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笑拂衣歸 >9.喫豆腐
    李彥錦將智通的嘟囔聽了個齊全,他雙眼放光地使勁盯着謝二孃琢磨。可惜他才學了不到半天,連個皮毛都沒摸到,更別提什麼見鬼的領悟精髓了。

    就這樣,謝沛在不知不覺中,將大小兩個男人好好虐了一遍

    接下來的日子,智通過得非常充實。兩個準弟子都學得很快,尤其是小丫頭,可謂是進展神速。

    然而真正讓他服氣的是,這些天下來,這小娘子竟然一點驕傲浮躁之氣都沒生出來。淡淡然地練武、做飯,連操持家務都沒拉下。智通和李彥錦都不禁在心中暗暗贊她一句“好心性”

    謝二孃每天練武時,學會了招式後,並不會催促智通再教新的,而是走到一邊去反覆練習。

    她如今非常樂意做這種練習,在不斷的重複中,謝二孃對上一世的武功有了更深的理解。曾經忽略的地方,如今也漸漸都被補全。

    受她影響,智通這個武癡在教會了李彥錦當天的內容後,竟也自發地開始對自己的武功重新琢磨了起來。

    這兩人都沉迷在練武之中,不可自拔。只有悲催的李彥錦,在寒冷的北風中,傷心欲絕。

    原來,經過了十來天的練習,智通昨日終於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消息。那就是,他倆不可能成爲師徒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智通發現,李彥錦確實不適合學他的功法。

    倒不是說李彥錦的身體太弱、底子太差,關鍵問題出在了他的性格上。

    在智通看來,他的功法雖然招式看起來非常陽剛、大開大合,但若想把它練好,練功人不一定非得是肌肉虯結的壯漢,但必須有一份灑脫和狂放的心性。這樣纔不會苦練數十年後,卻最終淪爲庸手。

    然而,相處了半個月後,智通雖也很喜歡李彥錦這歡脫小子。但若說到心性,他卻敏銳地發現,李彥錦骨子裏並不是個灑脫之人。

    即便有時候李彥錦也表現得二里二氣的,但實際上他對旁人的反應是極爲敏感的。說難聽些,他應該是一個非常善於察言觀色之人。心有城府,卻又不露神色。

    智通並不反感這樣的人,因爲這樣的人,有好有壞,並不能一概而論。但他也知道,這樣的心性卻並不適合練自己的功法。因此哪怕李彥錦的悟性和毅力都是上上之選,可智通依然不能收他爲徒。

    好在李彥錦雖然沒能拜到師父,卻也得了智通的保證。他會先帶着李彥錦打熬基礎,今後如果有合適人選,也會爲李彥錦再想法子。

    五尺男兒的武道至尊之路雖然剛起步就險些夭折,但他並沒灰心喪氣。

    “主角嘛,誰還不經歷個退婚啊、廢柴啊、甚至功力全失的階段哼哼,等小爺我哪天不小心遇到了歐陽鋒或者洪七公,再掉下懸崖遇到個風清揚或者九陽真經之類的”李彥錦一邊認真打着健體拳,一邊給自己瞎胡亂鼓着勁。

    轉眼進了十一月,此時,緯桑街上的鄰居們都已經知道了謝家請回來一個厲害的和尚武師父。

    聽着謝家院子中,整日想起的嘿哈練功聲,朱家四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老大,你說他們這是要對付我們了嗎”朱婆子急慌慌地問道。

    朱大不耐煩地踹了腳桌子道:“你聒噪個甚,謝家要對付咱們,還用再練個鳥啊”

    朱二和朱三彼此對視了眼,有些畏懼地對朱大說道:“大哥,這日子忒憋屈了些,咱就不能想想法子嗎”

    朱大瞥了眼兩個弟弟,沒好氣地說道:“早作甚去了忍了個把月纔想起來找轍都滾邊去,別妨礙老子睡覺”

    朱二、朱三早就習慣大哥開口就罵,擡手就打的交流方式了。如今聽他罵了兩句也不生氣,倒是把心放了下來。

    沒錯,朱大這段時間出門還真是在想法子對付謝家。

    他求了乾爹朱屠戶幫忙,這朱屠戶是個黑心爛肝之人,他還真替朱大想了條毒計出來。若是能成的話,謝家不落個家破人亡,那就算他朱屠戶心善

    只是如今他們還在尋那關鍵的人物,一時半會倒也不能奈謝家如何。

    轉眼到了十一月下旬,謝家之前就請了慧安大師來給李貞娘做法事。於是智通就帶着謝棟回了趟古德寺,專門去請大師前來。

    古德寺中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事情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而副寺的侄兒智能因爲偷盜、貪污以及剋扣銀兩巨大,原本是應該送官的,最後看在副寺的面子上,也只是趕出了寺院,消了僧人的文牒。

