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棟聞言,眉頭一皺,道:“去請二孃來,把事情告訴她。我肚子不舒服,要去解個手。”
阿壽愣了下,“哦”了一聲,就去找謝沛。
程惠仙此刻已經被人讓着坐了下來,有那貪顏色的,早就把自己桌上的茶壺遞了過來。
“這位娘子先喝點熱茶,緩一緩纔好。”
程惠仙低下頭,露出白膩的脖頸,輕聲道:“多謝了。”
謝沛到時,恰瞧見這一幕,心說那李彥錦還真沒講錯啊
“各位大哥叔伯讓讓,讓讓,我聽有人在我家門口犯病了。”謝沛力氣大,輕鬆就擠了進來。
程惠仙聽是個女子聲音,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她擡頭看去,見一個與她女兒年紀相仿的丫頭正皺眉看着她。
這,應該就是謝家那閨女了吧。程惠仙心中不喜,面上卻露了個溫柔的笑容道:“小娘子包涵,奴家受了點寒,犯了舊疾,能在店中稍事休息片刻就好了。”
旁邊有個年紀大點的漢子見狀就說道:“二孃啊,不如你請這位姑娘去後院坐坐,這裏畢竟”
程惠仙眼睛一亮,可她還沒開口,就聽那該死的丫頭慢悠悠地說道:“大叔莫說笑了,我家可不敢請這大名鼎鼎的程娘子進家吶”
這話一出,程惠仙就知道事情不好,她連忙站起來,一個字都不說就朝外走。
可飯館裏看熱鬧的閒漢圍了不少,她一時竟沒能脫身而去。
而她身後,剛纔開口的大叔正好奇地問道:“程娘子哪個程”
謝沛聲音清脆地答道:“哦,就是隔壁朱大原本要娶的那個程娘子啊~~”
“哇,就是朱彪和朱大那個的”
“嘿,我就說這女子看着不太對勁,竟然是她”
“果然是啊哈哈,誒,朱大這龜公當的,哈哈哈”
程惠仙面色漲紅,她埋頭擠出人羣,心中對謝沛恨至骨髓。
“待我進了謝家,要不把這賤丫頭搓磨死,老孃就不姓程”程惠仙低頭疾走,一路上咬牙切齒地罵着謝沛。
謝沛並沒選擇對慧安隱瞞什麼,而是把來龍去脈說了個一清二楚。
慧安聽完後,唸了聲佛號,點頭道:“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智通雖性子有些莽撞,可行事卻自有我佛門弟子的心懷,善哉啊,善哉”
謝沛又與方丈聊了一陣,兩人統一了說辭後,這才告辭回家。
也是時機湊巧,兩人剛到家門口,還沒進去,就聽飯館裏傳來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謝老闆,你不是一直都是個大善人的嗎怎麼今兒倒如此心冷啊”朱大陰陽怪氣地站在飯館正中央嚷嚷着。
李小郎和謝二孃走過去一看,就見屋子裏有十來個食客正在喫飯。只是他們一邊喫,卻又一邊不住扭頭朝屋子中間看去。
那裏除了立了個胖大魁偉的朱大外,還有個嬌小的人影半趴半跪地,伏在屋子中央。
而小夥計阿壽則滿頭是汗地扎着手,攔在廚房門口,嘴裏一個勁說着:“我們老闆不缺人手,且館子裏也不能招女夥計你們趕緊走吧,走吧~~”
地上那女子聞言,哭得越發大聲起來。朱大則轉了轉眼珠道:“嗨,這有何難。不能招女夥計,謝大善人不如招個乾女兒好了。就像之前養那個餓死鬼一樣,給人口飯喫,不就好了”
“幹、乾女兒”阿壽皺眉結巴道。
他身後,謝棟揮着鍋鏟道:“老子不要什麼乾女兒、乾孃子的,都給老子滾朱大,你再鬧的話,我就去古德寺把人都喊回來。我勸你省點事,念你街坊一場,且不與你計較”
那朱大微微一僵,卻又立刻說道:“二孃回來了,我也不怕。我如今可是勸你向善,你家小娘子又有何理由打我”
他話音未落,卻聽背後有人嘆了口氣,道:“有何理由我謝二孃揍你簡直天經地義”
說罷,衆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從門口躥了進來。接着,那趴着的女子與立着的朱大竟同時“嗷”了一嗓子,就被人丟出了謝家的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