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貴女選擇搞姬(重生) >21.太子側妃
    鎮南王妃一走,沈大夫人便唉聲嘆氣起來。她伸手戳了一下沈蘭池的額頭,道:“我還道怎麼突然去聽起了戲,原是又去招惹世子爺了。要說你想看哪家戲班子,請到府裏來便是,又何必眼巴巴地跑去那登雲閣”

    頓了頓,沈大夫人愁着眉眼,又道:“若是你真要嫁世子爺,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爹那兒不好說。你也知道你爹的脾氣,旁人向來勸不動他。”

    蘭池聞言,道:“娘,太子殿下並非良配。若是將女兒嫁給太子殿下,娘日後再後悔了,那便來不及了。”話語之間,頗有小女兒撒嬌之態。

    沈大夫人一怔,立刻想到陸兆業與阮碧秋趁着壽宴之時在府里拉拉扯扯的事兒來,頓時心有不快。她定了定神,小心說道:“你渾說的什麼話太子殿下乃是人中璧玉,又豈會非你良配女兒家,還是少逞些嘴上之利纔好”

    “等着看便是。”沈蘭池卻不疾不徐道。

    看她如此篤定,沈大夫人一時無奈,只得搖了搖頭。

    母女兩說了一會兒話,蘭池便回馥蘭院休息去了。

    剛到房裏,碧玉便撲通一聲,在蘭池面前跪下了,低着頭抽抽噎噎的。

    “碧玉,你這是怎麼了”蘭池連忙去扶她手臂,“快些起來。”

    “小姐今日小姐遇險,碧玉爲人奴婢,卻一點兒都經不得事”碧玉抹着豆大的眼淚珠子,哽咽道,“您還是將奴婢發賣出去吧。”

    蘭池失笑,道:“我還以爲你說的什麼事兒,原來是阮家的那事兒。你不過一個小姑娘,又哪見過這樣陣仗嚇到了也是正常。”

    說罷,她便打發碧玉下去休息了。

    碧玉與她一塊兒長大,便如姐妹一般,她不至於因爲這種事將碧玉發賣出去。

    碧玉受驚至此,她又何嘗不是一晚驚心動魄,她還要在旁人面前故作鎮定,如今早已是精疲力盡。待拆了髮髻、沐浴梳洗後,她便躺下了。

    幃幛外的燈火已熄,房裏靜悄悄化作一團烏黑。

    她起初安安靜靜地躺着,可是一闔眼,於阮家所發生之事便陡然佔據了她的腦海。那染血的斧子、四散的屍軀,便如幽魂般在她眼前徘徊着,叫她一點兒都不敢閉上眼睛,生怕背後陡然出現了前來複仇的亡者。

    她翻來覆去的,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了子醜的更聲,聲音也悽悽涼涼的。這麼晚了,可她仍舊心底惶惶,難以入眠。

    最後,她索性披衣起了身,悄然走出了臥房。值夜的綠竹在外間睡得沉沉,一點兒都沒發覺她家小姐輕手輕腳地出了門,聽到那極輕的腳步,她只是在睡夢中推了推矮枕。

    夜裏的安國公府極爲寂靜,間或傳來幾聲夏蟲低鳴。二房那頭有幾許燈籠光在晃着,不知是哪一位主子還不曾入眠。月華清然,灑滿庭院,一庭月光如水光。

    蘭池走到了馥蘭院的牆邊,彎腰從地上撿了塊石子,朝牆對頭丟去。她本是不抱希望的,只是出來散散心罷了。可誰料,牆對頭竟然也扔回來了一塊小石頭。

    “陸麒陽”她貼近牆壁,小聲地問,“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

    “我爹罰我提水桶呢。”牆那頭傳來一道悶悶聲音。

    想來是鎮南王妃告了狀,這才讓小世子淪落到了這個下場。

    想到此處,沈蘭池不由噗嗤輕笑出了聲。

    陸麒陽自然也聽到了她的笑聲,登時惱了起來:“你還笑”

    他說罷,蘭池就聽到“嘩啦”一聲響,好像是他丟了手裏盛滿了水的木桶。

    也不知那水潑到了何處

    沒一會兒,陸麒陽便利索地翻過了牆頭來,直直落到了她的面前。

    “我早該知道,你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的丫頭。”他冷眼說。

    蘭池看到他的身影,微微一驚。不爲別的,只因爲他現在的狼狽模樣他還是從阮家逃出來的那副陣仗,沒穿外袍,裸着半身,只是那修長勻韌的身體上添了幾道新鮮的鞭痕,看着便叫人生疼。

    “你這傷”蘭池脣邊的笑容漸漸隱去了。

    “我爹打的唄。”陸麒陽不以爲意,語氣輕快,“小爺我倒是習慣了,不怕疼。”

    沈蘭池默了一會兒,拽住他的手,直往自己閨房裏扯去。

    “做什麼”陸麒陽一驚。

    “你進來”蘭池道,“腳步輕點兒,免得吵到了綠竹,回頭又把我娘招來。”

    蘭池進了碧帷裏頭,一手舉着一盞小紗燈,另一手在酸梨木的大櫃裏輕手輕腳地翻着,沒一會兒,便找出些青瓷底的瓶瓶罐罐來,又轉身對陸麒陽道:“這是我祖父折騰的生肌潤膚膏,抹在身上,包準你一點兒疤都留不下,整個兒白白嫩嫩的。”

    聽到她這般說辭,盤腿坐在榻上的陸麒陽失了笑,低聲道:“白白嫩嫩我又不是小姑娘,何必講究這麼多”

    “你不講究,我還講究呢。”沈蘭池口氣微帶不屑。

    她將紗燈擱在牀榻邊的八寶架上,就着豆芽似的火光,旋開了手中的瓶罐。青蔥似的指尖沾了一小團滑膩如脂的細嫩膏藥,再落到了陸麒陽的身上。

    陸麒陽不說話了,也不動了,手擱在膝蓋上,便這麼安靜地看着她。

    他平常總是一副輕浮作態,走路行事也是吊兒郎當的紈絝姿態;可真要脫了衣服,他卻有一身武人的瘦削緊實,通身上下竟一寸贅餘都不曾有,便如一匹四肢修長的野獸似的。若硬要說何處有所不足,那便是他的雙臂與腹背上都爬着或深或淺的疤痕,觸目驚心。

    “你爹下手可真狠。”沈蘭池喃喃道。

    “我爹在軍營裏粗野慣了,把從前在南蠻邊的那套也搬來了王府裏。可偏偏我娘也是武將家裏來的,一點兒都不攔着。”提到與自己向來脾氣不對頭的父親,陸麒陽語氣微帶不屑。

    繼而,他拱了過來,用額頭去蹭蘭池的腦袋,笑嘻嘻道,“好蘭蘭,除了你,這世上可沒人心疼我了。”

    他像只等着主人家摸腦袋的看門犬,胡亂蹭個不停。如此一覽,蘭池沒法好好上藥。她想說上他一兩句,可一擡眼,便瞧見一副別樣光景

    世子爺的面頰被那豆大的火苗映着,生出暖人的昏黃色來,一雙含着笑意的眼,便如那含了水珠子的育沛金珀似的。也不知佛前鋪地的七寶,有沒有這雙眼十二分之一的亮堂

    蘭池愣了一會兒,手勁不知不覺就重了一分。繼而,她口中低聲:“我也不心疼你,一點兒都不。”

    陸麒陽喫痛,險些呼出聲來。她頓時警覺,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外間,見綠竹沒有被驚動,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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