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內,夫妻倆擁抱流淚,靈生木木地盯着電子播放器,不知所措。
見她進來,青年眼睛發亮,立刻起身相迎。
【唉,靈生媽媽哭得好慘。】系統揪心道。
戚泉問:“治好了?”
靈生搖搖頭,眼中顯出幾分茫然。
他按了按鈕,但是他們不聽,他沒法給病人治療。
戚泉轉向一人一鬼。
傅九歌哭聲已經停了,有些羞愧地低下頭擦眼淚,謝攬洲忙抽了紙遞給她。
“對不起,我、我沒忍住。”她聲音沙啞道,“是不是耽誤你們事情了?”
謝攬洲一拍腦袋:“對!李處說你是來治傷的,我剛纔看到你太驚喜竟然忘了!你傷哪兒了?”
“丹田有些損傷,大哥用祕藥堪堪保住沒有惡化。”傅九歌紅着眼睛,溫柔地注視靈生,“是你給我治嗎?”
靈生立刻回到醫生的角色,按下按鈕。
“請躺下。”
謝攬洲鬆開妻子,讓妻子緩緩躺倒。
“請閉眼。”
傅九歌很想問他爲什麼不能開口,但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時機。
她順從地閉上眼。
靈生坐在病牀旁,右手懸在她丹田上方,親和的靈力小心探入。
他清楚“看到”,她的丹田處千瘡百孔,即便用祕藥控制住,丹田能夠存儲的靈力也極爲稀少,還有一些頑固的靈氣滯留肆虐,不斷毀壞她的丹田。
沒受過罪的很難理解這種痛苦。
傅九歌過去二十年失去神智,可能感覺不到疼痛,但自醒來後,每日每夜都在忍受這樣的折磨。
好在,從今日起,她就不再受這份苦了。
靈生嫺熟地捕捉到“破壞分子”,用靈力包裹住,將它們全部移出丹田。
疼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九歌驚訝地睜開眼,與以往每一個傷員的表情一模一樣。
沒等她驚訝完,靈生再次運轉靈力,溫柔地滋潤受損的丹田,修復了所有創傷,原本冰寒的腹部竟生出幾許暖意。
傅九歌蒼白瘦削的面頰漸漸變得紅潤。
謝攬洲激動地握拳。
可以,真的可以!
有了第一位丹田傷員的經驗,靈生這次更加手到擒來,很快替她修復好丹田,收回靈力。
然後看向戚泉。
戚泉問:“好了?”
他點點頭。
“真厲害。”這三個字已經信口拈來。
雖然已經說過很多次,但靈生依舊喜歡聽。
他彎起眉眼,忽然張開雙臂,作勢要抱向她。
戚泉:?
一道屏障瞬間豎在兩人中間。
靈生一頭撞上屏障,微微睜大眼睛。
他指了指傅九歌和謝攬洲,雙手交握了下,以示他們剛纔擁抱的畫面,又戳戳他和戚泉之間的屏障,目露不解和委屈。
戚泉有些無奈地看着他,搖搖頭。
她真的不太習慣擁抱。
靈生便又點了點自己的額頭,手背放到脣邊,模仿戚泉之前親他的畫面。
【哈哈哈哈哈,大佬,他是不是在問,爲什麼你可以親他,他卻不能抱你?】系統一副喫瓜調侃的語氣。
【怎麼不一樣?】
【我那是高興了親他一口。】
【他救了人,他也高興呀。】
戚泉:……
有點道理。
這麼說,她拒絕他的擁抱確實不太公平。
正當她爲難時,旁邊突然傳來“噗嗤”笑聲。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傅九歌伸手掩脣,笑眯眯地看向他們,“我好了,我是不是該離開這裏?”
戚泉:“……”
她面無表情撤掉屏障。
傅九歌雖然想跟自己孩子多親近,但現在顯然不是合適的時機,外頭很多人都在等待她的治療結果。
她重新坐回輪椅,閉上眼睛。
謝攬洲站在她身後,雙手握上輪椅推手,目露痛色,卻又很快隱去。
他推着傅九歌離開醫務室。
醫務室外,年輕的調查員接過輪椅,朝謝攬洲點點頭,推着傅九歌走向調查處外。
系統感嘆道:【這兩人,一個成了鬼,一個裝傻,唉!】
男人立在走廊上,目送輪椅離開視線,而後轉向牆壁,額頭抵了上去。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系統氣憤道,【邪修組織真害人,這次爭取把他們一網打盡!】
戚泉笑道:【會的。】
袖子忽然被人拽了拽。
戚泉轉首,對上靈生琥珀色的眼睛。
青年伸過手機:【對不起。】
她訝異道:“爲什麼這麼說?”
【剛纔讓你不高興了。】
靈生下意識摳着手機殼。
雖然他很想跟她親近,但要是她不喜歡,他應該跟她道歉的。
腦袋上的頭髮蔫了吧唧,沒了之前的生機勃勃。
戚泉失笑。
怪會裝可憐的。
不過想要擁抱也不是什麼壞事,這在正常的社交範圍內,他想擁抱,說明他擁有較爲正常的人類社交心理。
上一次是模仿蘇暖暖,這一次是模仿傅九歌。
模仿別人,可見對世界擁有好奇心。
這是好事。
她應該給予肯定的。
思及此,戚泉指向不遠處額頭抵牆的謝攬洲。
“你要是想與人擁抱,可以去找他。”
謝攬洲肯定不會拒絕。
靈生:……
系統:……
青年慢吞吞地打字:【他是鬼。】
戚泉頓住,不知該如何回答。
手機又伸過來:【我去畫符了。】
她下意識地點點頭:“好,去吧。”
靈生緩緩看了她一眼,抱着電子播音設備轉身離開。
他低着腦袋,修長的背影透着幾分落寞。
經過謝攬洲身邊時,他忽然頓足。
系統激動道:【啊!他不會是聽你話,打算擁抱謝先生吧!】
戚泉也不禁挑眉。
誰料,青年低頭打了一行字,伸到謝攬洲的眼睛下。
正沉浸在悲傷中的謝攬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