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司寒是什麼情況,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蘇家。
可他們完全沒有資格向蘇家那邊打聽什麼,畢竟他們用什麼身份去和蘇家對話。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司家和蘇家比起來也差了那麼一點。
他們家老爺子是白手起家,可蘇家老爺子,從一開始就是富二代,祖上有着多年的積累。
要是司寒再不醒過來的話,老爺子的去世就會成爲壓倒整個司氏集團的最後一根稻草。
現在,很多人都沒有對司家動手,完全是因爲有名有姓的人都知道,他們家老爺子眼看着也活不長了。
不管老爺子的爲人怎麼樣,他們之前都或多或少的有過合作,在一起賺過錢,所以在這位老爺子快要閉眼的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給他送上了臨終關懷——在他閉眼之後,再對現在的司家動手,喫下這塊肉。
當然了,主要還是大家都不想要受到不必要的道德譴責,司家老爺子半死不活的,萬一司家倒閉了把他氣死,他們好處沒有得到多少,反而背上了一個把人氣死的罪名,這可不划算。
司家的這羣人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所以看着老爺子已經快要不行了,聚在一起急急忙忙的想着辦法。
“股份都還不在我們的手裏面,我們要怎麼出手?”老爺子現在還沒有去世,他們沒有簽署繼承遺產的文件以及繳納遺產稅,那些東西都不在他們的手裏面。
現在想的再多,想要把屬於自己的股份賣出去,也無濟於事。
老爺子,怎麼就在這個時間點倒下了?
一時之間,大家對裏面還在搶救的老爺子充滿了怨氣。
如果老爺子還好好的,司寒死了,他們司家都不可能變成這樣。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老爺子肯定挺不過今天晚上了,我們一定要趁着集團的股份變成白紙之前,把那些股份拋售出去。”
當然了,這個白紙也就是現在的這個說法罷了,實際上司家的股份對於普通人來說,依然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數額。
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家裏面司寒和蘇瑤也在說着股份的問題。
“現在的股價已經降到了最低,司家那羣人在老爺子死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拋售。”
後續司寒要是一直沒有出現的話,董事會那邊就能夠直接發起重新選擇CEO的會議。
而後,司氏集團是要重組還是要怎麼怎麼樣,都又董事們決定。
不過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司寒昏迷不醒的情況下。
“到時候他們拋售,我們直接收購就行。”
那個時候,司家的股份一定已經被壓到了最低價上面。
除了司家的人之外,其它擁有司家股份的人並不多,司寒和蘇瑤這邊加起來,就擁有了百分之五十五。
其他的在一些當初和老爺子一起創業的人手中,還有一些員工、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流落在外。
外面的那些,這段時間,已經基本上被司寒這邊收購回來了。
公司裏面,擁有股份的人也在公司股份價格比較高的時候,選擇了直接拋售。
“老爺子應該撐不過今天了。”司寒看到手機上的消息。
現在纔是中午呢,就已經有了第三次的病危通知,等到晚上的時候,估計就救不起來了。
現在的老爺子已經是重度昏迷,早就清醒不過來,之所以還活着,也就是保持了呼吸罷了。
今天之後,就連呼吸,可能也無法保持——在醫學上死去。
蘇瑤看出來司寒的狀態實際上有些不太對勁。
他對司家老爺子的感情一定是非常複雜的。
司家老爺子肯定了他,但也傷害了他。
給了他最好的教育,把他培養成爲了一個優秀的繼承人,但是卻剝奪了他其他的東西。
蘇瑤站到了司寒的身邊,把自己的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司寒伸出雙手,輕輕的攬住了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擡起來,放到了蘇瑤的頭上,在她的頭髮上揉了揉。
“我沒事。”司寒瞭解蘇瑤這個動作的原因,他的內心的確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
快樂?解脫?又或者是稍微的痛苦?
他回到司家之後,司家給了他最好的教育,老爺子也親自傳授了他商業上的一些東西。
可他喫不上好喫的飯菜,交不到朋友,甚至在家裏面也可以被任何人欺辱,直到他真正的成長起來。
在司家的那些年,他們把他當做一臺機器,或者說,連一臺機器都不如——畢竟也沒有人會無聊到去大罵一臺機器。
“就算你沒有回到司家,你也會有很高的成就。”蘇瑤知道司寒現在在想的是什麼,她甚至有些後悔。
要是當初她沒有在大街上撿回來這麼一個人,司寒可能去的就是福利院,在福利院裏面,可能都要比在司家好得多?
畢竟,人最需要的永遠都是精神上的東西,福利院再差,司寒或許也能夠交到一兩個朋友,能夠擁有貧窮但是被人關心的一段時間。
而不是在司家那樣……
“我沒有後悔過。”司寒立馬對蘇瑤說道,他深吸了一口氣,“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刻。”
蘇瑤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她歪過頭,雙脣吻在了司寒的下頜上:“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和什麼人學習了嗎?”
沉重的話題被她揭過去,司寒被她呼出的熱氣弄得耳廓發紅。
“沒,沒有和人學。”
但是看了書。
他以前在遇到蘇瑤的時候總是會過於緊張,導致說不出話來,就算是說話,那也十分簡短。
在腦海裏面演練了半天,之後只剩下一個字那種。
這幾天,他看了不少的和人交談的書籍,以前這些東西對於司寒來說並沒有任何的必要。
但他願意爲了蘇瑤去學習任何的事情。
“今天需要我陪着你嗎?”不出意外,今天司家老爺子就會去世。
蘇瑤的問題,讓司寒屏住了呼吸。
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