現在腿斷了,已經回府醫治。”婆子道。

    “這麼嚴重?是不是真的?”六公主一驚,沒想到安和大長公主的手段這麼劇烈,她是聽說過安和大長公主當年手段了得的事情,但在她有意識以來,安和大長公主一直是沒怎麼有用的,也彷彿失寵了似的,就算宮裏那些出嫁的公主都回來,她也託病沒來,再有宣平侯的事情,也越發的覺得她不堪大用。

    說什麼巾幗英雄,六公主頗不以爲然。

    不過是一個過了氣的老公主罷了,生下的兒子還是這麼不爭氣,孫子又只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武夫,除了當初老宣平侯的那點恩德,宣平侯府這位老公主,還剩下什麼可以讓人敬仰的。

    “奴婢聽錢府的婆子這麼說的。”

    “既然這麼說了,應當就是真的,後續掃乾淨了嗎?”六公主冷聲道,她可不願意讓這位老公主找到頭上。

    “公主放心,此事都是錢府的這個婆子在引着錢老夫人做的,原本就是錢老夫人想救自家的女兒,跟我們無關,所有的線索據說錢老夫人早就掃乾淨。”婆子道。

    這原本就是一環扣一環的事情。

    六公主的人收買了錢老夫人的人,而錢老夫人的人又收買了許佳怡的丫環,環環相扣,的確不宜查到六公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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