    這樣一來,副寺雖然依舊看智通不

    順眼,卻也不好再過多糾纏,頂多見到了就當沒看見罷了。

    因此,慧安方丈見到智通時,就偷偷問道:“智通,你可願回到寺中居住畢竟這裏更太平一些”

    智通撓撓頭道:“師父,您是知道我的,之前在寺中學佛唸經險些要了我的命兒。倒是如今在謝家,過得更快活些。”

    慧安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你叔叔之所以把你交給我,也無非是想借着這方外之地庇佑你幾年。即便真有人來了,好歹也有個藉口拖延一陣。你去了謝家,雖然明面上,仍是我古德寺的僧人,可若有人來硬的,他們小門小戶的,恐怕”

    智通聽了倒露出個古怪的笑容,他揉了揉鼻子道:“師父,我原本也沒想着在謝家長住。只是,如今卻不一樣了,那謝家有個孩兒天生一股神力,於武道上,又悟性極高。若是教得好了,他日恐怕是個無人能敵的角色。徒兒想着,若真有仇敵尋來,走明面的話,他們必然不敢硬攔着我回寺中。若是要對我下黑手說實話啊,恐怕整個古德寺加一塊還不如謝家那個孩兒頂用哎喲”

    “咳你這張嘴啊”慧安收回了敲徒弟的那隻手,心中默唸了句“罪過”。

    師徒兩人說完話,這才請謝棟進來。又略說了幾句,這才約好,明日慧安將帶着僧人去謝家做場法事。

    當天智通就留在古德寺中,待明日再跟着慧安一同過來。

    倒是謝棟中午喫過了寺中的素齋後,臨走時又特意買了不少古德寺自制的豆腐,一起帶回了謝家。

    謝二孃與李彥錦到門口來接謝棟時,就發現了這兩大板豆腐。

    “這是”二孃一邊搬東西,一邊問道。

    謝棟嘿嘿笑了兩下,然後低聲道:“雖說慧安大師有點嗇皮,可他們寺裏的豆腐真是做得地道。晚上我給你做一頓,待吃了就知道”

    李彥錦也想幫忙,奈何人家兩父女直接就把東西都搬回來了。

    晚上,謝家的飯桌上,多了幾道豆腐菜。尋常點的如紅燒豆腐、香煎豆腐;麻煩點的豆腐圓子、蔥香豆腐餅;還有甜口的糖醋豆腐和湯品三鮮豆腐喫的謝家四人直砸吧嘴。

    “好喫”阿壽愛喫酸酸甜甜的糖醋豆腐。

    謝二孃更喜歡喫酥脆的豆腐煎餅,邊喫邊對她爹比了比大拇指。

    謝棟得了閨女的誇獎,美得搖頭擺尾,還一個勁說道:“回頭就都教給你,以後想吃了,咱就多去古德寺買點。”

    倒是李彥錦撈着三鮮豆腐湯裏嫩白的豆腐塊,憶起了家鄉

    這豆腐確實做得好,竟與後世用機器磨出來的差不多細膩。而且大約是用料的問題,豆腐中也沒什麼豆腥味,喫到嘴裏還能品出豆子的香甜來。

    李彥錦邊喫邊幻想着,這要是做成了炸豆腐,再配上蝦皮、高湯、蒜泥、香醋調出的醬料,嘿肯定棒棒噠

    想到這兒,李彥錦兩眼一亮,他腦中冒出了個賺錢的主意。

    次日,謝家歇業一天,接來了慧安大師一衆僧人,在家裏做了場法事。

    中午,謝棟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齋菜請古德寺僧人入座。

    飯後,李彥錦偷偷尋了智通,嘀嘀咕咕說了半天。

    兩人說了幾句,就見智通咧嘴欲笑,好在及時捂住了,這纔沒笑出聲來。

    他倆商量了一會,就決定把跟着方丈一同過來的覺明和尚給拉下水來。

    細眉長眼的覺明和尚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喫完了飯,正老老實實在草堂裏坐着,就見剛跟着謝家人出去的智通師叔又走了回來。

    智通低聲對慧安方丈說了兩句,方丈睜開眼,衝覺明點了點頭,就又閉上眼休息了。

    智通則站起身,衝着覺明招了招手。

    覺明瞪大眼,用手指了指自己,嘴裏無聲問了句“我”

    智通點點頭,又用力揮了下巴掌。覺明瞧着那鐵板一樣的大手,趕緊就顛了過來。

    走到門外,智通小聲道:“師叔,找我有何事啊”

    “來來來,咱到那邊說話。”智通拉着覺明走到院子裏,確認這裏說話不會被其他僧人聽見後,纔開口說道:“覺明啊,你想不想發個小財”

    覺明的細長眼突然變大了一眯縫,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念了句佛號,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愛財”

    不知從何處鑽出來的李彥錦麻溜地接了句:“多多益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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