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笑拂衣歸 >134.天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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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棟聞言, 倒吸一口涼氣, 道:“二孃你是說, 那小郎是、是張疤瘌他們專門弄來訛老孫的”

    謝沛歪了歪嘴角, 道:“不然呢爹你什麼時候見過張疤瘌他們起這麼早, 還什麼事都不幹,就蹲街邊閒站着的”

    “不行,我得去提醒下老孫”謝棟顧不上中午開店的事情, 猛地站起來就要出門去。

    謝沛連忙拉住他的袖子, 道:“爹,我跟你一起去。那夥人慣是欺軟怕硬, 我給爹去漲漲勢。”

    謝棟也不覺丟人, 喜滋滋地牽着閨女就奔老孫家去了。

    到了孫醬鋪一看, 老孫還在張大夫家沒回來。爺倆又趕緊朝張大夫家去。

    還沒走到,就聽前面吵吵嚷嚷。

    謝沛拉着老爹擠過去一看, 正是張疤瘌和幾個小癟三正推拉着老孫,叫個不休。

    “定是你這老嘎巴貪了我表弟的財物,還不趕緊交還來”張疤瘌豁着兩顆大板牙, 一臉奸詐地嚷道。

    孫老闆雖然口齒比謝棟要強點,但遇到張疤瘌這等流氓仍是心中發寒,兩腿發軟。

    “張兄弟誤會了,你表弟今早昏倒在我家門前, 我餵了水, 還把他擡到了醫館, 我完全、完全是一片好心吶”孫老闆急道。

    “放你孃的臭狗屁你就那麼好心無緣無故給張家表弟喂水餵飯,還掏錢看病,誰信吶”一個鷹鉤鼻子的二流子大聲說着,他覺得自己說得甚爲有理,還得意地向四周看熱鬧的閒人詢問:“大夥說,是不是這個理他要是不心虛,能掏錢給個無親無故的外人看病嗎”

    那幫閒人中,還真有幾個應道:“可不是嗎,肯定是心裏有鬼啊”

    那孫老闆頓時就急眼了,他剛想說什麼,就見到謝棟也來了,於是連忙嚷道:“你們莫要誣賴好人,早上的事情,謝老弟也在跟前。看病的錢,還、還是他先幫墊的”

    “哦,管他什麼謝老弟、謝老天我就問他爲什麼要出錢是不是跟你一夥謀財害命了,所以心虛我表弟可是帶着幾十貫錢來給我賀壽的,怎麼錢也沒了,人也倒在了醫館你們肯定是見財起意,騙了錢財又把我表弟弄昏了過去”張疤瘌喋喋不休,越說越覺得自己真有這麼個白送錢的傻表弟了。

    謝棟沒聽出來老孫剛纔那話的意思,直筒筒地開口說道:“張疤瘌,我不是什麼謝老天,但你也不是玉皇大帝。你不要以爲靠混賴就能訛老孫一筆錢財,早上我可是眼盯盯看着你們幾個就蹲在街對過的。真要是你表弟,你那時候怎麼不出來哦,你表弟昏倒在大街上,你就站街邊抄着手看閒天有你這樣做親戚的嗎”

    那張疤瘌一看謝棟來了,眼裏閃過一絲煩躁。

    要擱在以前,再多來幾個謝棟,他也能一併收拾了。

    可如今謝家出了個女妖怪,前天他還聽朱三學過,朱家隔壁這謝二孃能徒手抓碎手腕粗的木柴。而且朱家門前那大石磨至今還沒人能摳出來呢

    像這種猛人,他們混混都是不愛招惹的。所以如今見着謝棟了,就知道今天這戲恐怕很難演全了。

    謝沛之前聽孫老闆嚷了句看病錢是謝家出的,心中就微微嘆了口氣。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沒危害到自己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願意做點好事的。可若是因此惹來了麻煩禍患,也怪不得這些沒什麼大本事的平頭百姓急着撇清自己。

    張疤瘌眼角抽搐地看了眼女妖怪謝沛,發現她正瞅着自己不懷好意地冷笑,不由打了個哆嗦。

    張疤瘌自己不敢囂張,就把身後那鷹鉤鼻子的二流子一把推到前面,道:“刁三,你說說。”

    刁三在心裏暗罵了句“說你娘個腿咧”面上卻只能陪着笑,硬扛在前頭。

    “謝二孃,咳,謝英雄,這事吧,真不是我們混賴”刁三眼珠亂轉着,急着想編一套說辭哄哄小妖怪。

    謝小娘神色淡然地點點頭,道:“你們也不容易啊,深更半夜的,又是搬又是擡大清早還得來孫家守着,現在更要鼓動脣舌,等下搞不好還得斷胳膊瘸腿,真是怪辛苦吶”說罷還嘆了口氣,用同情的眼光把張疤瘌、刁三和其他幾個二混子都認真打量了一遍。

