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穴居人日記 >第三十四章 裸奔年代
    海風陣陣,卻吹的是暖風,儘管這是一個豔陽天。

    甦醒過來的我睜開眼睛的第一直覺便是有些熱,熱得我口乾舌燥,渾身的皮膚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腦袋裏渾醬醬的,假如不是因爲虎丫的那張臉孔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甚至已經忘卻了自己昏迷前所發生的一切。

    依着內艙艙板坐直了身子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手掌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顯然是自己那備受摧殘的手心傷口又被我的動作捩開而產生的疼痛,但這也立刻令我清醒了不少。

    虎丫轉身在內艙裏取出水罐,雙手舉過頭頂交到我的手裏,水汪汪的眼睛注視着我,嘴裏像是在祈福般不停的念着什麼。

    一大串兒的問題涌上了我的腦門兒,迫不及待的想問她是我們怎麼獲救的那個幽靈呢蛋蛋怎麼樣了我們的船現在在哪裏

    可以想到語言的障礙,還是作罷,純屬浪費口舌,她可能出了“蛋蛋”這兩個字之外,其他一概聽不懂。

    但當我的眼睛慢慢恢復視覺後,一切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第一個被解答的答案是蛋蛋還活着,而且彷彿沒事兒人一樣仍然坐在內艙裏搖着他的船槳,並不時的回頭望向我這裏,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假如不是他手臂處多出的幾條深深的擦痕和手掌裹着的衣物布條,我甚至會懷疑昨天的那一場詭異的惡戰會不會是一場夢境。

    而第二個問題我也不用再問了,那個幽靈妖女一般的麻衣女人也還活着,但活得不太好。

    只見她被我的那種工作服撕成的很多布條纏繞得結結實實,樹皮製成的乳白色麻衣被勒得皺成一團,手腳處更是離三層外三層的套了不知道多少圈兒,更甚至,她的眼睛和嘴都被工作服的袖子蒙了個結實,此刻正被扔在船板上一動不動,默不作聲,但胸口仍然勻稱的起伏,顯然還有氣。

    我看了看虎丫,又看了看妖女,回憶起昨天生死一刻的情景,現在看來,就在妖女準備對我下手的一瞬間發生了異變,很大可能是甦醒過來的虎丫趁其不備下了黑手,這才救了我一命。

    事實與我的猜想八九不離十,因爲我看到虎丫正咧着嘴,雙手舉着淡水罐子向着妖女做“砸”的動作,示意她就是這麼幹的。

    我很不明白她那手勁兒爲什麼沒有把妖女一擊之下砸死當場,當然,對我來說,任何一條生命都不該因我而死,但只有一種特例,那麼就是這條生命威脅到了我的生存,或者,這條生命恰好處在我的食物鏈的下一層,並且我正需要這款食物,當然,食物不能是“人”,這是法律,這也是我的信仰、我的信條。

    我努力的站起身,警惕的走向妖女,手自然而然的摸向腰裏的手銃,儘管我知道它已受潮,而且沒有火藥和鉛彈,但只要它在手裏,自己就會無比的踏實。

    可一摸之下,腰裏空空蕩蕩,別說手銃,就連我的褲子和上衣,都不翼而飛,怪不得醒來時感覺像火烤一般,原來是爲了綁住妖女,虎丫竟然扒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撕成了那些布條,而她自己反而穿着上衣,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令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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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年來頭一次過上了裸奔的日子,最關鍵的是,我的船艙裏再沒有一件備用衣物。

    不得以只能捂着重要器官用腳踢了踢仍在專注划船的蛋蛋,示意他把褲子脫下來,他也立刻照做,而且像是如臨大赦一般的迅速完成了這個動作,彷彿那條褲子對他來說就像是累贅甚至枷鎖一般令他極不舒服。

    我實在不好意思去跟虎丫要衣服,儘管她看到我向蛋蛋要褲子的時候也作勢想脫下來給我,但卻被我阻攔住。她一臉怨毒的眼神寫在臉上,直至現在我才明白,她不是有意只撕爛了我的衣物,而是她不敢在沒有我的允許下撕掉自己的那件,這對她來說也許也是信仰,一種命令式的生存信仰。

    她注意到了我摸槍的動作,轉而向剛剛我坐着的地方一指,原來,那把手銃始終就在我的身側,只是不知道是它自己掉落,還是虎丫爲我解下。

    但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我都必須用語氣或者眼神明確的告訴她和蛋蛋,永遠不要觸碰我的東西,特別是手裏的手銃,因爲在我的潛意識裏,這是在威脅我的安全,也許她會認爲這是我自己在維護威嚴和權利,隨她去吧,至少,在我這麼做之後,她又一次跪伏在地上,再不擡頭。

    這反而讓我有些於心不忍,畢竟,虎丫已經在鬼門關救活過我兩次有餘,而我卻仍在如此苛刻的對待她

    用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面帶微笑的蹲下身子,對着她輕聲輕語的說了聲“對不起”,也不管她聽得懂聽不懂,便又站起來走向了那裹得像個糉子一般的妖女。

    聽說那些下土幹活的土夫子跟殭屍叫“糉子”,看着眼前的妖女,我反而覺得這種叫法很是準確,她被裹得像個木乃伊一般,只留下了倆鼻孔裸露在外,一呼一吸間略有張弛。

    不得不說,虎丫是個很細心的女人,或者,她也曾經着過這妖女的道兒,所以故意矇住了她的眼睛和嘴巴,我斷定她一定會什麼巫術,而那巫術的竅門可能就在那一雙寶藍色的眸子裏也說不定。

    說也奇怪,爲什麼這些土著女人的力道都這麼大而且明明身條兒不賴,身手卻又如此矯捷並各懷絕技反觀蛋蛋和我,完全就是虎丫的累贅一般,好吧,我是情有可原的,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只生活了四年,而在國內那種養尊處優的日子裏,我還能保持現在的體能實屬不易,是的,與我在荒島上所過的日子以及付出的辛勞相比,那就是養尊處優,而且絕不誇張。

    可蛋蛋不一樣啊,他應該是自幼就和這些土著女人一同生存,但無論心智還是能力,卻都較他們差了一截,當然,就論昨天他救我時的那手勁兒,比我還是強一些的,但畢竟有限。

    我忍着自己的腦洞不再擴大,眼望着茫茫大海,海面有風,但卻很微弱,海水平緩的聚合在一起,像棉花一般一坨坨的由遠處滾來,卻又消失在船的另一側。

    頭頂的烈日仍然炙烤着肩頭,我注意到虎丫也在補水,卻只是淡淡的抿上一口,而蛋蛋卻已經嘴脣爆皮雙眼通紅,這一切都讓我有着一種非常不詳的感覺。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們還有多少淡水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幾聲柔弱的悶哼,急忙轉頭看去,卻發現:“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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