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笑拂衣歸 >160.鼬族功法
    李長奎那邊說得熱鬧, 謝沛卻時刻關注着童姥姥的動靜。

    自剛纔她聽到“姚靜”二字後, 人就有些不對勁。謝沛擔心她哀痛過度後,會不會情緒失控, 以至於出手傷人。

    卡卡因爲聽不懂別人的話, 所以也很快就發現老族長的臉色不對。他湊過去,嘰裏咕嚕地問道:“童,出什麼事了是卡到魚刺了嗎”

    童緩緩轉過臉,看了看卡卡的大圓眼,又掃了一圈屋子裏其他人, 慢慢平靜了下來。

    “這位我該怎麼稱呼他”童衝李長奎揚了揚下巴,向謝沛問道。

    謝沛對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也有些撓頭, 於是向老爹發出了求助的目光。

    胖大叔還挺可靠, 掰着手指頭一算, 道:“您啊,喊他一聲親家舅爺,他喊您一聲親家姥姥就成。”

    童點了點頭, 表示明白。

    “咳,親家舅爺,你可知道姚靜是如何走的嗎”童極力保持着平靜, 問道。

    李長奎看了眼衆人, 對謝棟說道:“老哥,你這兒有清靜點的地方沒”

    謝大叔明白過來, 連忙道:“有的有的, 後面那個練功場子旁邊有個給他們臨時休息用的小廳。二孃, 你帶着他姥和七爺過去吧~~”

    卡卡見童起身,也想跟去,卻見童擺了擺手,示意無事。於是,這位就特別實誠地坐下來,繼續喫他的餈粑魚。

    李長奎乾脆把李彥錦也叫上,四個人轉去了小廳中詳談。

    謝沛從廚房端來了茶壺茶杯,給大家都倒了杯茶。李長奎藉着喝茶,整理了下思緒。

    因爲事涉皇家暗殺組織,李長奎說之前,謹慎地詢問道:“親家姥姥,您女兒身上可有什麼胎記或是痣之類的東西嗎”

    童想了下,說道:“那些都沒有,就是痣也只有很小一點,並不好辨認。只是她出生時,耳垂就比她姐姐大,長到三歲時,比其他孩子都大不少。長輩還說阿靜,長了對有福的耳垂”想到女兒後面的經歷,童只覺得喉頭髮苦,有些說不下去。

    李長奎聽了,心裏已經信了九成。因爲他收到了謝沛的緊急傳信後,就特意去找了趟五嫂蔡鈺。在他們這些人中,蔡鈺算是見過大姐家中所有人的。且大姐兒子娶親時,蔡鈺還去幫了幾天忙,對那個外甥媳婦印象挺深。

    從蔡鈺嘴裏,李長奎得知了姚靜的一些特徵。

    外貌上,蔡鈺就說過,姚靜長得很好,皮膚光潔,幾乎不見一點兒斑。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看着很是是嬌俏可愛。而且這姑娘還長了一副福相,嘴脣豐潤,不帶刻薄之意,一對圓圓嘟嘟的大耳垂也是非常顯眼。

    李長奎自見到童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位姚靜多半就是這位婦人失蹤的女兒了。

    別看這婦人滿頭白髮,可她那雙眼睛一樣是又大又圓,嘴脣也很豐潤,這就都對上了。

    再聽童說出了耳垂的特徵,李長奎的心裏也踏實了下來。他確認了童的身份後,說話也不再含糊。

    不但把蔡鈺告知的那些姚靜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更是把李長參一家的慘事細說了一番。

    當聽到皇家的暗殺組織,因爲高登雲的緣故,對李長參一家斬盡殺絕時,童仰頭閉了閉眼。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問道:“那麼阿錦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李長奎也不解地說道:“我們在您來之前,都不知道這小子就是大姐的親孫子。所以當初把阿錦救出來的,肯定不是我四哥。”

    童低下頭,想了會,道:“應該也不是阿靜的生父不瞞親家舅爺,阿靜的父親也許你們聽說過。他乃是京城的富平侯姚錫衡。”

    衆人都是一驚,李彥錦忽然開口道:“那高登雲把您女兒定了個姚姓,應該不是巧合”他此時還沒習慣自己多出個媽來,所以下意識就把阿靜稱爲了童的女兒。

    童倒沒有介意,點點頭,道:“我之前生氣,就是因爲想明白了高登雲的意圖。枉我還當他是有什麼難處,才把我女兒帶走,多年不回。結果,這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他早就算計好了的”

    衆人聽了都是一呆,童垂下眼皮,繼續道:“高登雲是在姚錫衡走了三個多月後,來到我們黑山的。他來了沒多久,就跟我說,喜歡上我了。呵,我那時候都顯懷了。你們能想象嗎,我鼓着個雙胞胎的肚子,他竟然還數次來跟我表白原本,他還能用動了真心來解釋下。可你們知道嗎,他是隆泰二十三年來的黑山。但是,之前跟我一起來的那個葉小子說,高登雲是在隆泰二十年與人成親的,兩年後,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哇這就太不要臉了”李彥錦脫口而出。

