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段時間,虞玉熙去往徵遠侯府就方便許多了。
玉硯點頭,而後問道:“王妃,您覺得宣平侯府和虞側妃之前,爲什麼會鬧到如此,虞側妃沒說全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有什麼誤會?”
張宛音搖頭,虞玉熙的嘴很緊,只含糊的說是因爲母親的事情,和父親鬧了誤會,以至於宣平侯府對她有些意見。
“王妃,虞側妃什麼也沒說,卻問計於您,王爺居然還容忍了她。”玉碧忍不住又插話道。
“不管是什麼事情,所謂的誤會也罷,只要把所有的事情全攬到自己身上,不推託責任,最好還有另外一個主要擔事的人,當然這個人的身份也得不一般,就可以了。”張宛音道,她當時就是這麼給虞玉熙出主意的。
不能推卸責任,哪怕這事不是自己的錯,也得攬到自己名下,認爲是自己的錯,最後再含沙射影地指向另外一個人,那麼不管有什麼樣的誤會,都可以“解釋”清楚,世家千金,有時候最要注意的就是推卸責任。
這事張宛音自己玩得很好,現在不得不教給虞玉熙。
“王妃,您幫了王爺這麼大一個忙。”玉硯笑道,“這滿府上下,也就只有您纔是真正幫到王爺的,其他人……一個個的就知道拖累王爺。”
這話張宛音認同,勾了勾脣角,泛起一絲嘲諷:“她們……是妾罷了,而我是王爺的正妃,和她們原本就不同。”
“王妃說的是,王妃是和王爺比肩的人,和那些人……自然是不同的,王妃如此聰慧,王爺能娶到王妃實在是天大的福運。”玉碧這時候終於抹乾淨了眼淚,也過來湊趣。
“你們啊……這話可不能到外面去說。”張宛音伸手虛指,笑罵道。
“王妃放心,奴婢不會去亂說的……王妃這麼好,王爺現在已經看在眼中,王爺能依重的只有王妃。”玉硯笑道。
“王妃放心,奴婢也不會亂說的。”玉碧也一個勁地保證。
正說話間,一個婆子神色慌張的跑到門口稟報。
“王妃,玉側妃病了。”
張宛音一愣,而後看了玉硯一眼,玉硯會意,轉身出去,引着婆子進來,是玉麗珠身邊的婆子。
婆子見過禮之後,神色不安。
“怎麼回事?”張宛音問道。
“玉側妃病了,突然之間頭暈眼花,暈倒在地。”婆子焦急地道。
“去請太醫了嗎?”張宛音站起身往外走。
“已經去請了,這會可能已經過去了。”婆子追跟上去,一邊答道。
張宛音帶着人到了玉麗珠處的時候,太醫正巧退了出來。
“太醫,玉側妃如何了?”張宛音問道。
“見過王妃。”太醫上前見禮後道,“玉側妃沒多大問題,可能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會已經好多了,再稍稍用幾貼藥就沒事。”
張宛音點頭,讓人帶着太醫下去開方子,她自己擡腳往正屋過去。
內屋裏玉麗珠神色虛弱地斜靠在牀上,聽到說張宛音過來,沒好氣地道:“對王妃說,我沒事,請她回去吧。”
傳話的丫環還沒出去,簾子一挑,張宛音已經進來。
“玉妹妹的身體如何?”一進門張宛音就關切地道,神色柔和。
玉麗珠閉了閉眼睛,有氣無力之極:“多謝王妃,我沒什麼事情,王妃還是請回吧。”
這話極度無禮,玉碧氣的眼睛瞪了起來,卻也不敢隨便亂說。
“玉側妃是用了什麼不乾淨的嗎?”張宛音彷彿沒聽到玉麗珠無禮的話,神色越發的關切。
“多謝王妃,已經無礙了。”玉麗珠半點也不願意多說,這會她正狼狽着,不想和張宛音說話。
“王妃請便。”說完這話,玉麗珠閉上眼睛。
張宛音眼中閃過一絲森冷,壓下心頭的怒意,不過是又一個徐安嬌罷了,仗着皇后的勢,在王府囂張跋扈。
心裏惱怒,臉上卻是不顯,微笑道:“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回去,如果玉妹妹一會哪裏不適,再請太醫。”
“多謝王妃。”玉麗珠眼睛沒睜,輕慢之極。
張宛音壓了壓火氣,轉身帶着人離開,比起虞玉熙,玉麗珠實在不算什麼,她忍着就是,像這樣的蠢貨,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又何必跟這蠢貨計較。
虞玉熙暫留在宣平侯府,端王又特意拜託了虞瑞文之後纔回去。
安和大長公主動怒,晚膳也沒讓他喫。
虞兮嬌帶着明月和晴月往佛堂過去,這會時間已經很晚了,聽說父親依舊沒用膳,虞兮嬌只能自己偷偷的帶了點過去。
晴月提着燈籠和一件斗篷,明月提着食籃,還有兩個棉的護膝,跪的太久會傷膝蓋,今天父親罰跪的實在是久了一些。
天氣漸冷,特別是入夜的時候,
“姑娘,會不會讓大長公主發現?”明月不安的左右看了看,道。
虞兮嬌笑了:“祖母再大的氣也該消了,父親已經跪到現在了。”
“那姑娘爲什麼不去求求大長公主?”明月不解地道,聽自家主子的意思是大長公主這會已經消氣了?
