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他依然還是真誠地祝福了愛麗絲。
“祕星在上,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亞歷山大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你的世界以後沒有我了你要開心,要幸福,好嗎?”
愛麗絲雙手抱胸,噘着嘴說道:“我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亞歷山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愛麗絲,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我自問多多少少對你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了解的。很多時候我都感覺,你離我們很遙遠,我是指心靈上的距離,而且我也能感覺出來,你其實……並不能算是過得開心,對吧?”
愛麗絲愣了一下。
隨後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我就是不開心,因爲有一個笨笨的經紀人,每天都給我添堵。”
亞歷山大:……
到底是誰給誰添堵啊!
這個每天都在讓他喫降壓藥的小姑奶奶纔是那個瘋狂給人添堵的人吧!
亞歷山大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把這種熟悉到讓他有點懷念的血壓飆升感給壓制下去,隨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的愛麗絲,嘆了口氣。
“再見了,愛麗絲。”他說道,“我會想念你的,照顧好自己。”
……
在告別了亞歷山大之後,愛麗絲心裏有點堵。
她乾脆一個人沿着廣場的道路慢悠悠地散步。
此時已經是日暮時分,暖色的太陽西沉,廣場上四處都是鴿子。它們似乎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曾經發生了什麼慘禍,也並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裏,更不知道爲何向來都是冰冷石磚的廣場上會突然多出這麼多的鮮花,它們只是一如既往地伴隨着日暮時分清涼的風而展開雙翼,在一片暮色中飛翔。
愛麗絲走到了一幅被放在地上的自己的畫像前。
那裏放着一簇又一簇的鮮花,還有白色的蠟燭。愛麗絲蹲了下來,仔細看向了自己的那張照片。
……哎呀,不愧是她,拍起照來毫無死角,哪怕是黑白的遺照都這麼明豔動人,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愛麗絲自我陶醉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有人走到她的身後,將一束花放在了她照片的前面。
“她看起來真美好,不是嗎?”
那個人突然說道。
愛麗絲站起身,回過頭看向他。
那是一個非常英俊的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裝,神情明明是肅穆的,但眼眸卻湛藍清透,如同浪漫溫柔的淺海。這讓他的氣質顯得格外的迷人。
愛麗絲並不認識這個人。
——但霍索恩認識。
【布魯斯·韋恩:理智值999/999,污染度0】
愛麗絲看着那個令人震驚的理智條,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一個……野生的滿理智人類!
布魯斯隔着墨鏡望向她那雙漂亮如寶石般的眼睛,繼續說道:“她是如此鮮活……就像是從不曾離去一樣。”
愛麗絲聽了這話,眯起了眼睛。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啊,你是想暗示什麼?還是在隱射什麼?
她換了個完全不同的女性嗓音說道:“你也是她的粉絲嗎?”
愛麗絲嘴角微微掀起,語氣中多了些許驕傲:“不好意思,是我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來到這裏的人怎麼會有人不是她的粉絲呢?
布魯斯嘆了口氣:“只是我知道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知道她存在的那天夜晚,演唱會上的災難便已然發生了。
“遲到向來如此,不是嗎?”愛麗絲微微擡起了下巴,說道,“雖然很遺憾,但這種遺憾卻並沒有什麼價值。”
布魯斯望着她的眼睛,半晌後微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他說道,“遲到的東西一文不值。”
愛麗絲又看了一眼他的理智值,說道:“你看起來很眼熟,我在哪裏見過你嗎?”
布魯斯垂下眼。
他凝視着愛麗絲,就像是在觀賞着什麼稀世的藝術品,目光從她的貝雷帽上慢慢下滑,細細描摹過她的墨鏡與口罩,最終落在她平整的脖頸上。
那樣纖細而白皙,沒有喉結,根本不像是一個男性的脖頸。
單從外表上看,哪怕她已經把自己的樣貌遮擋得嚴嚴實實,而且穿着非常中性的、甚至是偏男裝的衣服,也絕對不會有人把她認成男性。
也難怪託尼·斯塔克會錯認。
“你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他。”布魯斯平靜地說道,“也難怪你們會彼此吸引。”
愛麗絲微微一怔,她皺起眉:“誰?”
布魯斯沒說話,只是平靜地望着她。
愛麗絲的反應速度很快,聽到布魯斯的話之後,她立刻想起來了這個人她在哪裏見過——
他是韋恩集團的那個大款!
所以他肯定會和託尼認識?他所說的那個人是託尼?
愛麗絲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所以斯塔克先生把我的事情告訴你了?”
布魯斯輕輕搖了搖頭,他望向了愛麗絲的黑白照片和放在地上的花束,說道:“你沒能立刻認出我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我還以爲,你們星巢成員之間的情報是互通的。”
愛麗絲皺了皺鼻子:“什麼意思?”
“教宗沒有告訴過你關於三年前的事情嗎?關於我,關於哥譚,關於信使。”布魯斯望向她,那雙藍色的眼眸裏像是藏着深不見底的潮汐,“他可是告訴了我很多關於你的事情。”
愛麗絲沉默了。
布魯斯在說完之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帶着歉意地說道:“抱歉,是我多言了。”
“……你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嗎?”愛麗絲說道。
布魯斯臉上的神色絲毫未變,就像愛麗絲的質疑對他而言完全不痛不癢,他說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歌者比他想象得要敏銳一些。
但他卻也並非是刻意挑撥,他只是希望能更多的從星巢成員的口中得到關於這個組織的信息,而成員之間的信息差顯然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教宗並不是不告訴我關於三年前的事情。”愛麗絲說道,她的口吻中出現了某種令人惱火的輕蔑,“是我不在乎。”
“爲什麼?”布魯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