    謝沛和李長奎都點頭同意。

    童繼續說

    道:“原本,我還只是猜測而已。如今聽了李長參的經歷,我才確定,高登雲當初接近我,恐怕也是如同看上了李家一樣,看上了我們部族。我們部族人人習武,像卡卡這樣水平的,並不稀奇。而我猜,高登雲是與我族人混熟了以後,得知了姚錫衡曾經與我有過糾葛,從而猜出兩個孩子的父親就是姚錫衡。他抱走阿靜,治病也是真的。但讓阿靜嫁給了他的兒子,這事恐怕就是衝着我們部族與姚錫衡的勢力了”

    謝沛嘆了口氣,搖頭道:“不強大自身,卻費這麼曲折的心思來利用別人,真是”

    李長奎扭頭拍了下李彥錦,道:“你小子以後多留點心吧,畢竟高登雲被皇家追殺得那麼厲害,你若是暴露了,怕也不行,我得趕緊去叮囑下他們,不能瞎說。”

    想到自己之前高興之餘,當衆說得那番話,李長奎就有些着急。大姐一家可是被那暗殺組織盯過的,若是李彥錦是其孫子的消息走露了,那可真是再無寧日了。

    李長奎急匆匆地去找其他人叮囑了,廳裏就剩下童和李彥錦兩口子了。

    童弄清了閨女的死因,報仇也有了方向,人倒真正平靜了下來。

    她看着李彥錦,道:“之前我看過了,你雖練不了我的功夫,但是族裏也有不少靈動敏捷的功法。比你現在所習都要高深一些,待我回頭找來給你”說着,她一扭臉,看向謝沛道:“倒是你這丫頭運氣不錯我族裏有一門稀罕武功,因要求嚴苛,連我都沒能練成。我本以爲,鼬族這一代也沒希望重現玉魄三身功了,不想,卻應在了你身上”

    李彥錦可憐巴巴地嘆了口氣,道:“娘子越練越厲害,我這輩子是沒希望翻身了。算了,誰讓我天生就是個勞心的命吶”

    謝沛和童相視一笑,竟真有了點親人的味道。

    這天夜裏,李長奎躺下沒多久,就聽窗外有了點動靜。

    因擔心李彥錦的緣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那血滴子追了過來。於是七爺從牀邊抽出一把裹着皮套的長刀,貼到窗邊,小心地向外看去。

    結果,就見那月光下,白髮婦人拎着兩個人形物體,正微微有些發愣。

    李長奎仔細一看,頓時就從窗口衝了出去。原來,那兩人之中,竟然有個曾經戲弄過李長奎和智通的疤臉漢子。

    因那一臉疤痕實在太過驚人,所以李長奎一眼就認出他來。

    “童老,這兩人哪裏來的”李長奎上下打量着,只有眼珠子能動的兩個傢伙。

    童並沒回答,她側頭看向另外一人,緩緩道:“姚錫衡”

    那人眼神一呆,使勁轉着眼珠,想要瞧瞧童的樣子。

    李長奎一聽這名字,立刻想起了白天聽到的事情。

    這不就是李彥錦他姥爺的名字嗎

    不多時,千里迢迢從京城趕到衛川,又從衛川尋到武陽的疤臉和姚錫衡二人,就被帶到了小廳之中。

    而李彥錦和謝沛也穿戴整齊,趕了過來。

    疤臉一能說話,立刻就衝李長奎喊道:“我有話和你單獨說。”

    李長奎也有此意,於是二人去了練武場的另一端。

    李彥錦有些不放心,卻聽媳婦說道:“放心吧,姥姥制住了那人的穴道,七爺沒問題的。”

    李彥錦點了點頭,然後就滿心八卦地去看廳中那一對正幹瞪着眼的老人。

    “阿童你竟一點沒變”姚錫衡看着對面的白髮婦人,不由自主地說道。

    童平靜地點點頭,道:“你老了,也醜了。”

    姚錫衡:

    “那小子,真的是我們的”姚錫衡側頭看了看李彥錦的方向,小聲問道。

    童沒有回答,而是問他:“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姚錫衡想了下,自己兒孫都還求着人家收留,也無需再顧忌什麼臉面了。於是就把自家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就連隆泰帝與他二哥之間的糾葛也略提了一些。

    童聽完之後,緩緩道:“原來如此,那高登雲竟是還與你有這層關係難怪他會帶走阿靜,還把她嫁給了自己的兒子”

    姚錫衡一愣,連忙問是怎麼個情況。

    待他聽完阿靜的遭遇後,遲遲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個女兒,沒有享受過一天父親的呵護,卻因父族的牽連,小小年紀被迫與親人分離。還被心思詭譎的高登雲徹底利用,最後更是受高登雲牽連,而被血滴子斬草除根這樣的一生,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心痛。

    “高登雲真的死了嗎”忽然,姚錫衡啞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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