“祖母令父親再跪二個時辰,也就只是二個時辰罷了,至於其他的,不必再去打擾祖母。”虞兮嬌道。
說話間,主僕三人已經到了佛堂前。
守佛堂的婆子看到虞兮嬌急忙過來行禮。
“不必多禮。”虞兮嬌擺擺手,“父親在哪裏?”
“三姑娘跟奴婢過來。”婆子在前面引路,引着佛堂前。
虞瑞文這會早就承受不住,跪坐下來,敲着腿,聽到外面動靜,驀地跪直,還把眼睛閉了起來。
婆子引着虞兮嬌進門。
“父親!”虞兮嬌看到跪的闆闆正正的虞瑞文。
聽到小女兒的聲音,虞瑞文急忙閉眼,看到是小女兒,一口氣立時就鬆了,重新跪坐下來,“兮兒啊,你帶什麼好喫的給爲父了?”
他早就餓了,可也知道周氏不敢給自己送喫的,唯有小女兒可能過來。
這會看到虞兮嬌,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父親,您先稍稍坐一下,就算是罰跪也得喫飽,對吧!”虞兮嬌過來扶了他一把,另一邊小廝也把他扶住。
虞瑞文雖然偷了懶,但還是跪得腿疼,一時站不起,兩個人扶着他走了幾步,才緩過來。
就在佛堂旁邊的廂房裏,放下飯茶,虞瑞文早就餓了,接過虞兮嬌送過的飯,大口地吃了起來。
虞兮嬌又替他盛了一碗湯:“父親,您慢點用,不急的,祖母只是罰您好好想想,並不是想讓您餓肚子。”
“我……我知道……”虞瑞文是真的餓壞了,含糊地道,中午他就隨便地用了點饅頭,廚房還給他送了的,等到晚上,居然不送,什麼也不送,他都快餓得撐不住了。
這麼多年,他就沒再受過這樣的委屈。
真是越想越委屈……
一碗下去不夠,虞兮嬌又給盛了一碗。
之後拿着空碗看了看虞兮嬌,虞兮嬌卻沒給他再盛了:“父親已經用得差不多了,若是再多用,就會傷及身子。”
平時虞瑞文最多就是兩碗的量,方纔是真的餓狠了,用得太快,其實已經釣飽了,只是一時間身體還沒有反應上來。
虞瑞文其實也知道,無奈地放下碗。
虞兮嬌又盛了半碗湯給他。
喝下半碗湯,虞瑞文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看了看放置在一邊的護膝,伸手向小廝招了招:“給我把護膝戴上。”
小廝忙取過護膝,蹲下服侍虞瑞文綁在腿上。
虞瑞文站起來走了走,這會才用過晚膳,整個人舒服了許多,也有了力氣,伸手拍了拍膝蓋處,連聲道:“好……好啊,真是好東西!”
“父親多休息一會。”虞兮嬌笑道,明月和晴月兩個收拾飯菜。
“會不會讓你祖母知道?”虞瑞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安和大長公主所在之處,低聲道。
“父親覺得我過來……會不會驚動祖母?”虞兮嬌笑着反問。
她這一路過來,其實是經過安和大長公主的院子外面的,就算她是繞了一圈,晴月手中的燈籠卻是明晃晃的。
不必特別注意,只要有人看到燈光,必然知道有人往後面佛堂來了,祖母又豈會不知道。
虞瑞文的頭耷拉下來,“兮兒,你覺得爲父錯了嗎?”
“父親覺得自己錯了嗎?”虞兮嬌笑着反問。
虞瑞文頭痛的按了按眉心,看了看對面坐着的小女兒,聲音暗啞了幾分:“我……不知道!”
“父親覺得……都是真的嗎?”虞兮嬌換了一種說法。
“……有點像。”虞瑞文嘆了一口氣,“錢老夫人不是一個什麼好的,一心圖謀這個,又一心圖謀那個。”
“父親覺得侯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虞兮嬌水眸眨了眨,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