    刁三聽了她前面幾句,就覺得心頭一酸,滿腹的委屈終於有人明白了啊可這被人理解、被人憐惜的感覺,怎麼就好像阿奶做的酸筍湯啊,嗚嗚嗚

    不過,他內心的感動還沒來得及化成淚水,就聽到了那讓人肉疼的一句話斷胳膊瘸腿

    張疤瘌與刁三齊齊打了個哆嗦,卻見謝家小娘子,突然擡起手,將袖口輕輕挽了一挽。

    “等、等等謝二孃有話好說”張疤瘌想起那塊兩百斤重的磨盤,再無僥倖,趕緊舉起手,將吵吵嚷嚷的混混小弟們都壓了下來。

    此時,張大夫也走了出來。他看場面已經緩了下來,就開口說道:“那小郎已經醒來,你們認親還是怎地,進去幾個人看看吧。”

    張疤瘌本就抱着趁人還沒醒,能訛多少是多少的心。如今聽正主都醒過來了,他就趕緊打着哈哈說道:“既然謝家娘子開口了,咱們怎麼都要賣個面子,那人我們也不看了,這事權當作罷。”說完連臉都不擡,急匆匆就要離開。

    他身後的刁三還賠笑道:“以後謝娘子有什麼事情,但請吩咐。小的沒什麼大本事,但跑個腿、傳個話,還是可以的哎喲”刁三捂着被張疤瘌踹了一腳的屁股,這才扭身顛顛地去了。一邊走,還不忘轉頭衝謝沛咧嘴賠笑。

    孫老闆見一場麻煩就此消解,也長舒了一口氣,擦着腦門上的冷汗,連連搖頭。

    他一低頭就看見謝家二娘子那有些冷淡的眼神,心裏就突了一下。

    孫茂德這纔想起之前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地道想到這裏,他一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

    倒是謝棟毫無察覺,還樂呵呵地拉着孫茂德的手,道:“我家娘子厲害吧,哈哈哈,老孫你放心,若是他們再來找你麻煩,你就來我家喊一聲。我家二孃那拳腳,嘿,要是個兒郎那必得是個武狀元”他一邊說,一邊拉着老孫和謝沛朝醫館裏走。

    三人跟着張大夫來到醫館的後院,在一間小房中,見到了剛剛醒來的李彥錦。

    “這位小郎,你是如何昏倒在孫家鋪子外的啊”謝棟一臉好奇地問道。

    李彥錦此時還有點蒙,他傻乎乎地轉着腦袋,四下打量着。

    半晌才冒出一句:“小狼這下連他瑪狼王都得跪了”

    謝沛走得快,她爬上朱屠戶家院牆時,朱婆子四人才剛剛進了朱彪家大門。

    朱彪此時並不在家,他的兩個兒子也在肉鋪中幫忙,家裏只有兩個兒媳和三個小兒。

    大兒媳張氏並不喜歡朱大和朱婆子,但礙於公公的面子,還是打起精神把“三弟”一行人迎了進來。

    幾人進了堂屋,張氏讓弟妹劉氏送了茶水來,這才問道:“三弟,這二位是”

    朱婆子搶在朱大之前,開口道:“嗨,這是我家朱大的遠房表妹,因夫家敗落,特來投奔。但我家多有不便,就想着能不能先到他乾爹家暫住幾日。趕明就讓朱大去租個小院,再讓他表妹帶着孩子搬進去就是了。”

    張氏心中實不願收留朱大的什麼表妹,但她扭頭去瞧那對素服母女時,卻起了絲憐憫之心。

    大的那個,臉上脂粉不施,眼簾微垂,膚色淡黃,看着就有些憔悴傷懷。

    小的那個,長眸尖臉,正有些不安地打量着衆人。

    張氏想着自家公公平日所爲,那些個惡事定然會禍及後代,因此就打着積福的心思,說道:“也罷,既然婆婆開口了,那就先在我家落個腳。三弟快去租院子吧,你乾爹那個脾氣,恐怕要嚇壞你家表親。”

    朱婆子心中暗暗呸了聲,轉頭又囑咐那對母女道:“我家除了我這老婆子,其他俱是男子,如今名分未定,不好同居一處。這裏是我兒乾爹家,你們且在這裏安住。過幾日,租好了院子,就來接你們搬去。”

    程惠仙心中有些疑慮,但面上卻乖巧地低頭應了。

    那朱大看着程惠仙一副嬌弱姿態,偏又長了個肉奶奶的酥胸、細柳兒的纖腰,簡直快要把他的魂都勾了去。

    要不是朱婆子連掐帶踹了好幾下,朱大都恨不得趕緊就在乾爹家,把人先辦了再說。

    待朱婆子與朱大走後,張氏就帶着程惠仙和她女兒,找了個屋子安置下來。

    而朱大跟着他娘離了朱彪家後,就忍不住埋怨他娘。

    “幹啥還要把人送到我乾爹家啊”

    “老孃當初怎麼就生了你們這三個夯貨你也不想想,現在咱家是個什麼樣子那小婦人長得標緻,卻也不是個好拿捏的。你來之前,馬矬子硬是被人一張嘴給奚落地無地自容。若不是你娘我嘴裏能開出水仙花來,你當那小婦人會乖乖地跟了來”

    “還怕她個小娘們嗎回頭把人辦了,諒她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你知道個屁天天就記着褲襠裏那二兩肉,還真以爲那婦人是好擺佈的嗎剛纔人家可是說了,不但戶籍路引都帶着,且還識得幾個大字。說那馬矬子若再敢糾纏,就找到縣老爺告他一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懂了嗎除非咱把這娘倆都捆了,鎖在家裏。不然,你可強留不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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